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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河城西的疏勒军大营,经过权鱼一年重建,现在有护营壕和三道围墙护卫,和夯土城赤河城一样坚固。它与赤河城首尾相接,互为犄角,黎繁在五日内也试着组织了两次攻城,虽数度突破外层城垣,但都被疏勒军击退。见疏勒军龟缩不出,黎繁又心生一计,悄然派出三千骑,夜晚悄然西进。
阴历五月二日傍晚,这三千人突然出现在北岭州!
北岭州州长兼州尉颥罕这几日一直有不好的感觉,这天黎明前他右眼一直在跳,便不放心地上了城头。一夜无事,天亮之前,隐隐的,他总感觉大地在微微震颤,虽然他派出的斥侯未传回警讯,颥罕还是号令士卒连夜上了城头。就在此时,三千龟兹、焉耆大军瞬间便将城池给围了起来。
联军在北岭州吃过大亏,南呼衍部幕师木都都曾在这里蒙羞。这次他们没有攻城,而是大开杀戒,城池周边未及跑反的吏民七百余人被屠杀。而更多的部族,则已按照州长事前部署,连夜举族向山里转移。联军扫荡了数十个部族村落,见人和牲畜多已跑光,便将村落、围栏、草垛、麦田等一一点燃。
大火很快便连天而起,黑色的烟团翻腾而上,遮天蔽日。北岭城周边共有近万亩即将收获的麦田,被这把大火焚烧一空。一时间,北岭上空,销烟弥漫,战云笼罩!
北岭城经过国相寒菸亲自督修,当时是按照能抵御万余大军攻城一月标准修缮的。北上温宿、姑墨大战之后,军师灌藉曾亲自巡视了勒丘城、北岭城,在北岭城外又新建了四座比城头高一丈的夯土箭堡,上置多重床弩,并在空中通过廊道与北岭城头相连。
现在四座箭堡成为北岭屏障,与城头十余座马面构成交叉火力,攻击北岭城十分不易。因此,颥罕根据战前西域汉军军师灌藉的部署,选择闭城不出。联军围城数日,却面对巍峨的箭堡、城头的箭楼、高高的城墙,一次也未组织象样的攻势,只一味在绿洲上杀人放火。
斥侯将消息传回盘橐城,右相权鱼闻报大惊,他有强烈的感觉要坏事。联军在赤河城仅是围城,却到北岭州故意烧杀抢掠,分明是要调出赤河城汉军!
身为汉使团副使,权鱼掌握最高机密。他知道汉使团府丞胡焰、肖初月已经离开赤河城,而右都尉苏矸耳根太软,难当一面。他原想亲往赤河城,这场大战主要战场在于阗国,只要西域汉军击破了呼衍獗的三万主力,疏勒国方向只要保住盘橐城不破,便是胜利。因此,身为盘橐城守将,他根本不敢脱身!
于是,他迅速向赤河城派出隐秘信使,严令右都尉苏矸不得擅动离营!
形势变得有点扑朔迷离,按说赤河城有汉使团的三号人物、堂堂的汉使团府丞胡焰和大将肖初月驻守,有疏勒军四营人马,面对黎繁一万大军,以胡焰、肖初月之能,根本无虞。即便胡焰、肖初月离军,定然会仔细交待,权鱼根本没必要如此惊慌。
其实不然,权鱼的判断完全正确,却又无可奈何。此时在隐秘战线上,一场更加严峻的战争已经在悄然上演着,胡焰和肖初月离开赤河城时,虽仔细交待,但现在的疏勒军由右都尉苏矸,于是灾难降临时便应对失策了!
黎繁兵围赤河城、北岭城不久,赤河城汉军主将胡焰接到了一个神秘人提供的绝秘消息。阴历五月五日后半夜,睡在中军大帐内的胡焰、肖初月,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压力从梦中惊醒!
只闻“嘣”地一声轻响,二人从行军榻上蹦起提剑冲出,月光下军营内刁斗声声,卫卒们尽职地守护在帐外,天上乌云笼罩,营中影影绰绰,并无异常。城外敌营内则灯火幢幢,如鬼火一般,摇摇荡荡,一切如故。
帐内案上,却分明插着一柄短剑,上夹一块羊皮,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据审斥侯得知:焉渑出现在无屠国,辛丑日(注:即初八日)或袭桢中摸岭。田寰非其对手,将军宜速往!”
这是一柄鄯善国弩支城出产的短铁剑,这令胡焰、肖初月想到在蒲类边呼衍历曾遗弩支刀,同时也只有魔鬼呼衍历麾下死士能在汉军营内来去自如。二人顿感头皮发麻,这个斗怙法师现在一个劲讨好汉使团,此时派信使送来情报,断然不会有假,便一起从案后蹦起飞扑到沙盘前!
