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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旁观的众人横着只能看见交错行进的马腿,竖着只能看见道道飞箭。
忽然,一个承士被撞下来,沉重的铁甲落地发出巨响,扬起一片沙土。
汝旸正控弦,倏然间看到,急忙回马想去扶起那承士,忽然陆勤喝道:“阿旸,专心比赛!”
“可是,他”
“你,你是有把握赢了,赢了,是吗?管这么多干嘛!”贺兰拔累得气喘吁吁,却堵住了汝旸的欲言又止。
汝旸见马蹄踩过那承士的手臂,承士哀嚎的声音仿佛是在控诉着他。他定定神,再看时候,那承士已然自觉地滚离马蹄踩踏区域,一旁的观者连忙上前扶起他,带他离场。
汝旸放下心来,“若是跌落,还要自己离开赛场才行,否则谁人敢救!”他感叹着,急忙控弦发箭。
裹在手套里的手似乎一直在渗血,弄得整个手套牢牢地粘在手上,汝旸努力控制着自己这种不适感。
不停的有承士坠落,夹杂在风中的哀嚎声、铁甲声,同风一样滑过汝旸的耳畔,他只能控制住自己勿要回头,握紧手中的弓箭。
终于,兵士喊停的瞬间,汝旸再也撑不住了,头晕目眩的他直直地摔下马,伏身倒在尘埃中。
忽然,趴在地上的他听到一阵马蹄声,心猛然揪紧,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上便压上了一个重物。
“公子!”叶姜刺耳的声音。
箭离弦发出的嗖嗖声。
头顶上人吭哧吭哧的声音。
混乱的脚步声。
一瞬间都混杂在一起。
“叶姜!”汝旸努力坐起,却看到仲嘉怀中陆勤面色发白,口中正往外冒着鲜血。而叶姜正好端端地坐在自己身边。
汝旸一时间还看不清情况,只扑倒在陆勤身边,震惊地看着濒死的他,不知为何会成了这样。
“你是要杀人!你是想杀了阿旸吗?引导兵士已叫停,比试已终止,为何你还要策马行射?长君大人,洪岭校场肆意行凶,望大人您明察啊!”贺兰拔跪在少幸伯尚面前,紧紧揪住伯尚衣角。
少幸眸也是一脸愤怒地看向洪岭,这可是驯龙寮史无前例的,在比试之后,兵士还能受伤。
少幸季昭拉起贺兰拔,沉肃地望向洪岭,转身向靶子走去。
“洪岭!”伯尚眼中的血色上涌,转身怒喝道:“你如何解释?”
“长君,”洪岭上前拜倒,恭声说道:“属下的马刚刚失控,属下已拼尽全力,却还未能制住,这才误伤了陆长师。请长君降罪!”
汝旸在一旁听着,他摸了一下陆勤的脸。隔着手套,他依然感觉到陆勤愈加散发出的冰冷。
陆勤努力睁眼瞧瞧汝旸,又瞧瞧仲嘉,似是要开口说什么,鲜血却从口中涌出更多。终是无言,他睁着的眼中的定格在二人的脸上还有这驯龙寮中,一片信赖之色。
“陆勤?陆勤?”仲嘉试着叫着,伸手到他的鼻翼下试试,手却不由地开始颤抖,仲嘉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叫道:“陆勤!陆勤,你不是说要进玉龙台,你不是想做锐士吗?你不是想要一直当我的手下吗?陆勤,你赢了两场,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马上就能成为锐士了!”
“陆勤!!”仲嘉悲不能抑,感染了周围的兵士,他们围过来,不停地叫着,似乎这样就能唤醒陆勤。
南大营的兵士更是跪成一圈,紧紧围住躺在仲嘉怀中的陆勤,他们的长师。
“禀告长君,属下已检查过,洪都头的马确然发癫之征。”少幸伯尚扭头看着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的马,默然无语。
“禀告长君,射箭第一者为洪都头,敢问可还继续比试?”
伯尚看着洪岭的目光竟然变得复杂起来,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都头,心下百感交集。
“还比什么,这样的人不配进玉龙台,也没资格在驯龙寮!来人,给我把这个凶手赶出去!”少幸眸话音刚落,北大营的兵士便要上前捆绑洪岭。
“谁敢!”一声怒吼震住了兵士。
“大伯?”少幸眸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恐惧地看向少幸伯尚。
“继续吧!”少幸伯尚淡淡说道,又对仲嘉说:“我会好好安葬陆勤的,二弟你节哀!”言罢,伯尚转身说道:“比试继续!”
