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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叶华说话的样子一点异常都没有。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叶华没事!我真想把他抱起来转一圈,来发泄一下我内心的狂喜。
‘来告个别,明天我就走了’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摸到了一个东西,我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小牌,上面写了一个孝字。
‘这是?’
叶华低头看了一眼,神情悲伤的说‘我妈四天前去世了,心梗’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村子里安静极了,偶尔吹过来一阵风,刮得地上草叶乱飞。我裹紧了衣服,慢慢腾腾的往家走。
脑袋里很放空,不知道该想什么。总觉得这件事解决的有点蹊跷。我又想起马思哲以前上学的时候说过我的一句话‘送到嘴边的东西总觉得有毒’
可能是性格使然吧,天生就是一个纠结的人。
我回到家里,再次把门窗锁好,却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村子。路上遇见了村口棋牌室的老段,寒暄了几句。
‘孙乙得有十几年没回来了吧’老段嘴里叼着半截烟,眯着眼睛说。
‘可不,差不多得有二十年了’
‘这次回来呆了几天啊’
‘没呆多久,这不又得回去了’
‘也是,家里人都不在这,就剩了个老房子,回来也没什么意思’
‘一直都没回来也跟我姥爷有关’
老段掐灭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也是,触景生情吗。不过你姥爷都去了二十年了,有什么心结也该放下来。’
‘二十年?’我姥爷才下葬没多久,怎么就成了二十年了。
‘可不是,从你姥爷在水库溺亡到现在,足有二十年了’
这时,棋牌室里有人喊老段添茶水,老段不好意思的说‘我就不耽误你了,你什么时候再有空回来,到我这坐坐’
我呆呆的回了一句‘哦,好,你去忙’
老段走了以后,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那段记忆被篡改了,在村里人的记忆里,死的人变成了我姥爷。
不过这也可能是最好的结局,所有的事情都照旧运转着,什么都没变,一切正常。
走之前我去给姥爷扫了一次坟。上了三柱香,点了一大把黄纸,看着姥爷的照片,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姥爷啊,我也算给你赎罪了。别管孙子我能耐大小,我也算连滚带爬的把这件事办妥了。虽然有好几次差点下去看你,但也都挺过来了,你就安息吧。
不知不觉在姥爷坟前坐了大半天,抬腿刚要走的时候,好像听见草丛里有什么声音。回头看一眼,什么都没有,我苦笑着摇摇头,估计是被墓里东西的神出鬼没给吓到了,变的疑神疑鬼的。
拎起手边的行李,走到村口等客车。在乡下等车全凭缘分,没有固定班车,没有固定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等来了一辆,
乘务员拉开车门,往外面扔了一把瓜子壳,大概有一半都倒在了我的鞋面上。我无奈的往下抖了抖,买了张票,找了一个靠窗的座。
车子启动,慢慢的开离了村子。我这时候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如释重负?不是,我心里仍然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积压着,各种问题,各种不解。
有很多事情,找到程叔可能就有答案了。前提是程叔会跟我说实话。墓底现在估计已经被水淹了个透,程叔怕是凶多吉少。
马思哲和霍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联系上。我翻看着手机,看看马思哲有没有给我回短信。这时候正好进来一个电话,我拿起来一接,是我们考古队里的小海。因为大学刚毕业,浑身都是用不完的精神头,像个小孩一样。
我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孙乙哥,你给我寄的那几个东西我收到了’
‘挺快的啊,今天就到了’
‘那个,你快点回来吧,你这东西,有点奇怪啊’
我以为的风平浪静和到此为止,看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没完。我放下电话,把头靠在车窗上,本想忧郁一把,但无奈村里的道路崎岖,车窗抖得跟筛子似的,我震得脑袋发麻,只好又把头抬了起来。
看着窗外慢慢掠过的树影,我坐在这辆掉了漆的客车里,被携带着越走越远。
。。。
………………………………
第四十九章 多了一个人
折腾了好长时间,总算回到了家。把行李放在家,我马不停蹄的打车回到了研究所。所里很冷清,午休时间,基本没什么人。找了两圈,没看见小海,我心急的拨了个电话。
我们研究所是1961年筹建,大概在七个月以后成立。到现在为止也有五十多年了,除了在云南挖掘的那座古滇国遗址之外,这五十年来一直都没什么重大的考古发现。所长换过一任,但是也没什么起色,所以所里的人工作一直都没什么干劲。但好在几个人性格都不错,比较好相处,所以工作的还算顺心。
同行聚会,我们也都是听人家高谈阔论,跟着陪笑。每天正常上班,在所里磨洋工。偶尔能接到几个发掘的任务,但大多数都是参与编写点资料什么的。日子过得与世无争,倒也逍遥自在。
我在回老家之前,参与的那次抢救性挖掘,也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刚毕业时的野心勃勃,在这几年里都被磨得没了兴致。
我捏着电话楼上楼下的找了小海几圈,找不到人,只能顺手打了个电话。
‘喂,在哪呢’
小海口齿不清的说‘你回来啦,我现在在外面吃饭,等我一会,五分钟就回’
‘好,我在一楼等你’
放下电话没多久,小海匆匆的跑了回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笑了笑‘你电话里那么急,我怎么还敢耽搁’
小海抹了抹嘴‘走,上楼说’
‘我走的这几天所里有什么事吗’
‘哪有什么事,所里一直冷冷清清的’
‘湖南那头怎么样了?’
‘收尾快收完之后好像又出了点事,丢了个人’
‘啊?丢了个人?’
‘就是在你走之后,考古队都快撤离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过了没几天,大队都回来了,剩下了老大,陆桓和曹可瑞。好像还有点其他的事没解决。’
转眼已经走到了楼上,小海给我接了点水,转身拿着钥匙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眼镜盒。我正纳闷什么意思的时候,小海从眼镜盒里拿出了那个内存卡。
我拿起来‘这是我邮给你的那个内存卡?’
‘嗯’
‘没坏?’
‘我检查了,没什么大问题’说完小海找了个读卡器,把内存卡插在了电脑上。翻动着鼠标。
看着一张张匪夷所思的照片,我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小海只是安静的翻找,什么都没问我。
‘小海,我…’我吞吞吐吐的。
‘我没跟别人提起过,你放心’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连我都搞不清楚。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等我彻底弄明白的那天我会告诉你的。所以你能不能’
‘我会保密的’小海灿烂的一笑。
‘谢谢’
‘对了,就是这张!’小海的鼠标停在一张照片,慢慢的放大给我看。我一看,是在白骨溶洞照的那幅壁画。
‘这张怎么了’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
‘你看这里’小海把照片往下拖了拖,我在拍壁画的时候无意中稍微照到了壁画墙下的水潭,而水潭中,竟然倒影着一个人的影子!
图片放大了这么多倍,加上本来就是倒影,所以看不真切,但我能肯定,他不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照片,摇了摇头。然后把鼠标从小海的手里抢了下来,上下翻着照片。发现只有这一张照片上有,其他的照片都没有。
‘这个角度,得吊在墓顶才行,我就感觉有点蹊跷。孙乙哥,你被人跟踪了你都没发现’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电脑屏幕。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路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隐藏的也是够好的。
‘鱼皮书和石片呢?’
‘哦,我拿去化验了,估计一周之内出结果’
‘找的谁?靠得住吗’
小海羞涩的一笑‘靠得住’
我心下了然,明知道是谁还故意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