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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俊臣的表情变了变,从方才的惊喜又换回了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将弓箭递给她,道:“果然是我的女儿,你早该这样!”
九念接过弓箭,手心发汗。
她来到那靶子前,冰冷的目光早已看不到别的东西,她只能看得见一个靶子,那上面写着令她恨之入骨的三个字:吉云战。
吉云战
枉费华言救你一命,将你视作朋友,而你却想至他于死地。
吉云战
你用那烙铁烧焦我的皮肉,让我终生都被烙上罪人的烙印,害我不敢再见阿言,再见团儿,害我在这酷吏的手下苟且偷生。
这些债,我一定要还!
九念眯起眼睛,望着他的名字,搭弓瞄准。
她的周身散发着杀气,即使隔得很远,向城与华言也能够感受到。
此刻的她如此陌生,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华言失望的看着她,英俊的脸颊越发苍白。
向城握了握拳,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她果然是和来俊臣一伙的”
姒华言没有回答,沉着脸,脑海中尽是关于她的回忆。
她恨恨的骂他偷马贼,急得快要哭了的样子
她背负着一身秘密,不肯告知他姓名的时隐忍的样子
她大汗淋漓的拉着木爬犁跑到河边朝他挥手的样子
她被来俊臣送到药王府生命垂危的样子
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一枚毒药,贯穿他的肠腑
九念举着弓,所有人都望着她。
她的意图,很明显,想要借着来俊臣的手报复吉云战。
她的箭术虽然并不算准,也没有什么把握,但起码有一点是九念可以决定的,那便是避开姒华言。
姒华言在最左,而吉云战在最右,她就算是射得再不准,也射不到姒华言的靶子上。
若是射中了吉云战,那算幸运,若是射不中他,就算他侥幸。
九念终于明白了,为何从前敦厚的侯大哥,自从坐上了这御史之位,便像是换了一个人相似。
原来手握别人生杀大全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快意,尤其是自己的仇人。
九念闭上一只眼,手上的箭微微颤动着。
来俊臣负手站在她身后,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丫头,你尽管放箭,射中了哪个,就算哪个,开工没有回头箭,你这一箭下去,我们下半年便有活干了。”
九念咬咬牙,刚要放手,忽然一双粗糙的手碰了碰她的手臂。
九念回头一看,是侯思止。
侯思止意味不明的望着她,将她的身子稍稍向右斜了斜,小声说:“妹妹,你要再往左一点,才能射到你要射中的人。”
九念一惊,难道他知道?这绝不可能啊
鬼使神差的,九念便按了他的话保持住姿势,而那靶子都离得太远,想要瞄准也并非易事。
她的心一横,手上一松,那箭便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嗖――啪――”
那箭不偏不倚,正落在靶子上。
然而九念定睛一看,脑子里便嗡的一声!炸开了!
不是吉云战
她射到的是吉云战左边的那个靶子!
方才一直盯着吉云战看,被仇恨蒙了眼,竟没有发现,吉云战左边的那个,竟是权秉忠的名字!
这权秉忠是谁?
权向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他父亲!九念射向的是她的父亲!
向城与华言对望一眼,扭头便上了马!华言也震惊的最后看了一眼九念,驾马追了上去!
九念愤怒的摔掉弓箭,转过头去看侯思止,没想到侯思止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微微勾起唇角。
“你!侯思止!你故意的对不对!”
侯思止不说话。
九念赶紧抓住来俊臣的衣袖,反复强调:“不能算!这不能算!”
