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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言一贯冷静理智:“小丘只能看,下不去,就算下去了,我们四拳难敌百刃”
向城道:“我们就去看看嘛!如果真的见到了九姑娘!晚上去来俊臣府上咬人的时候也有底气不是?”
华言一想,有道理,毕竟他们的消息也只是从一个探子的口中得知,实难相信,不如亲眼去看一看,若是九念不在来俊臣家眷里,另当别论,如果在,那么他们晚上就算是拆了来俊臣的府上,也要将她夺回来。
“走!去看看!”
“驾――”
二人马蹄踏踏朝着靶场东面的小山丘而去。
再说九念这边,她的计划本是想趁来俊臣高兴,找机会和他请求看看能不能去监狱一趟,就说是去说服那姜竹内给她做贴身侍卫,这些日子她算是看得出,来俊臣对自己还是颇为在乎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利用着来俊臣的心理,她便能找到机会就狄仁杰狄丞相出来。
可是一到了这靶场,他们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讲得那些东西不说九念爱不爱听,光是这彼此之间的争相拍马就让九念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将酒坛喝空了,来俊臣又将众人带到了靶场中央,说是要来一场“游戏”。
酷吏的游戏又有什么好观望的呢,九念懒懒的坐在榻子上,用绸缎盖着脸,防菜草地上的蚊虫叮咬,而巧姑则站在她身旁给她扇扇子。
向城和华言爬上了小丘,方眼一望,果然这千平见方的靶场里,景色一览无余,他们一眼便望见了来俊臣一伙人,正站在草地上谈笑着,他们的对面放着许许多多个靶子,那靶子上竟刻着字。
虽看不清字,但好像都是三个字两个字左右,猜想可能是人名。
向城遗憾的摇摇头,一双细长的眼睛充满杀气:“真是可惜了啊,今日没带弓箭来,若是带了,我一张弓射死这大周的败类!”
华言不动声色,挨个的看着这些人的脸,竟没找到一个女子,再往他们身后看去,一个仆人模样的妇女正给座榻上盖着脸的女子扇扇子,而那女子用锦缎盖着身子,慵懒的晒着太阳,看不见脸。
“向城你看,那个人。”
………………………………
第37章
来俊臣一回头,看见九念正蒙着脑袋躺在座榻上,便背着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丫头,嫌这太阳毒辣?”
九念躲在绸缎里,没动。
“巧姑,你陪她去那边那个亭子里歇息吧!”来俊臣道。
九念一听,便把身上盖着的绸缎掀了开来。
不远处,华言和向城站在小丘上,恰好看见她掀开了绸缎
他们之间的距离,虽听不见说话,但却能看清楚每个人的表情,华言望着她久违的一张脸,虽说还是以前的清丽模样,却比往日丰腴了一些。
而另华言惊讶的是,九念掀开锦缎的那一刹那,竟是对来俊臣笑了
九念笑望着他,脸上是一副自己都觉着恶心的讨好。
“我不去亭子,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来俊臣一见她微笑的小脸,心里也跟着高兴,这丫头难得冲他笑,今日不知怎么,这般高兴。
“说吧,我这些日子也没空去后院看你,你是有什么短缺的吗?”来俊臣背着手,像个父亲对小孩子说话一样。
九念走过来,竟是无比温顺的替他掸了掸身上的杂草,道:“我这几天不知怎么了,经常做噩梦,梦见有人来杀我。”
来俊臣哈哈大笑:“这梦我经常做,一晚上不做都觉得不舒服。”
九念微微蹙眉,心里骂他,却换上一副没有破绽的笑脸,道:“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个女流之辈,胆子小了去了,我想跟你说说,能不能把姜竹内找来给我当差?”
