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活螺我见得不多,但延舅导过不少。他曾在喝醉后讲过一个故事,我印象非常深。
二十三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年,我姥爷遇到了一个提前两日成活螺的将死之人。当年那人因车祸被送来到姥爷的医院,来时已重度昏迷,姥爷一眼就看出他命不久矣,但还能撑个两天。
姥爷说他还能活两天,那铁定是错不了的,导魂师到一定境界后,不要说能看出将死之人具体还能活多久,就算看其一生寿命都**不离十。
但蹊跷的是那人当晚就醒了,还咬伤了好几位医护人员,把重症监护室闹得天翻地覆。由于值夜的大多都是女同志,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好把他所在监护室里。
在门诊值夜班的二舅听说消息后觉得情况不对,立马赶过去,结果在监护门外听到了那人成螺后的魂语,惊得他冒着十几度的零下连夜往家跑,路上把胳膊都摔折了。
回家后,他哆哆嗦嗦地把那人成活螺的事情通知给大家,一家老小的导魂师全都呆了,站在姥爷的床前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延舅说他那时候还小,见老爷子抽烟时手在抖,立马就吓哭了。
最后还是姥爷发话说大家都在家里等着,他和二舅回趟医院。临走时姥爷从大衣箱最下面翻出了他那把用虎皮包着的,十几年都没用过的导魂刀,并让二舅带上家里那把54式手枪。
之后的事情,比如怎么导的魂,在导魂时发生了什么,那个将死之人为何会提前两天成螺等等,姥爷直到去世前也没有提及。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二舅,也在那一年因杀人罪被捕入狱,至今还没刑满。
倘若不是听母亲说过我的确有个在坐牢的二舅,我根本不会,也不敢相信延舅所讲的这个故事,要知道姥爷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有关灵魂和躯体的,为了熟练背记,我可不少挨母亲的惩罚。
“生时,灵魂想要与躯体分离,**于躯体之外是不可能的。因为生者的躯体和灵魂是一体的,就像蜗牛的壳与软体,相互连接,渗透,分必死,两者皆灭……直到躯体死亡,死魂才有了一丝渺茫的机会……”
提前两天成活螺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这简直比死而复生还让我惊讶,特别是延舅在讲完故事后的那个自问,现在我一想起来都还会浑身发麻,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那家伙成活螺后躯体是什么情况,假如躯体还活着,那他究竟是算作螺,还是人?躯体要是已经死亡,是意外,还是灵魂下的手,毕竟老头子说过还能挺两日……”
回到刚才的话题,据我所知的还有一种螺,它最为罕见,危害极大,通常只能用强行导魂,或直接消灭的危险方法解决。
鬼螺,不是将死,或已死之人成螺,而是螺成螺。两类,死螺成活螺,活螺成死螺。
关于鬼螺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有遇到过,延舅也不教,只是知道有这种螺的存在。延舅不教的理由是罗家除了已过世的姥爷和姥姥,谁也没遇见过鬼螺,而且两位老人生前也没有讲过鬼螺的事情,只是定下规矩,罗家的导魂师,无论是谁遇见了鬼螺,都不要管,保命就行。
“大黑猫,我们走啦!”筱筱摇晃着我的手指喊道,我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马路对面正在闪烁的人行灯,然后急忙抱起她跑过去。
我将筱筱放在人行灯下,指着已亮起的人型红灯说:“筱筱,红灯是不能过马路的。哥哥今天闯了红灯,不是好孩子,你可不能学我。”
筱筱捂着嘴巴嘻嘻地笑着:“大黑猫,这附近没有老鼠,你不要再开小差了哦。”
“老鼠?”
“恩,大老鼠,它们总是躲在很黑很黑的地方说话,吱吱吱吱……”
我知道筱筱的意思,于是接着问:“现在你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吗?”