“你营里的人命是命,我营里的人命便不是吗?”少幸伯尚闻言向后一转,他俯身对仲嘉小声说:“你有怨气我能理解,但是司使必须要选出。现在看来,洪岭是最有潜力的一个!他已经赢了两场,不出意外,司使便是他了!二弟,你理解我一下!”
“是啊!”少幸仲嘉将陆勤交到兵士怀里,擦掉泪痕说道:“季昭说的果然没错,你想到的只有少幸家,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你的工具吧!可是你怎么不说,因为你的阿直腿残了,不能继承你的位置,所以司使必须从你东大营里出!你口口声声为了少幸家,其实不过还是在觊觎旁人夺了你的势力吧!大哥,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所以,阿直受伤你无半分动静,因为你早就把希望转移到洪岭身上了,在你眼中,他才是你的继承人吧!”
少幸仲嘉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般狠狠插在伯尚心中,他想辩解,却难以开口,只说道:“随你怎么想,比试还是得继续!”
他转身的瞬间,却迎上一双眼睛,“阿直!”伯尚的心神有些乱了。
“二叔他说的,是父亲心里真正所想吗?”
少幸伯尚凝视着阿直,这是他们在受伤之后第一次正面相对,伯尚坚定说道:“阿直,你这么问就是相信了!我也跟你说,无论你如何,都是我少幸伯尚的儿子!”
少幸直惨然一笑,呵呵笑着自己的不自知,还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父亲的眷顾,想来还是输给了少幸家,终究连个旁人都比不过。
“谁说司使便是你东大营说了算!”一道威严的男声传来,季昭从远处飞过来,落在阿直身边,扶住歪歪斜斜的阿直。
“季昭!”仲嘉叫道。
季昭凌厉地扫视了周围人一眼,说到:“谁说第一是洪岭的?!”
说话间,季昭甩出两根铁剑,说道:“刚刚喊停之时,洪岭仍未停手,这两根中,一根是在叫停后发出,一根是踩过陆勤后发出的。我的意思是,既然比试已停,这两根便不能作数!”
少幸伯尚颔首道:“好,只是这箭术第一到底是谁呢?”
“你们只关心第一,谁曾问过第二?”季昭冷笑着,他的眼波流转过周围众人,最终落在那人身上,他指着那人说道:“此次箭术比试,高汝旸第一,洪岭百箭中心者九十八,而他是九十九!”
众人的眼光全都聚焦在汝旸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一箭他根本没发,不是不想,而是发那一箭正好被摔落承士打乱心神,自己这才从弓上把那一箭取下来,这似乎就像是因为自己的一箭而伤了别人一样。
洪岭走到汝旸面前,温和地伸出手,说道:“二公子,得罪了!我这就去料理了那匹畜生!”
汝旸斜睨着他,缓缓说道:“定要剥皮削骨,把它的头祭在陆勤灵前才好,洪都头,嗯?”
洪岭看着汝旸眼中露出难有的冷意和决绝,面上竟无半分担忧,反而顺势漾开笑意,拱手答道:“那还得有劳二公子,看看您本领如何?”
汝旸厌恶地躲开洪岭,俯下身瞧着陆勤,他的眼睛就那样睁着,却没有让人感到恐惧。
汝旸等待着下一刻,陆勤还能向自己笑开,还能说:“我相信你!”
仲嘉伸过手替陆勤阖上眼皮,徐徐说道:“兄弟,驯龙寮里的日子太苦了,你好好歇歇吧!”汝旸听到话尾处,仲嘉已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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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回 山崖啸歌尽抒怀 宁城遣返起变数
朦胧之中,汝旸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暖暖的药草香包围着自己,好像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活不过是噩梦一场,此刻终于醒来归家。
“把药给汝旸喂下去,喂喂,你粗手粗脚的,会弄疼他的。”磬石端着药碗躲开仲嘉,眼神飘向别处,“来,阿狐来,你喂!”
汝鄢孤喜不自禁,高傲地瞅瞅一脸愤恨的仲嘉,接过药碗。
汝鄢孤先将药放在一边,再扶起汝旸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汝旸只感觉唇上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事,接着便是阵阵苦涩的味道,好在苦涩立刻就被一股清甜冲淡了。
汝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