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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孩子,我才不想长大!”
“可是,你终是要长大的,有些事情也总是要担起来的。还有卓久和盈姜,他们都需要你这个大哥来照顾的。”汝旸平心静气地说道。
“为何要这样?”耀橓听着心中更烦,忽然大声问道。
“为何?什么?”汝旸疑惑地看着耀橓。
“为何要改变作战意图?”
闻言,汝旸无奈,“你看不明白吗?”
“对,我看不明白!父亲让你如何去做,你便如何去做!众人生死干你何事!高门荣辱干你何事!你总是不愿意让人和你分担!你说,你能在高家置身事外,到底是因为你看淡得失,还是你从未把我们看做是兄弟?!若是我们之间来日为将军之位杀得死去活来,你照样会做出最合你心的判断,因为谁死也不会妨碍到你!是不是!你说啊!”怒气升腾的耀橓愤然把汝旸推到门框上,发出砰地一声。
汝旸对视着耀橓的眼睛,努力控制着胸中起伏不止的气息,开口说道:“耀橓,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耀橓看着汝旸愈加阴沉的脸,心底浮上一丝恐惧,“我只想,只是想要二哥活着。”
“活着?”汝旸嘴角擦过一丝笑意,耀橓却觉得那笑容如此冰冷,没有平时二哥的半点温度。
沉思间,耀橓已然被汝旸丢到地上,还未等他反应到疼,汝旸已经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耀橓难以置信地看着二哥这举动,下意识握住了汝旸的手。
“想活着吗?”汝旸打量着手中的耀橓,轻轻地问道,却加重了力道。
耀橓拼命点头,不解为何二哥这般行止,全然不似平日的温和。不过,自从此事以来,二哥着实改变了许多。往日虽忧郁颓然,但也不似现在总带着一股说不出来似是又极力克制的杀意。
汝旸看着耀橓的脸,心底却浮上了那一日高烈掐住自己脖子的场景。忽然他觉得很难过,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好像亲手扼杀的是自己的生命。画面交错着,他还是不能像父亲那般狠心。倏然,汝旸停下了手上的力量,反手将耀橓拥进怀中,将脸埋在耀橓项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父亲的感情。
耀橓感觉有水流进自己的衣服里,他抱紧浑身痉挛不已的汝旸,“二哥,二哥,是耀橓错了,我不该那样怪你的。”
恍然间,耀橓听到怀中哭得声嘶力竭的人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他担忧不已的话,不过还好,至少这让他觉得自己的二哥终究是活着的。
那人说:“耀橓,父亲不要我了,我恨他!”
耀橓了然,却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只好拥住汝旸,将目光投向了外面无尽的黑暗之中。
齐林山上,觉法寺里的日子依然是暮鼓晨钟,晨昏定省,寺中寺规严格。卯时起床,整理内务或行扫除之事,辰时集体用饭,接着便是早课。邬洛一向以寺中客人自居,从不受寺规约束,自由散漫,除了他来见玄奇以外,寺中僧人平时是极少能碰上他的。可怜玄奇,既不能受到邬洛的庇护,还凭空多出了一倍的功课。早起自不必说,晚间还不能安睡,常常是伴着师兄们的呼噜声做功课,情形着实凄惨。
“哎,注意没,玄奇自从墨颗子前辈回来,老实了不少啊!”一个僧人边捶打衣物边对旁边的僧人说话。
“那还用说!”听话僧人感叹了一声,偷眼瞧瞧正坐在溪边温书的玄奇,压低声音,“眼看功课都做不完了,哪还有时间让他闹腾!”
“那倒是!”说着,两个人偷偷看着摇头晃脑背书的玄奇,发出低低的笑声。
“盗爱其室,不爱其异室,故窃异室以利其室。贼爱其身,不爱人,故贼人以利其身。此何也?皆起不相爱。额。虽至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亦然:大夫各爱其家,不爱异家,故乱异家以利其家。诸侯各爱其国,不爱异国,故攻异国以利其国,天下之乱物,具此而已矣。察此何自起?皆起不—相—爱。”玄奇艰难地背着,不时看上一眼,忽然大声叫道:“啊!谁来爱我呀!我背不下去了!”说着,拿着书轴猛砸自己脑袋。
正在浣衣的两位僧人闻声,一个连忙跑了过去,连声说道:“玄奇,玄奇,别冲动!书背不掉是小事儿,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另一个也安慰地说道:“墨颗子前辈也真是,玄奇这么小,哪能读诸子啊!要读也应该先从《论语》开始嘛!”
