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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是个偶然,可后来的后来,我才不得不承认太多的偶然,会等同于必然。一部电梯,甚至一些更无稽的事物,都可以让我想到他,那个叫史迪文的,侵蚀了我五年的男人。可好在,那样的思起思落,起如山倒,落如退潮,并不拖沓,就像是突然的骤死后,又突然的复生。
二楼是客房,也有供客人消遣的地方。各种用于娱乐的电子设备应有尽有,但也有着和一楼同样的不拘小节,线路缠缠绕绕,摆明了疏于打理。
客房中传出于泽沐浴的水声。
“你们先坐坐,我去拿几件衣服下来。”于小界独自跨上了三楼。
郑香宜瘫坐下去:“妈呀,做梦似的。”
我挑明:“可不?人人都做梦似的,只不过也有美梦和噩梦之分。郑香宜,这是你和于泽串通好的,玩儿得这么大?”
“冤枉啊!信不信由你。我们自从上海一别,再没联系过。”
这时,于泽的声音从客房中传出来:“别信她。”
他沐浴完毕,但苦于没有更换的衣服,暂时只好只露其声,不露其人。
郑香宜冲到客房门口:“喂,你可别血口喷人。”
于泽娓娓道来:“一年半前,你饿得命都快没了,我劝你说拉倒,不如咱俩凑合凑合得了。你说行,万一这还能逼出周老板的真心呢,等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周老板来抢亲把你抢回去,你就圆满了。郑香宜,今天不过是我和周老板换了换角色,不过是换成了你和周老板结婚,换成我来抢亲。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真的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先知先觉?”
郑香宜被说中了,羞涩地退了回来。
我上了楼。
三楼是主卧。床是极尽豪华的尺寸,衣柜也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但也又是仅此而已了。
于小界抓了几件他尚未开封的衣服,正要下楼。我这一上来,他又将衣服放了下,表示若能先和我谈谈,会更好。
我调侃他:“你不会是倾你所有买了这别墅?接着就没钱装潢了?”
于小界扬了一下眉毛:“不是没钱,是没那个兴致。”
我没有了下文,于小界也并不救我,由着我们默默无言了一会儿。
我只好伸着手上前:“那个……我有好久没有谈过恋爱了,水平大不如前,今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于小界失笑,和我握了握手:“几年前你总是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当我是毛头小子。何荷,你也有今天了。”
我也不禁笑了笑:“在我们正式确立关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于小界,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决定接受你?”
相较于我的肃穆,于小界依旧自在:“我大概知道。”
“什么叫大概知道?”
“就是说我有我的答案,反倒对你的答案没什么兴趣。”
我无处施力,比手画脚:“没什么兴趣?拜托,可我的答案才是正确答案。”
这时,于小界揽我入怀:“何荷,你觉不觉得活得快乐比较重要?我觉得,我能让你快乐。”
对于这个拥抱,我没有回应于小界。我一向不是举棋不定的女人,我也从未将史迪文和于小界放在同一架天平上让他们上上下下得供我比对。那么,无论今天的史迪文在我心头是坠跌,还是坠跌,于小界对我而言,都是新的局面。
在于小界企图亲吻我之前,我抽身出来。
而我只是逗弄地,随手打开了一扇衣柜柜门:“咳咳,让我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洁身自好……”
无奈,我手气太好,迎面便是两件女士大衣。
我搜肠刮肚,有了对策:“啊?这么端庄的式样,是令堂于夫人的?”
下楼时,于小界握住我的手,祈求地:“喂,你说过的,不翻旧账。”
我爽快地:“一言九鼎。”
这一晚,于家和郑家家长来电不断。只有我,在对我妈对了句“我和于小界在一块儿”之后,便再无牵绊。
挂电话之前,我耳闻我妈对何翱说:“嘘,妈妈在和男朋友约会。”
而何翱锲而不舍,还在为这个难关苦苦伤神:“是我的男朋友吗……”
这一晚,于小界的厨师闪亮登场。主菜有牛肉和火腿可供二选一,问到郑香宜时,郑香宜含蓄地说:“哎呀好为难,不如各来一份尝尝好了。”
这里的地下一层是酒窖,同是上等的红酒,还大可以在产地中挑上一挑。
厨师像个核心人物,他在时,我们谈笑风生,他一退下,我们当即面面相觑。于小界比我们略胜一筹,失笑道:“中学生联谊吗?不对,中学生联谊都比你们活跃。”
之前郑香宜说过,她和于泽的关系纯洁无邪,还真句句属实。如今俩人不小心碰碰小手,还都当回事儿似的。什么叫起点高?他们就叫起点高,动不动就把抢亲当了第一步。
秦媛给我打来电话:“何荷,史迪文的事,你知道了吗?”
