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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在看什么?”江芜俯下身子,恭敬地半跪在西陵鹤身边。
西陵鹤看着庭中繁盛的花障,低声叫道:“小芜。”
“啊?公主,你?”听到西陵鹤如此称呼自己,江芜心里吃了一惊。
“可能是坐久了,现在觉得浑身没劲,让我在你身上靠一会儿,可好?”
闻言,江芜没有片刻犹豫,伸手解下西陵鹤头上的首饰,将半散青丝的西陵鹤揽入怀中,让她半躺在自己的膝盖上。
“一如昨日。”西陵鹤唇边带笑,眉眼里却带了浓浓的倦意。
“公主,累了?”
西陵鹤摇摇头,“只是心里空空的,你说,阿烈,不喜欢这个孩子吗?”西陵鹤眼神直直地望着上空。
“公主,是否还在怀疑世子?”
“都不重要了!如今,我只知道,夫君心中珍重之人是谁,与他相比,我的孩子,太轻微了。”西陵鹤言及此处,点点泪光将原本春意盎然的双眸衬托得决绝凄楚,“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他只是在利用我!”
江芜听着西陵鹤悲伤低沉的语调,实为哀痛,她缓缓抚摸着西陵鹤的额头,宽慰道:“好在公主还有禹公子。”
“禹儿?”西陵鹤唇角勾出笑意,“如果那个孩子能保住,不论男女,旌禹都会善待她的。等她长大了,他们就能像钟尧和汝旸一般。有时,我真的很羡慕那对兄弟,可怜我的旌禹,等我百年后,就只能留他一个在世上。”
“请公主为禹公子振作起来!“江芜俯下身子,坚定地看着西陵鹤。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江芜扶西陵鹤坐正。
那名唤作芍药的侍婢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回禀夫人,行李细软都已整备妥当,敢问何时移居公主府?”
“明日。你留下照看着公子,切不可大意!”江芜说道。
芍药面上有一缕喜色,但依然不敢放肆,谦卑地答道:“侍奉公子是奴婢之荣幸,自当竭尽全力!”
等芍药退下后,江芜才问道:“公主,真得下定决心了?”
“嗯。你说得对,为了旌禹,我也必须振作。”
“可是,也不必移居公主府。或许会让人觉得公主是因流产一事,与大将军置气,既有损公主芳誉,也会不利于皇室与氏族联合。”
“我已经跟大将军说了,我想诚心礼佛,为早逝女儿祈福,他——同意了。”西陵鹤步向窗口,眼神飘渺,“再者,”她的眼神转而又变得锐利,“如不别府而居,行事起来又怎能得到方便?”
江芜似是领悟般点点头。
凉亭下,高烈摆弄着棋盒里的棋子,看着侥幸赢了一盘正欣喜地数着棋子的楼幈,淡淡开口:“你刚说阿喏与少幸家那老二走得很近,是吗?”
“嗯,”楼幈答道,“我开始也觉得奇怪,这少幸家向来不与门阀贵戚相交,大将军您开始,不也就出于这层原因才派少幸仲嘉前去做监军的吗?”
“竖子!”高烈忽然狠狠地骂了一句,重重将棋子敲在棋盘上,“居然连老爹的人也敢策反,胆子太大了!我看我给他的处罚真是太轻了,如此看来,真是杀了也不为过!”
“大将军”楼幈欲言又止。高烈却不抬头,垂着眼说:“喽啰,我如今便把话撂到这儿,来日若是手足相争,无论阿喏站了哪一头,你都要帮我立刻除掉他,勿要让他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大将军,他可是你和斗谷夫人的亲子!”楼幈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高烈急切地打断他,“我终究是看低了阿喏,经此一战,他立下的功劳,犯下的过错都太大了。他能舍命去打这场仗,来日,他就能如此舍掉兄弟的命!常言道,才不称职,职不符才,都敌不过才高位重而又心怀叵测者,我怕得就是真到了那一日,阿喏因帮了任何一方,而受重用。”
“大将军的担心有理。”楼幈默默说道。“可是,二公子,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你怎能知道,权力有时如同这盛放的合欢花,催情动性最是厉害。”高烈不屑答道。
楼幈想要辩解,却瞬间又忍住了这个念头,他忽然明白高烈担心,是因为他不相信汝旸用的是最为正当的手段,冷酷如少幸仲嘉、沉着如钟尧、包括自己这个局外之人都在为其奔走,这一切让老谋深算的高烈觉得太过于危险,若说旌禹是在笼络人,那么汝旸便是在驾驭人,一个没有即位资格的人却拥有了这项能力,确实是身处险境。“大将军,何时您才能真正看一看您这个儿子呢?”楼幈怅惘地想到。
“这棋盘这是越走越怪了。”高烈感叹着。
楼幈算着已是第三盘,他皱着眉头,看看不早的天色,腹中竟发出奇怪的声响。
高烈闻声,扑哧一笑。楼幈不好意思地笑笑。
高烈又说道:“喽啰,我看,这局棋是死了,不过你看看能否看出一二,若是能看出端倪,我便放过你!”