摸岭,摸岭!
过去一直为交战双方忽视的摸岭,现在成了双方瞩目的一个战略要点!桢中城是疏勒国的战略后方,是商尉府的所在地,此时商尉纪蒿正在摸岭!战前,班超曾专门致函纪蒿,令其返回盘橐城,但态度并不坚决,纪蒿以为行踪并未暴露,故而并未北返!
现在,她与兵力薄弱的摸岭和桢中城,成为焉渑狩猎的目标!
………………………………
第二十五章 全军倾覆
本来商尉府有旋耶扎罗将军护商队护卫,但淳于蓟葱岭大战后,匪徒张望兵败逃匿,这个汉人败类未死在高过云天的大雪山上。在大月氏国无法立足,现在又躲到了康居国麇集大批匪徒,通过大宛国潜入了鸟飞谷,威胁无雷国的铁擀关,西域汉军护商营主将旋耶扎罗便遵令驰援无雷国天池谷地!
时间紧迫,胡焰披挂一新,连夜急召疏勒军屯骑营主将苏矸、越骑营主将山溥茯、击胡营主将都甾、骑弩营主将图怫和东北疏勒州长兼州尉陶垆。五将睡眼惺松,见胡焰身穿甲服似要远行,不禁都大惊!
胡焰摆摆手,待众将都围到沙盘前,“敌情有变,焉渑夫人或偷袭摸岭,本将与初月将驰援桢中城。令老将苏矸为疏勒军右都尉,掌疏勒四营,固守赤河大营、赤河城……”
苏矸、山溥茯、都甾、图怫和陶垆都震惊地看着胡焰,苏矸道,“胡将军,夫人有危,疏勒军理当驰援。屯骑营愿随将军,驰援桢中,解救……”
“啪啪啪!”胡焰严厉敲响案子!
他断耳颤动,粗糙的黑脸满是冰霜,冷酷地提醒四将,“数万甲骑,东西两战场相隔千余里,坚守赤河城事关重大!苏矸与众将听令:这是死命令,以右都尉苏矸为首,疏勒四营据营与坚城不出,严密防守,便能保赤河城安危。倘敢轻离坚城,一旦有危,汝四人便提头见汉使……”
就在此时,肖初月一身玄甲进来,“已派斥侯潜出,驰报权大人。时辰已到,吾等再不出今日便出不了城!”
胡焰站起,一边往外走一边将一幅缣交与苏矸,叮嘱道,“吾最后再强调一遍,缣上就八个字,死命令,‘据营不出,确保赤河!’”苏矸与四将诺诺遵令!
阴历五月初四日黎明之前,正是天最黑暗之时,胡焰、肖初月率三十余名斥侯,悄然潜出大营。黑暗中龟兹卫卒以矢石相阻挡,汉军两名斥侯被射杀,其余人还是从赤河大营西侧敌两座营帐之间冲出。
等黎繁被惊动,他们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快速向西侧的北岭城方向驰去!
……
正如权鱼所担忧的那样,等他的信使赶到赤河,一切都晚了!
胡焰离开赤河后仅仅几天,黎繁的调虎离山之计便开始发挥作用。北岭城被围,吏民被屠杀,农田被焚毁,斥侯将消息传到赤河城大营,联军对疏勒国的肆意践踏令疏勒军屯长以上众将怒发冲冠,纷纷建议右都尉苏矸吃掉这股兽军。
苏矸开始时坚持按照胡焰的交待,顶着压力闭营坚守。可北岭州七百余部民被屠杀,疏勒军焉能袖手旁观?军心动荡,苏矸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后连山溥茯、都甾、图怫都强烈求战。
右将山溥茯献策道,“右都尉,赤河城城高墙厚,黎繁绝夺不下赤河。疏勒军四营齐聚赤河城,静观黎繁烧杀北岭吏民,吾四人将无颜见北岭父老。末将以为,可以两营坚守赤河城大营,再以两营悄然出北岭,击溃兽军三千人未为难事。击溃后迅速回防赤河城,赤河城断不致有危!”
都甾、图怫年轻气盛,见苏矸不为所动,都甾激动地道,“末将愿立军令状,倘按右将计出兵,末将愿守赤河城,如果赤河城危,愿将头颅交与汉使!”
东北疏勒州州长兼州尉陶垆坚决反对出兵,“各位大人,末将以为不可。胡将军临行前再三交待,汉使‘东攻西守’,吾等守住赤河城便为大功。现黎繁故施调虎离山之计,吾如野战运动,则中其计,末将请各位大人为疏勒计,万万不可轻出啊!”
但是,他人微言轻,疏勒军副都尉苏矸已经蠢蠢欲动。
“胡将军之言,吾岂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