房子大终归是有大的好处,我一直走到露台去,用了好一会儿的工夫,足足让秦媛宣泄了一番。
她罕有地像个中年妇女般喋喋不休:“史迪文有妻子的事,你知道了吗?微博上照片都满天飞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何荷,这可是原则问题,到底是他骗你,还是你自己骗自己呢?”
挂了电话,我手心冒汗,抱着八卦的心态,兴奋地找到了照片。
就在不久前,我和于小界的照片也一度满天飞。我“挖鼻孔”的丑态,被史迪文久久念在嘴边。可如今,照片上的史迪文,不是翻白眼,可那时机,那角度,真真胜似翻白眼,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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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十之八-九
此时天时地利,一个不占,可我面对那照片,还是要发笑,像被人搔了痒似的忍无可忍。我掩着嘴遥望了望于小界一干人等,他们的嘴皮子上下翻动,但不闻其声,于是我索性扶着露台的栏杆,放肆地哈哈大笑了几声。
那照片中,史迪文身旁的高慧,倒是出奇的上相,那一刹那低眉顺眼,全无破绽。
只是那轮椅,势必会是众人的另一个话题了。
于小界说没兴致装潢,倒也是真的。这一片别墅区,户户有花园,争奇斗艳,唯独他这儿,返璞归真,只栽种了一水儿的小叶黄杨,久不修剪,张牙舞爪。
可有时候,景不醉人,人自醉。我伸展筋骨,长叹一声,换来了这漫漫一天中,最惬意的一刻。
和史迪文走到今天这般田地,我再不能否认他对我的真情意。他或许既小人,又狠毒,既无道,又无德,但对我的真情意,是另一码事。那么,我们的决裂带给我们双方的伤害,便不相上下。而如今……他翻白眼的照片又正如同涟漪般一圈圈扩散,给他火上浇油。
光是想想,我就又要发笑了媲。
这大概就是我的劣根性,当我不如意时,倘若有人更加不如意,我免不了会倍感欣慰。
“笑什么呢?”于小界来找我了。
我收好手机,回过身:“开饭了吗?上酒,酒肉一下肚,我不信他们不踊跃发言。”
郑香宜吃归吃,但也是和过去的她判若两人了。她刀光剑影,高效而不仓促,嚼不露齿,咽不发声,这种种周综维传授给她的技能,她一旦学会,忘都忘不掉,将造福她余生。
我敬于泽:“说真的,到今天你有没有记住我的脸?”
于泽坦然:“说真的,我不能打包票,隔上三五天试试看才能见分晓。”
于小界对我细致入微,连酱汁都会代我淋好。
“你这样的举手之劳,多多益善。”我对于小界赞不绝口。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稍加回报呢?”
我顺应于小界,将我盘子里的雕花萝卜夹给了他:“喏,这个有营养。”
郑香宜一口噎着:“表姐,这是爱的力量?咦,肉麻死了。”
我搓了搓手臂:“我这可是在对你们言传身教。”
郑香宜闷头哦了一声,将她盘子里的雕花萝卜,夹给了于泽。
“我们再去选瓶酒来。”于小界对我说。
不巧,我一时间怔忡,没接收到他的话。他又说了一遍:“何荷?我们再去选瓶酒来醒上。”而这次我听是听到了,但一抬手,多严峻似的:“稍等我一会儿。”
我匆匆走去一旁,掏出手机,又一次找到史迪文的照片,飞快地保存了下来。适才莫名地,我唯恐他的照片会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毁尸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