来俊臣心照不宣的看了侯思止一眼,点点头,哄她:
“女儿,我都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休要任性。”
………………………………
第38章
其实,九念的那一箭,只不过是来俊臣哄小孩子的逗趣罢了。小说
早在年初,来俊臣向权秉忠索贿不成,来俊臣便在搜罗诬告权秉忠谋反的“证据”。
这谋反之罪,要找到其谋反的理由。
权秉忠与威武道总管王孝杰是拜把兄弟,王孝杰曾打过多次胜仗,深得圣上器重,权向城的那匹汗血宝马便是王孝杰送给义子权向城的。
而这问题,就出现在这匹宝马身上。
这日一早,侯思止便带着一箱子银钱去了权秉忠家登门拜访,这位不速之客,被权向城拒在门外一个时辰有余。
然而侯思止却并没有生气,就坐在马车里等候,当下人第十次通报的时候,久在官场的权秉忠坐不住了,即使听儿子说这酷吏要加害于他,也要请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在权家华丽的高句丽式的厅堂里,权秉忠黑着脸,只喝茶不说话。这僵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最后权秉忠一看,不说话实在不行了,便冷冷的开口问:“我听说,昨日侯御史跟着来御史去郊外射箭了?”
侯思止一听他冷不防的提这事儿,又迟迟不肯接待他,便心里猜想昨日在靶场的事权家有可能知道了。
无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省得他挑明了。
侯思止十分恭敬的看了看他抬来的一箱子银钱,道:“思止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权向城坐在一旁,一张俊秀的容颜轻蔑的一笑:“呵,侯御史还用求别人么?该我们求你吧?”
侯思止开门见山,道:“我听闻权将军与王孝杰将军是拜把子的兄弟”
他话还没说完,权向城便警觉起来,打断他:“侯思止!我义父正在安西四镇打仗,为国家对抗吐蕃!你休要打他的主意!否则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
权秉忠也没拦着,喝口茶,冷笑一声。
侯思止镇定的瞧着,这权家和王孝杰果然是交情深厚,他笑了笑,解释道:“少将军别误会,我知道今年年初王孝杰将军便主动请缨去收复安西四镇,对抗吐蕃,然而我的请求很小,我只想问王孝杰要一个人。”
权秉忠听出来了,这个侯思止是来威胁他们的,也是来做交易的,便皱眉道:“什么人,你说来听听。”
侯思止道:“我有一位心爱的女子,今年二月被充为军妓,我查过,今年王孝杰率兵去安西四镇之时,她就被送到这支军队里,我希望权将军能够帮我写封书信,待到我派人去接她的时候,让王孝杰放人。”
他一开始还称王孝杰为将军,说到后面的时候,便直呼其名了。
权秉忠觉得这酷吏还真是嚣张,竟为了一个卑贱的军妓来府上威胁他,想他也是堂堂右卫大将军,曾先后三次出兵为国征讨,立下赫赫战功,之前被来俊臣那疯狗咬了一口,圣上都没有将他如何,还怕这区区侯思止?
权秉忠皮笑肉不笑:“想不到侯御史还是个痴情种,我若不写这封信,你又奈我何呀?”
侯思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陡然冰冷起来:“权将军考虑清楚了?只是一封信,放了一个军妓,如此也不肯卖我一个薄面?”
他好不容易熬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有了谈判的资本,侯思止没想到这个高句丽人如此不通人情。
权秉忠咬咬牙,啐了一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卖饼的疯狗!要我给你面子?跟我平起平坐?我告诉你,那下贱的军妓我是不会让孝杰放了她的!你休要威胁我!”
侯思止始终是怀着求人的态度来的,也备了礼,没想到这权秉忠这么顽固,侯思止有些气恼,但还是商量道:“军妓又如何,卖饼的又如何?权大人,思止做游击将军的时候,也曾先来拜访您,可每次来,大人都会嫌我身份低微将我拒之门外,如今思止也是朝廷重臣,实在是怀着谦恭地心态来求大人的,您可否替我给王将军写封信?”
这一番话,倒是老实诚恳,权秉忠收了收方才的力气,面子上挂住了,便沉声道:“你回去吧,我考虑考虑,还有,把你那一箱子的钱拿回去。”
侯思止看到了希望,站起身来,道:“谢将军,若是将军答应了思止的小小请求,思止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侯思止走了,还是固执的将那一箱子礼钱留在了权府。
他刚出了大门,权秉忠望着那一箱子银钱,问向城:“城儿,你说,这封信,我要不要给你义父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