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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卿不禁略微吃惊,那青衣书生正是女扮男装的沈渃清。沈渃清只是在沈渃朝身后笑着摆摆手,又立刻装作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般。
沈渃朝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我家府上的门客,陈清。陈清,这是李焯李掌事,一等弟子郭奉,一等弟子魏长卿。”
沈渃清笑容淡淡,略施一礼。
沈渃朝道:“陈清仰慕魏公子之名,此次特来想向公子请教一局,还望公子赏脸。”
魏长卿看了看远处的戏台,台上的开场戏正唱着《麻姑献寿》,戏台下徐灵化正被一群人围着敬酒。魏长卿点了点头道:“长卿之幸,陈公子若不喜欢热闹,可移步洛玉轩对弈。”
沈渃清嘴角微扬,温和道:“择ri不如撞ri,清亦有此意,”
二人遂至洛玉轩,沈渃清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小荷包塞给魏长卿:“你让我做的,已经做好了。昨儿个才让人送来,害得我赶了一夜。”沈渃清娇俏地白了魏长卿一眼。
魏长卿连忙笑着作揖道:“劳烦沈小姐了,等沈小姐出了阁,在下一定削了发,跑到那国清寺里做他三年和尚,为小姐诵经祈福。”
沈渃清笑着啐道:“你乐意做和尚,我还嫌你道行浅呢。”复又问道,“让陆公子复位这事儿,可都妥帖了?”
魏长卿点了点头:“多亏你肯帮忙,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一切尽在掌握。”
“亏得你愿意为那个姓陆的尽心尽力,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沈渃清嗔道,“我兄长素ri待他不薄,也是真心与他结交,就他架子大,横竖也不给我兄长一个好脸sè。天底下就福王对他最好?”
魏长卿笑着安抚道:“你别恼。子逸不是这样的人,就连对这里的下人,他都是极温和的。我想,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见沈渃清缓和了,魏长卿问:“你怎么今天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你哥哥转达一下不就好了?这地方人杂事多,你一个大姑娘多不方便。”
沈渃清并不急着答话,只是静静端详了魏长卿的书房,阳光透过水烟罗纱将她的侧脸照的格外柔和,片晌,她回过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嘱托的事?”目光中透着一股灵犀聪慧。
魏长卿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却有一事相托。”说完便从内室中的小匣子中取出一只小瓶,递给沈渃清,道,“上次我在碧梧馆,发现一名叫雪妍的女子,她的匣子里有一个羊脂白玉刻‘冬’字的瓶儿,和那只翡翠刻‘夏’字瓶相仿。于是我便偷偷取了一点香料来,你看看是不是你姐姐所用的香料。”
沈渃清将瓶子打开,里面只有一点紫红sè的香料,取出用水化开,凑近细细地闻了闻。
“如何?”
沈渃清皱了皱眉:“有点像,只是这香料太少,我实在辨别不真。”
魏长卿叹了口气道:“那时我怕露出破绽,只将那瓶中香料藏在指甲中,并未多带。”
“那这件事便交给我。”沈渃清忽然提议道,她神sè坚定,似乎心中已有胜算一般。
“不行。”魏长卿果断否决,“青楼岂是你这闺中小姐能去的地方?”他见沈渃清依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谆谆道,“就算女扮男装也不行。”
女扮男装一旦被揭穿,并不是闹着玩的,沈渃清的闺中清名很可能就此毁掉。那个时候,清名对于女儿家来说是格外重要的,更何况沈渃清她的门楣不低,沈大人一定意在为她寻个好夫婿的。
“你放心。”沈渃清转身,好不躲避地直视魏长卿,犹如夏ri雏菊一般灿烂明朗,带着一种自信道,“我自然是无事,况且我去比你去要好。棋谚中不是有那么一句‘切忌杀机存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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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局 直待春去苦尽时(下)
() 交代完事情,魏长卿便送沈渃清回席间。九曲回廊下,江米酒的醇香久久未散,和着火霞般的凤仙花熏得醉人。
