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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致命的弱点,再坚强,再健壮,再武装,致命点总是有的,一但被人攻击了致命之处,付出的代价,便是鲜血和生命。
眼看那铁手以一敌二应对不及,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忽然之间,空中隐隐飘来一股清新的茶气,那香味由淡及浓,速度很快,也颇具层次。
那老头子偷袭的一掌,打在了一把龙头的拐杖上面,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躬着大半个身子,手里捂着一把巴掌大小的茶壶,拄着拐杖,阻在了那老头子面前。
那手捧茶壶的老人停住脚步,十分悠闲的抬起手中的茶壶轻嗅了几下,仿佛此时正站在竹前松下的清雅美景之中,而不是苍茫夜色血色靡靡之时,对着壶嘴儿,那老者轻轻嘬了一口茶水,脸上的表情万分陶醉。
咽下茶水,那老人看着面前同样苍老的人,叹息道:“年轻的时候斗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我们几个老东西,还在斗来斗去。”
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一听,鄙夷道:“茶陀,你可算是和老楼主一同经过生死的人,为何如今,竟要叛反了明月楼?”
茶陀一听,哈哈大笑一声,道:“楼中人都知晓,我茶陀辅佐了三代楼主,对明月楼忠心耿耿,老楼主去世的时候,将楼主令的另一半儿托付于我,要我在明月楼要紧时刻,可用此令,另立新主!眼下,你们这些人欺负魅主子心慈手软身体渐衰,不过是想利用她的名义统治明月楼,你们才是真正的造反!”
听着旁边土楼里不时传出来的惨叫之声,那茶陀越说着,悠然的模样渐渐气愤起来,怒骂道:“魅主子此生,虽然做了许多有悖明月楼规矩的事情,可她在的这些年,是明月楼里自相残杀最少的几年,当初老楼主看中的,何尝不是这一点,若眼下明月楼果真是魅主子做主,便不会有今天你们灭绝人性,前来暗杀同门的事情!”
侏儒男子鄙夷道:“都是自私的人,何必把自己说的那样高尚!茶陀,死在你手底下的人,也不为少数!”
茶坨举起茶来再喝了一口,眼中迸发出了一道精光,“彼此彼此。”
话音落下间,只听得平地一声巨响,盘龙的拐杖驻地,带着若有千钧的坠落之势,震的街上几人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嗡嗡颤动了片刻。
那侏儒男子的圆盘再次出手了,这次不仅仅是将圆盘掷出,而且运用自身内力和秘法操控着,那几个带着利刃的圆盘,在空中飞舞盘旋,愈发像是有了生命,幻化出一道又一道诡异的虚影,直逼茶坨老者而来。
盘龙拐杖不为多让,招招对敌稳然不乱,挥舞之间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百十招下来,那侏儒男子的圆盘,竟有些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土楼里不断传出的惨叫声,渐渐停息了下来。
侏儒男子和那老头子见此情景,却未曾退缩,只镇定的收了手,似乎是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天色越来越暗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静的仿佛能听到扑簌簌的落雪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那街头昏黄的灯笼下,站了一道销瘦的身影,不知已经站了多久,肩上早已落了一层白,整个人静的如那飘然落下的雪,仿佛与大地天色,已经融为了一体。
那人的衣袍被路过的风带的飞扬起来,头上带着一顶雨季时竹编的斗笠,怀里抱着一把用布包的十分严实的刀。那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垂着的眸子动了一瞬,才给在场的人一个讯号,这个青衣墨发的中年男人,是个活人。
明月楼里高手如云,许多人虽然没见过,听也是能听过的。
就比如明月楼的老者茶陀,就知晓几年前明月楼里来了个绝世高手,年岁不大,也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只知晓派给他的再艰难的刺杀任务,他都能完成,且利落的,将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杀了。
