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北国使臣吹了口口哨,得意洋洋地从他手里牵过马匹,迈着大步直直往客栈内走去。
“使君!那马……”眼见那两匹马迈着八条腿就快踏进客栈,尚宫羽觉得很是不妥,脱口低呼。
那北国使臣却像没听见般,一脚跨进了双妃客栈。
甫一进门,店家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从他手中牵过那两匹马,眉开眼笑。
“哟,两位客官,是要用膳还是住店哪?”
“都要。”
“是要上房还是下房哪?”
“上房。”
“是要两间还是一间哪?”
“两间。”
“一间。”
异口同声的回答,那店小二为难的看着二人:“两位客官,到底……要几间?”
尚宫羽和黑衣使臣对视一眼,各自转头,几乎同时开口:“两间。”“一间。”
“使君,看这客栈,又没有客满,要两间有何不可?”尚宫羽皱眉,不悦地看着老是和自己唱反调的人。
“省钱。”黑衣使臣回答得干净利落。
“呃……看两位公子不像是缺银子的人……”一旁的店小二见两人皆气质非凡,直觉这两人非富即贵,不由得插嘴。
“闭嘴。”黑衣使臣冷冷瞥向多话的店小二,“先去将我们的马匹喂饱草料。”
店小二看了看他的银色面具,直觉一道冷芒向自己劈来,打了个哆嗦,拖长声音:“哎~好嘞。”
“北国帝君竟然没有让他的使臣带够盘缠?若使君盘缠不够,那么住店的开支,全部由我来付。”尚宫羽从容地丢出一锭银子,那锭银在空中翻滚了数圈,最后直直落入北国使臣的怀里。
北国使臣瞅着那锭银,若有所思:“嗯,银子真不少,今晚加餐。”
“你不省钱了么?”尚宫羽深吸一口气,依旧保持着从容的语调。
“美人……你不是一直很想看我的真容么?”黑衣使臣凑近尚宫羽的耳边,诱惑轻语,“说不定呐,等夜深人静,我早已熟睡……你便可以达到目的了呢?”
尚宫羽后退一步,疑虑中低头沉思,半响不语。
那边店小二喂好马儿匆匆赶了过来,嘴里兀自念叨:“好容易来了两只大肥羊,这掌柜的今儿跑哪去了?”
“两位客官,商量好了没有?”走近二人,店小二热情地问道,笑得万分谄媚。
“妥了,一间上房。”黑衣使臣吃定了尚宫羽不会再反驳,淡淡吩咐,“将这双妃镇的特色菜肴、双妃客栈的招牌菜,都做一份送到房中。”
“好嘞。两位客官,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上房!”
店小二引着二人走向客栈后门,一院之隔,客栈对面赫然是装饰豪华气派的宅子,据店小二说,那里便是上房的所在。
“看来,要一间房是对的呀。起码能有个照应……”看着那豪华的宅子,黑衣使臣轻喃,银白面具下的眸子里,骤然闪过浓浓的讥诮玩味。
………………………………
深藏不露
随那店家小二进入了上房,黑衣使臣又吩咐了那小二去备些热水,用以沐浴。
“美人呐,好生梳洗一番,一旦进了西荒大漠,有时候为争一口活命水,那些在大漠里迷路的人也会打得头破血流,更别提――这用以沐浴的热水了……”
黑衣使臣淡淡说着,一边将热水注满了雕花的浴桶,一边褪去那一身黑装。
银白面具下眸子慢慢变得冷厉幽长――依稀记得,当年大漠绝地,风沙怒吼三万里,自己是如何无所不用其极,狗一般地撑了下来。
有人绝地无援,牲畜般被他人奴役,在腐烂世界的角落苟延残喘,只为有一朝能将敌人击败,狠狠踩碎在脚下!
有人却与奸人狼狈为奸,坐享荣华富贵数年!
眸中狠厉之光一闪而过,黑衣使臣长舒一口气,撇去脑海中突然切进的画面,目光再次变得古井无波。
黑袍翻飞委地,一条修长有力的腿跨进了雾气袅袅的浴桶,紧接着跨进了另一条。
听得水声,一直打量着房间墙壁上的山水画的尚宫羽转头,正巧看见了带着银白面具的使君跨进了浴桶。
未及撇头,尚宫羽的目光被那光裸的躯体全数勾去――那样坚如玉石的精壮胸膛上,竟然横贯了一条巨大的褐色伤疤!
