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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儿,只要你开口认错,我就原谅你。
单相权觉得自己不是在抽打单柏,而是在抽打自己。是自己把鲜血淋漓的心从胸膛掏出,扔在地上,再被自己打得血肉模糊、破碎不堪。
木棍抽在单柏肩膀,轰然一声闷响,生生折断。
断端处参差凌厉的木刺,被飞溅而起的鲜血染红,竟然还沾着碎肉屑。
单相权的手剧烈的一抖,险些没有握住剩下的半截木棍。
此刻,他只想扔下木棍,帮单柏止血治伤;只想马上脱下衣服,裹住打摆子一样颤抖的单柏,然后把半死不活的单柏紧紧抱进怀里。
单相权慢慢弯下有些僵直的膝盖,颓然蹲了下去。
只见,单柏整个人都浸在血中,原本柔顺飘逸的青丝长发,此刻黏成一绺绺,狰狞的贴在脸侧缠着脖颈。发梢处,还蜿蜒着血河。
单柏躺在地上,微弱的颤抖喘息着,背部翻卷的粉肉似乎被什么拉扯住,有节奏的一下下跳动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回来,惨烈得已是半人半鬼。
柏儿,喊我一声父亲,只要一声,我就会紧紧的抱住你!这次,我认输。
求你别这么折磨我和你自己了。
单相权的手紧紧抓住木棍,借此来掩饰他此刻足以令他窒息的疼痛与惊慌失措。
“王爷——木棍。。。折了。。。那边。。。还有。。。”
单柏见单相权紧紧握着木棍,心底一阵哀叹,耗尽一身气力,边喘边说。
单相权只听见‘王爷’二字,剩下的什么都没听见。
一掌拍在地面上,碎烂的木屑、锋利的瓷片,毫不留情的刺入手掌。
鲜红粘稠的血液从单相权的手掌下缓缓流出,在不远处与单柏的血慢慢相溶,越积越多。
“王爷,手。。。”单柏看着鲜血从单相权苍白的手下渗出,呻吟着说了一句。
你在关心父亲?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的心有多疼?
未等单相权回味完这份温存,就听单柏的声音断断续续间继续传来。
“属下的。。。血,别脏了。。。王爷的。。。手。。。”
单相权听罢这嘲讽无情的口气,人登时僵住,重病人一样的面色,难看之极。
暮然间,对视上单柏被血洗过的眼瞳。
让单相权无比震惊的是,在单柏双眼中看不到以往的敬爱,澄然碧水般的眼中此刻写满了愤懑。
单相权如被闷雷狠狠的一击,他在努力寻找,在确认,确认那血染的一汪清泓里是不是有他最害怕看见的东西——恨!他是那么害怕单柏会恨自己。
两个人如同裹着尸布的死人,房间内只能听见鲜血不断汇合相溶的轻触声。
猝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王爷!汤来了。。。”
兆炎端着药碗推开房门,看着满地鲜血和躺在血泊里的大公子,登时傻了!
王爷,您刚刚不还吩咐我去命小二给大公子炖清补的汤么?
您明明这么关心大公子啊,怎么舍得把他打成这样?
单相权被这一声惊醒。
汤?我让人为柏儿准备的汤?
“扔出去!”别,拿过来,让我喂他慢慢喝。
单相权不明白为何在关键时刻,自己总是不能心口如一。
兆炎看这架势,知道情况不对。
“大公子!这是王爷为你准备的补汤!”兆炎一步奔到单柏身前。
大公子,王爷疼你爱你,你别怪王爷,你不该去那种地方的!
单柏听见声音,微微一惊。
给我的汤?补汤?
难道父亲还会关心我?关心我还要这么打我?关心我会不相信我的话?关心我他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呵呵。
单柏把头一偏,不去理任何人。
看见单柏如此不驯的样子,单相权之前的伤心、心疼、失望、惊慌,一瞬间变为了熔岩喷射般的愤怒。
只见单相权猛的站起,一挥衣袖,掀翻了兆炎端着的汤。
“给脸不要脸!不喝,不喝你就什么都别喝,什么也别吃!兆炎,给这个孽障拖出去,拖到他们‘父子’房间里去!别让本王再看见他!”
兆炎愣了片刻,知道此刻应该赶紧将大公子带出去,这么僵下去早晚得坏事。
匆匆忙,架起单柏就往外走。
他们‘父子’房间?父亲真的不要我了。。。?
单柏突然又难过了!刚刚的坚持,刚刚的失望,在听见了这句话后全然变成了心酸和不舍!原来当事情真的要发生时,自己竟会这么难过!