如今想来,那用刀的高手,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看见来人,茶陀和铁手未曾贸然出手,单凭那人神出鬼没的气息,便知晓他们不是此人的对手。
空气仿佛凝了片刻,那静立着的人抬起眸子,望向了土楼的一处灯火幽幽的窗口。
忽然,有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传来,仿佛纷纷细雨落下,又凌厉无比。
那人收回目光,宝刀出鞘,握在手中一个利落的挥舞,将无数刺来的银针,打落在了地上。
月伶自暗处缓缓走出,望着不远处静立的男子,七分妩媚三分妖娆轻轻一笑,唤了声,“甄辞,好久不见。”
那人看看月伶,望了望跟在月伶身后的竹临,眼眸中有些轻蔑,深处又埋了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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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甄辞落败
这世上,是善是恶,或许还由人两方分说,可沾染上一个“偷”字,无论做什么,总是要被人不耻的。
那侏儒的男子,此时的表现就极为不耻。
由于眼下,双方无论是暗处还是明处,都算是势均力敌,如今比的,就是哪个技高一筹。侏儒男子似乎知晓月伶的软肋在哪里,便趁人不察,隐在夜色里,偷偷摸摸到了竹临的背后。
竹临精通药理,可无论外在或者内在功夫,都俢的一塌糊涂,所以背后有了人,并没有及时的发现。
不过竹临不曾发觉,不代表护短的苏钰也看不到,顺手抄起一旁边刚刚沏上的茶水,配上几分内力,从半开的窗子处,朝着那侏儒男人的后脑,毫不客气的砸了下去。
片刻,一声破锣似的惨叫拔地而起,堪比得上方才土楼里杀人的阵仗,那滚烫的开水落下时,虽然减了几分热度,可茶壶在头上砸破的血窟窿经热水一浇,更是将疼痛放大了数倍。
不曾看倒地哀嚎的侏儒,那被月伶唤作甄辞的男人,静静的抬头望向了方才窗口的位置,然后迈步,缓缓上前。
月伶几步迎了上去,面对这位“老故人”手下并不曾留情,袖中的银针泛着微微的萤光,直夺那甄辞要害,于此同时,单手一挥,一道嵌了细刃的长鞭飞舞而出,化作一道流虹,掏向了那甄辞的心脏。
甄辞怀里的大刀,拔的并不算早,在那银针近了身前的时候,才蓦然出鞘。
鞭子的细刃缠上凌厉的刀锋,拉扯之间擦出星火点点。与月伶对打之时,那甄辞向前的脚步,一直都未曾停止。
其实甄辞的出现,是出乎月伶意料的,就好比她觉得甄辞这般高傲自大的人,必定不愿意参与到他们这庸俗至极的争权夺利中。
手中的鞭子舞的愈发凌厉了,月伶目光微闪,朝着那甄辞喝道:“你不是最不屑与我这种人打交道么?为何如今又来管我们的闲事!”
甄辞脚步停顿一瞬,接招之间抬眸看了看月伶的眼睛,心头莫名柔软了一刹,可看到月伶身后的竹临,眼神又渐渐冷却,出刀比方才快了一些。
“少废话,你不是我的对手,叫你们?藏在楼上的人下来吧!”
月伶一听,紧握的指甲掐进掌心,出手的招式疯癫,甚至有些想与那甄辞拼了命的势头。
那叫甄辞的男人似乎耐心已经磨尽,停下脚步握紧手中的大刀,挥刀之间,带着几分排山倒海的气势。
月伶身形灵活,躲过了甄辞的刀锋,却被浑厚的刀气,震的连连后退了几步,胸腔一闷,吐出一口血来。
第一时间上去关心的,必然是竹临那个家伙,灵丹妙药喂了多少,在场的人并不关心,只眼睁睁看着那甄辞紧握手中的刀,依旧抬头看着某处。
寒夜里,雪花落的愈发急促了,土楼上面,一处的窗子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紧接着,有人听见暗夜里,似乎有鸟儿一生高远的长鸣响起,带着极其浑厚的内力,仿佛九宵之凤从天而降,惊的妖魔退散,诸神朝拜。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土楼之上飘然落下,周身素白的衣衫随风翻飞,仿佛仙人踏雪而来,落定了,才发现那是一个极其清丽的女子,如天上皎皎明月,山巅皑皑白雪,仿佛不识人间烟火气,又像是尝遍红尘,诸事看穿。抬眸之间,众人无不惊叹,虽是女子,此人却尽带一股洒脱姿态。
唯有一旁边竹临见了,才见怪不怪,出言提醒道:“老大,要小心。”
苏钰点点头,看向那甄辞,知晓方才此人已经发觉了她,也只有真正的对手,才能感受的出自己威胁的存在。
将手中的剑从左手换到右手,苏钰望着甄辞,淡淡道:“我看阁下并不是贪财重利之人,为何在此咄咄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