“师父说了,让我把《墨子》当《千字文》来看,就当是学认字了,可是这个比《千字文》难看多了!”玄奇惆怅地托着小脑袋。
“要不你换本书看吧?”
“看什么?”玄奇没好气地答道。
两位僧人对视一下,一个坏笑着说道:
“玄奇师弟,小僧好像记得你一千遍四十二章经还没抄完吧?这可是觉法寺里每位僧人都必须完成的,敢问你打算何时做完啊?”
闻言,玄奇悚然,注意力全都在那一千遍的字眼上,她胆怯地解释着:
“虽然,我没抄到一千遍,但是绝对超过一百遍了!我刚入门,师兄们不觉得对我过分吗?”
两位僧人闻言,相互看看,转过头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觉得。”
闻言,玄奇绝倒在地。
师兄见状,继续补刀:“小僧记得师弟是初冬来的,这都仲夏了,你还说刚入门。莫说师兄刁难你,你自己不觉得这个门入得真是太久点了吗?”
“别说了,玄奇人小,觉法寺的门槛太高呀!别人都是跨过来,他得爬上去再爬下来。”
玄奇不听则已,听着只觉得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因此做下重大决定,今日午饭要多吃几口,这样师兄们就能少吃几口了。虽然只有几口,也能尤然生出一种虎口夺食的快感。
想到这,玄奇邪恶地笑了。
“终于洗完了!定圆,走,带上玄奇,回去吃饭喽!”
被唤作定圆的僧人,连忙拽起玄奇。
山路上,定方、定圆疾步快走,苦得玄奇在后面背着竹篓,抱着书,一路小跑。
不时玄奇还听到定圆、定方的呼喝声,玄奇一面应是,一面在腹诽道,这两个,绝对是故意的。
“别抢!别抢!”掌勺的师兄刚把饭摆上来,一群僧人就围了上去。
看着此情此景,抱着碗,站在一旁的玄奇在心里默默地流泪了,什么天下第一古刹,什么佛门修养,但凡没有重大仪式的时候,师兄们都是这副饿死鬼的样子。
“小玄奇,给我吃一口呗!刚才回来可是我背着你的哦!”定圆讪笑着。
玄奇抬头瞟了定圆脸上的两条弯弯的虫子,淡淡地说道:“我人太小,门槛都跨不过去,不够你塞牙缝的!”
定圆旁边的僧人笑喷了,打趣地说:“定圆,你自己的饭不够吃吗?”
定圆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嫌弃地说道:“你一边去!我这是因为不够吃吗?玄奇这么小,就要吃跟我们一样分量的饭,他得多累啊!我帮他吃点,怎么了!”说着,有感叹,“佛祖舍身喂虎,我拼命吃饭,异世同理呀!”
“师兄,我能吃完,你多虑了!”玄奇抬头,“吃不完,我就给狐狸吃,狐狸不吃,我就给二黑吃,二黑不吃,我就埋到树下做肥料!我佛慈悲,万物有灵哈!”说着,夹起青菜在定圆两条虫子前晃了晃。
边上僧人再次笑喷。
定圆闻言,细细瞅了瞅玄奇,装作随意的说:“好吧,你能自食其力,师兄也是深感欣慰呢!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哦,关于你师父的哦!”定圆故作神秘,希望竭力吸引玄奇的注意力。
“不听!”玄奇严厉地拒绝。
“关于你师父的,墨颗子前辈的!大事呀!”
“你们也知道墨颗子前辈去见颜国士了!”
这一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搅乱了僧人用餐的节奏,他们纷纷向声音来源处看去。那是一个坐在最末尾角落里的僧人说出的话。
“玄也师兄,你是说,我阿父,他来了吗?”
玄也点点头,“对呀,今天早间到的,现在应该还在呢!怎么,没人告诉你?”说着,他四下一看,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定圆师兄,你要说的是这个吧?”
还未等定圆反应过来,玄奇已经把碗堆到他面前,饱含热泪地看着他,“师兄,我误会你了!你真是好人!我的饭都给你吃!”言罢,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