筱筱摇摇头,“有时候能听见,现在听不到哦。”她松开我的手,扭动着小身子向前跑去。
筱筱逐渐能够听见魂语了,她今年才5岁,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清楚她这份卓越的导魂师天资与舅妈的死有关系……
来到幼儿园后,我和筱筱站在门口等待着她在早餐时提及的那个“奇怪的小朋友”。
今天早上天气勉强还过得去,虽然天上点霾,不过光线倒挺明亮。有光的指引,死魂容易释怀,自行湮灭。不同的导魂师宗族有各自的聚光导魂器物,我们罗家用的是玉石蒜,用透明度极高的水沫玉雕凿而成,长宽大小和拇指差不多。
玉石蒜的花朵是浮雕,稍瘪,聚光效果非常好。它既可以聚光,慑魂,同时也能起一个媒介的作用,让死魂通过它离开躯体。
小朋友陆陆续续从我身边经过,想要从这些潮气蓬勃,灵魂还未成形的孩子们中间找出螺还真不容易,稍有分心,他就可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这副身体永远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它,活着,活着,我要活着……”当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孩子们身上时,一声飘渺的魂语传入我的耳中,但只是一句,没有后续。
我抬起头张望着马路的两端,感受着马路上残留的死气,我估计八成又是一位开车路过的活螺。
“大黑猫!”突然,筱筱摇晃着我的手喊道,“就是他,他来了!”
我顺着筱筱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位面黄肌瘦,衣服脏兮兮的小男孩正向门口这边走来,同时一股死气和尸体的味道也随之而来。
………………………………
第三章 诱饵
他走近了,非常重的死气,怪不得连筱筱都能觉察都异常。
我看到他头上已经出现了秃斑,逆光的毛发隐隐发灰,耳廓边也开始出现紫色的淤血。“小朋友,你去哪?”我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抬起头,用雾茫茫的眼睛盯着我,“你是谁?”他的死魂没有发声,这让我有些诧异。
“恩,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玩具。”我从背包里掏出玉石蒜,笑着递给他,“拿着吧,很漂亮的。”
小男孩没有犹豫,伸手抓住了玉石蒜的花柄。麻木的神态,本能的行动,看不出有任何思考的迹象,这种种表现都符合活螺的特征。
但玉石蒜没有反应,“生之幼荫,魂之苗火,纵叹天苛,而无力回天……”我轻念了几句导劝语,尝试与死魂交流,但还是没有听到魂语。
“奇怪了?”我自语道。
“不好看,还给你!”小男孩把玉石蒜塞回我手里,转身走进园内。
“喂,等等!”我下意识的将右手放在左手背上,随后用左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在接触到小男孩的肌肤后我愣了几秒,有点冰凉,但仍有体温,紧绷却又不乏弹性……最糟糕的是,他体内的并不是死魂,他的灵魂任与躯体处于相互交融和渗透的状态,牢不可分。
活的躯体,有自我意识,没有**的死魂……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小男孩是个活人!
“那边的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吗!”园内的一名老师对我大喊,我急忙松开了手,小男孩用雾茫茫的眼睛扫视了我一眼,随后不慌不忙地走开。
“大黑猫,我能进去了吗?”筱筱仰面看着我,她这双清澈灵动的眸子与刚才那双雾眼简直有天然之别,美得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心湖上泛起阵阵涟漪,灵魂的惊鸿一瞥。
我蹲下,牵着她的小手说:“要听话哦,哥哥中午再来接你。”
“恩!筱筱一直很听话。”筱筱超园内走去,她没有道别,我也没有说再见一类的话。对于我们导魂师而言,只会和灵魂道别,再见,这个词则完全不会从我们口中道出。
“大黑猫……”她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那个小朋友,他好可怜,你一定要帮他,好不好?”
“恩,哥哥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
在看到筱筱被老师接进教室后,我原计划给延舅打个电话问问今天这小男孩的事情,但季莹堂姐却在这时给我来了电话。
宋季莹和我不同,她体内流淌着纯种的“神使”宋家的血液,而我只是一个混杂着低等导魂师宗族血液的杂种而已。
宋家现为全国各地的权贵名流服务,他们打着“神使”的幌子做着违背导魂师道义的黑暗勾当,为将死之人续命,活死人延躯……
而罗家算得上是导魂师宗族里最恪尽职守,行侠仗义的一家了,改革开放前全国各地的导魂师宗族都以罗家为尊,但随着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