从左肩处划过,切过胸膛,一直延伸到右侧第三根肋骨处!
那样可怕的伤疤,只看一眼便会让人觉得汗毛竖起――那样重的伤势,眼前之人受伤之时,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尚宫羽眸中陡然闪过一阵骇色,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旧时伤疤时,内心竟闪过滔天的惊意!似乎――似乎那伤疤就刻在自己身上,疼痛难挨。
他在黑衣使臣幽冷的目光中一步步向前,走到了浴桶旁,怔怔伸出手,做出了自己不曾想到的动作――他轻轻抚过那道伤疤,琥珀色的眸子闪动,亮若星辰。
“这伤……”半响,尚宫羽询问。
“美人是否想知道这伤从何而来?喔……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这伤啊……”使君语气变得宛若深渊,幽冷如黑暗森林里莹绿的狼眸,看向尚宫羽,“这伤啊,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人……亲手斩下的!”
“最……意想不到的人……亲手、斩下的?”尚宫羽手腕微微一震,低头喃喃,却是翻过使君后背,细细察看。
这一看,尚宫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胸膛上那一道伤疤大得可怕,那这异国使臣背后的伤疤只能说是多得可怕!
无数剑伤、刀伤、箭伤纵横交错,张牙舞爪地横贯其背!
尚宫羽陡然一阵脱力,在沐浴之人淡淡的目光中,后退数步跌坐在方木椅上,剧烈喘息――伤不在自己身上,却比在自己身上更令他心惊。
再一次看向异国使臣时,尚宫羽的眼中分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酷似皇起的使君,必不是表面那般轻佻之人,而是一个深藏不露、极其危险的人!
而不管轻佻或是深藏不露,都决不是三年前自己所熟知的皇起。
在“哗哗”的水声中,尚宫羽胸中慢慢腾起一阵阵晦涩,索性闭了眼,倚在椅背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
几回魂梦
夜色渐浓,摆放在桌上的菜肴并未动过一毫。
北国使臣沐浴后看见尚宫羽的睡颜,不打算惊醒了他,遂一直在一旁等着,直到桌上的菜式一件件凉透。
烛光下,歪倒在方木椅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呼吸不稳,梦里挣扎着想要醒来。
梦里。
风尘肃杀,黑云压城,飞沙走石,狂风袭地。
那风沙中缓缓出现一道人影,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随着那道人影走近,渐渐可看清来人脸上的银白面具。
尚宫羽看着来人,无声低喃:“使君?”
狂风席卷着砂石,风中沙砾铮铮击打在银白面具,发出刺耳嘈杂的声响,诡异得宛若百鬼幽幽惨笑。
“羽……”
那道人影轻喃,慢慢地越来越近,尚宫羽陡然看清了使君胸前狰狞巨大的伤口,血肉模糊,那样巨大的伤口,几乎将来者截为两段!
“使君?使君!”尚宫羽倒吸一口凉气,快步向前迎去,惊声疾呼:“使君你怎么了?”
然而,那道人影只是在风中低低念道:“羽……我是阿起啊……”
一阵风沙扑过,银白面具随风散成了千万片,随着面具碎裂,皇起的脸陡然出现在了尚宫羽面前,苍白若死!
尚宫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重伤之人身体往前一倾,颓然委顿于地,脚下的土地早已被鲜血浸透!
“我是……你的、阿起啊……”
尚宫羽心胆俱裂,跌跌撞撞上前,一把抱紧慢慢变凉的躯体,嘶声大喊:“阿起!阿起!你醒醒!阿起……”
……
黑衣使臣静静看着眼前被噩梦魇住了的人,握紧的双手慢慢伸出,想要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手刚伸出,他便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眸底闪过一丝苦涩,伸出的手指就这样僵在半空,良久,慢慢收回。
那人却在此刻醒来,甫一睁眼便看见了眼前佩戴银白面具的人。
自噩梦中强自逼自己醒来,此时昏昏沉沉意识不清,尚宫羽只是怔怔盯着眼前的银白面具――方才,他说他是阿起,他是阿起……
毫无预兆地,北国使臣被噩梦中惊醒的人一把抱住,力道大得让他几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