单柏已经没有力气回头去看身后的单相权了,几乎是被兆炎拖抱着回了房间。
“大公子,你还好么?”兆炎不知如何安置浑身是血的单柏,帮着他趴在榻上就要为他上药。
“别。。。我不。。。上药!”单柏虚弱无力,却坚持拒绝。
“您,您伤的这么重,不上药,不止血,会出事的!”兆炎手忙脚乱的拿出一大堆伤药,琳琅满目,也不知用哪瓶最好。
“前天,您被王爷责罚后,属下半夜奉命把全城的药铺都敲了个遍,王爷让属下把最快最好的伤药给您买来,刚刚也是,您没看见王爷的脸色么,那碗汤。。。”兆炎有些无奈的说着,试图规劝倔强的大公子。
单柏闻言,心底顿时五味陈杂,感动和酸楚混在一起,搅着他的心海,越搅越来越快。
可是,是他先冤枉我的!是他承认他对我的爱是有条件的。难道他还是关心我的?
“他的手受了伤。你,去帮他。。。”单柏想起单相权手掌的伤,心口猛的一缩。
“柏儿。。。”
这时,云万生大步迈了进来,酒意全无。
“柏儿,我听说有人在妓院闹事,才发现你不见了。。。这就匆匆赶了回来!你果然回。。。”话未说完,云万生就猛然顿住了话锋,他这才看清单柏几乎是被血洗过了一般,大惊失色下一步奔了过来。
看着被打得惨绝人寰的单柏,云万生牙关咬得‘咯咯’直响。
“是他,是他打的你?是你爹?”
见单柏不说话,云万生猝然一跺脚,房屋顿时一震,“那个混蛋!畜生!”说着,就要转身去找单相权算账。
“师叔!”单柏见云万生要去找人,遽然大喊了一声,然后一急,人一下子从榻上翻了下来,再度摔在地上。
“柏儿。。。”云万生慌忙折身,推开也要扶人的兆炎,径自抱起瘫软无力虚弱不堪的单柏,颤声唤了一声。
单柏看了一眼一旁呆呆的兆炎,“回去。。。吧。。。”
“柏儿,师叔帮你上药!”云万生知道自己若是贸然去找单相权算账,单柏必然会百般阻挠,稍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抱着单柏,就要帮他上药。
单柏咬着破烂的嘴唇,狠命的摇头。
云万生拿起棉布,拭去单柏脸上的血水,“柏儿,别固执!”
单柏似乎不愿意被云万生抱着,挣扎着就要推开云万生。
“柏儿!”云万生很是焦急,“好好,师叔不给你上药,让师叔抱着你。。。柏儿,你先喝口水!喝口水!”
云万生说着帮单柏点了止血的要穴,托住单柏,就要侧身为其取水。
单柏紧紧抓着云万生的胳膊,摇摇头。
直到彻底昏迷前,单柏愣是一口水都没喝。
等到兆炎打发了听闻动静赶来的小二回到房中后,正见单相权面色极度苍白的坐在唯一一个完好的木椅上,双目紧闭。
见单相权的双手已是鲜红,兆炎吓了一跳,赶忙取药包扎。
谁料,单相权一甩手,“别管本王。。。”
兆炎的眉毛紧紧一拧,这父子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倔?
见单相权威仪的俊脸极不健康的惨白着,嘴唇也是干涸灰白,兆炎赶忙去问小二要了壶茶。
“王爷,您赶紧喝口水吧!”因为一直找不到单柏,想起单相权心急得连晚饭都没吃,兆炎也是隐隐心疼。
“不喝!”
无奈兆炎怎么劝,单相权既不包扎伤口也不肯喝一点水,更不要说吃饭了。
兆炎知道单相权决定的事,除了他本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便默默收拾房间。
单相权一直闭目坐在椅子上,不置一语,任凭碎瓷插在手心,任由鲜血如线流淌,直到伤处的血自动干涸凝固。脸色越发苍白枯槁,渐渐难看得让人不忍再去注视。
就这样,单相权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雕塑一般坐在木椅上,直至次日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对着折磨,还挺有默契~~~~
第三十章 追人
兆炎心急火燎的推开房门时,见到的依然是如同木雕一般定住的单相权。
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矜持的射入房间,懒洋洋的伏在单相权宽阔的肩膀上,为其披上一层华丽金衣。
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兆炎可以看见空气中轻轻流转的尘埃,却看不见单相权面容上的血色。
兆炎恭敬的跪在地上,也不管单相权理会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开口道:“王爷,恕属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