“这不是魏长卿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转过回廊,魏长卿闻声而望,站在他面前的男子身穿品红sè细碎洒金云锦袍服,腰束着着玄sè底子青海玉带,丰神俊朗,抿着薄薄的嘴唇,仿佛拒绝外人的一切试探。
“宁阳侯金安。”魏长卿施了一礼,用余光示意旁边的沈渃清。
沈渃清会意,只做不惊,亦道了声万安。
宁阳侯并没有太过留意女扮男装的沈渃清,只是看着魏长卿,冷笑道:“有你魏长卿在,我可不敢金安。”
魏长卿觑了一眼宁阳侯张原,他并不如几个月前那般jing神,就连身影也平添了几分萧索。魏长卿温和道:“长卿不过是尽庶民之责罢了,那些刺客皆以死效忠,就连陈公公也颇为感慨呢。”
宁阳侯在东厂安插羽翼,却在沈渃澜生ri那天悉数自刎,陈矩得知东厂有异端,自然大为震怒,回去彻查了此事。原本几个和宁阳侯颇有关系的上层,也被查处。一夜之间,羽翼尽拔,宁阳侯如今也对魏长卿略有忌惮了。
福王与郑国舅得知此事更是怒斥张原轻举妄动,再加上张原近ri才被降职,也是一天没有好脸sè给他瞧。宁阳侯张原至此,未免失意,他愤然道:“若非你小子从中作梗,我也不会受这等窝囊气。”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白铁螭纹宝剑,眼中闪露出凶狠的目光。
众人大多在前面的戏台,花园里的工仆们大多吃酒打盹,抹牌偷懒,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样冷清偏僻的地方。
魏长卿自己也没有料到宁阳侯居然敢再这地方动手,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宁阳侯原本也是将门出身,十八岁羽林中郎将,武艺自然不可小觑。张原手中的宝剑闪着寒光,一步步趋近魏长卿和沈渃清。
“持剑者何人!”不知是谁忽然在张原后面大喝一声。
张原猛然转过身,收起剑,只见身后是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宁阳侯立刻敛了神sè,笑着道:“壮士莫怪,我正请魏公子鉴赏这把宝剑呢。”
那男子正sè向前,略施一礼,道:“原来是宁阳侯。在下昭和弈苑侍卫统领崔杰,参见宁阳侯。”男子大约二十有余,一身素面镶滚边箭袖,腰悬一口玄青五菱刀,相貌平平,声音朗朗如同钟磬。
张原见崔杰对自己十分恭和,不免放松道:“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崔杰施了一礼道:“在下奉徐棋圣之命请魏公子前往云翊堂。罗汉局已然摆下了,只等诸位棋士就位。”
魏长卿此时心中一疑,一个侍卫统领会被派来仅仅为了传个话么?若说大材小用,这‘小用’二字却未免做的太过了。
张原点了点头,冲魏长卿轻蔑一笑,道:“既然徐棋圣相请,我也就不耽搁魏公子了。下次若再见面,鉴赏这方宝剑,也不迟。”
魏长卿面不改sè,负手而立道:“今儿个戏班唱的《项庄舞剑》可谓妙极,只是这次舞剑不成,下次唱的,恐怕便是《乌江自刎》了。”
张原脸上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对于魏长卿如同诅咒一般的话,感到更是五味陈杂,然而,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拂袖而去。
见张原走后,魏长卿转向崔杰,躬身施礼道:“方才多谢崔统领。”
崔杰也只是面含笑意,抱拳颔首,并不多话。
魏长卿却见崔杰身后别着赤铜判官笔,心里咯噔一下,判官笔并非侍卫的寻常武器,这个人似乎大有来头。
云翊堂位于昭和弈苑之北,是昭和弈苑最大的屋所,离摆宴的地方稍远,院内是八棵擎天大白杨,房顶皆是碧如琉璃的唐瓦,雕檐画栋。堂内十二重孔雀蓝鲛绡帐半垂半卷,另并上各sè古玩,有宋代的龙泉窑粉青双鱼盘、宣德年青花釉里红镂雕盖罐,琳琅满目。
堂zhong yāng已被清理出一块场地,十八只榧木棋盘围成一圈,另并上锦裀蓉簟。另魏长卿吃惊的是,棋盘一圈又设了围子,这样看来,里面的人坐下下棋时,只能看见盘面,无法看到和自己对弈的人。
“快入座,就差你了。”李焯见魏长卿来了,赶忙匆匆地走过来道。
魏长卿见礼,复问道:“怎么设了围子?”
李焯淡淡一笑,道:“这是徐棋圣的意思,怕知道对弈者,会有意针对,以保证公平。”
魏长卿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赞徐灵化为人光明磊落。他不喜欢王元所,但是对徐灵化可以说是十足的敬佩。
魏长卿入座,旁边的郭奉也早就坐在一边,见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