来俊臣道:“那个老姜,这小半年来天天在狱中骂我,我就让他骂,骂死在狱里也让他见不了天日。你想都不用想了,他是不肯给我办事的。”
九念道:“我有办法让他为我办事。只要我去狱里亲自接他。”
来俊臣方才还笑着,此刻的笑已经只是浮在脸面上了,露出了一丝丝警惕:“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牢里做什么,你要为了这事找我,爹爹不能依你。”
他说罢,转身走了。
九念重新在榻子上坐下,气坏了,将头重新蒙上,吩咐巧姑也坐下了。
山丘上,华言面色冰冷,向城也看得呆滞。
“哥九姑娘她方才方才是在替来御史掸衣服吗?还笑得那样开心”
姒华言沉了沉,微微眯起眼睛,道:“被奸人所困,总要假意妥协一二,阿九是个聪明的女子,怕是这样才不会吃亏。”
向城背过手去,望向九念。
巧姑望着万国俊、来俊臣等人在前方射箭,便道:“娘子,你看那靶子上,竟写着许多个人名。”
“嗯”九念被来俊臣拒绝,心里很不舒服,心情不大好,闷闷的回了一声。
巧姑虽是仆人,却是识字的,她抻着脖子向远处的靶子张望着,嘴里轻轻地呢喃着靶子上的人名:
“姒华言王国忠苏启望李牧远狄光远天哪这些可都是当朝重臣的名字啊!”
九念一晃神,便恍惚中听见了姒华言的名字,猛地掀开脸上的绸缎,问道:“巧姑,你刚才说什么?”
巧姑其实也是迫于来俊臣的淫威才入来府做仆人的,内心对来俊臣也是颇为不满,此刻竟没有藏住心思,道:“我说,他们这几个人,好像在每个靶子上都写下了朝臣的名字,若是射中了哪一个,就去诬告哪一个。”
九念坐起来,也抻着脖子向那十来个靶子张望着,那靶子上的确写得都是大臣的名字,不过九念不懂朝政之事,并不认得几个,只是在看到姒华言的名字时,不禁心惊肉跳。
万国俊、王弘义、卫遂忠三个人已经拿上了弓,而来俊臣和侯思止正站在一旁负手观看,这其中的乐趣,也只能在他们此刻嗜杀的眼神里读取。
自从垂拱二年武皇打开告密之门后,李唐皇族多半死于这些酷吏之手。他们是皇上的鹰犬,所杀之人也是皇上要杀的人,可是日积月累,以来俊臣为首的酷吏越发的猖狂起来,经常会因为私怨为残害忠良,如同一条条咬人的疯狗!
他们杀红了眼,直到杀到不知该杀谁,便想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手段,便是用这靶子写上人名,射中哪一个便去想方设法的罗织罪名诬告,以此立功。
九念的视线在姒华言的名字上停了停,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动着浓浓的担忧,然而她再往右看,湿润的眼眸忽然像是结冰的湖沼,刹那间溢满了仇恨。
写有“姒华言”的靶子在最左面,而那十几个靶子之中,最右边,则是一个九念夜夜做噩梦都会切齿的名字,吉云战。
她的手死死地扣在座榻的扶手上,那木头仿佛成了吉云战的喉咙,她的指甲处泛起一丝尖锐的疼痛却没有察觉,依旧生生的抠着
卫遂忠走到来俊臣面前,恭恭敬敬的将那弓箭呈给他,贼兮兮的眼里溢满了谄媚:“来御史,您请吧!”
来俊臣慢悠悠的接过他手里的弓箭,活动活动手腕,一一扫向那靶子上的名字,侧头对侯思止说:“思止,你希望射中哪一个?”
侯思止微微抬了抬下巴,刚要说话,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父亲。”
来俊臣眉头一皱,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凝固了一般,耳朵嗡的一声,回过头去,拧眉望着那抹俏丽的倩影缓缓而来。
她一步两步傲然轻盈,三步四步志在必得,五步六步已经走到他面前,那张细看之下,与他极其相似的眉眼噙满了笑意。
“你方才叫我什么?”来俊臣讷讷地问。
九念压了压嗓子,只感觉自己体内的骄傲与正气全部被逼到了九霄云外去,复又唤了一声:“父亲。”
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了,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而脸不要了,叫这老贼一声“父亲”又何妨。
九念见来俊臣愣住了,便笑着说:“父亲这游戏实在是新鲜,九念在院子里呆腻了,见这新奇的玩法便也动了心,可不可以让我试一试?九念还没有射过箭呢!”
其实她在冀州的时候,跟一名叫做李逾辉的驿卒学过射箭,只不过她太瘦弱,臂力不稳,总是会射偏,学过几次便失去了兴趣。
来俊臣的表情变了变,从方才的惊喜又换回了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将弓箭递给她,道:“果然是我的女儿,你早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