楼幈仔细瞅着棋盘,边想边说:“大将军后方棋子分布零落,前方又分置太多,不稳变乱频生也不奇怪。”
高烈眯了双眼,不在意地笑笑,“喽啰,我让你解棋,你倒是又给我绕回世事上了。也罢,流水不蠹,今次且放过你。走,用饭去!”
楼幈如蒙大赦般,遂跟着高烈走向前庭。
此时,骄日化作夕阳,暑热褪去,凉气渐生。
新城公主府内一片忙碌,正为了迎接明日新城长公主的到来。
廊下,一男子正靠在卧榻上,悠闲地品茶,四处张望着。
“回禀殿下,公主卧房一切安置妥当,敢问还有何吩咐?”
“哦。让今天我带来的那些人进来,然后你们都去歇着吧,不叫你们不许出来。
“喏。”言毕,那人领命而去。
男子似是心情极佳,点完茶后,又斟了一盏,放到鼻间细细嗅了,很是享受地感叹道:“嗯,雨前荷,姐姐最爱的,明日定要给她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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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万念波澜吐真言 一忆昨日断前尘
等高汝旸回到世子府里,天色已暗,一进门,便看到叶姜正被吊在井台边,嘴里堵了一块破布,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原本在门外还忧心叶姜,此刻却已然了悟,他几步走到井台前,伸手拍拍叶姜的脑袋,安慰地说:“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见四弟。”叶姜感激地点点头。
“你先在这边吊一会儿?”汝旸试探地问道。
叶姜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同意了?”汝旸推了推叶姜头上的绳子,“那,先这样吧!”言罢,默默走开。
叶姜挣扎地更厉害了,汝旸闻声,退了几步,询问到:“你是说你挺喜欢这样的,不要我去找四弟把你给放了?”
叶姜闻言,不敢再动,惊悚地看着一脸天真无害的汝旸。
“那我去收拾行李。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可以,你玩吧!”说着,汝旸又推了推绳子,叶姜在摇晃中,彻底绝望了。
耀橓的耐心可没有汝旸多,他在房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你倒是悠闲!我以为把小叶子扣了,你就会来找我呢。”见到正在房中小心翼翼整理衣物的汝旸,耀橓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屁股坐在席上。
“把你边上的包裹递给我,那是向叔给我带的。”汝旸闻言头都没回,继续收拾。
耀橓脸上怒气氤氲,但还是顺从地把包裹递给汝旸。
“你今日回家,可曾遇到刁难?”
汝旸没直接回答,只是随口答道:“我看见博俊了,他回来够早的。”
耀橓接道:“那是,他被弋阳侯嫌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赶回来是迟早的事情。”
汝旸闻言,想到博俊今天跟自己,忍不住一笑。
“你笑甚?他为难你了吗?”耀橓俯身靠近汝旸,急切地问道。
汝旸却转过身走向另一边,去收拾书籍,口中说道:“无事,习惯了。”
耀橓冷笑两声,不作言语,心下却苦闷异常。
听到耀橓的冷笑,汝旸转头看看耀橓,沉思了片刻,走到耀橓面前,与他平视着。他看到,耀橓眼里似是不舍又似是埋怨,不由笑了,“你看看你,像个孩子似的!”
“我本来就是孩子,我才不想长大!”
“可是,你终是要长大的,有些事情也总是要担起来的。还有卓久和盈姜,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