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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得知叶宇给押上刑台时自己的怔愣。
他奉命将垂死的叶天与地下高原那边做交换,正自得意对方见到叶天那样子却又无语相对的表情,回味间却得知还有个叶天!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慕羽,那朝夕相处多年的兄长。
可是,他直到慕羽给凌迟成片片碎肉时,都没能与他对上半句话,见上半面。
他给挡在台下,给慕凯令人远远拖了开去!
他只捡到的是珍珠。
那个摔得粉身碎骨的,花朵一般的三嫂。
是柔弱的,是美丽,是秀丽的,是温婉的……珠玉一般的嫂子。
她从天而降,就摔在自己的面前。
他抬头,上面人影绰绰,看得出是自己家的二小姐。
二小姐……
慕秋将那黄土又压了实,转身。
如果,那对双胞胎落在二小姐的手上,可得留了心,别让这软弱的二小姐将三哥的孩子卖了才是!
北程却不知道慕秋对自己的诸多疑虑,她回身,轻轻的唤道:“阿震。”
白震站在她身后其实已经有段时间了。之所以现在出声招呼她,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走近北程:“程程。”
北程低着头:“以前,这里是多么美丽啊。”
白震道:“盛极必衰,这是恒理。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话锋一转,迎上的便是北程略带茫然的眼睛,显然她没有听懂他要说什么。
白震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北程见到了海澈之后,整个人的魂魄都像是要散了一样。
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做事情丢三落四,甚至连睡觉也会时时的惊醒。
有时,白震会下意识的想到:可能海澈并不是北程的保护伞,在某种程度却是像幽灵一样的存在,搅得她寝食难安。
白震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察觉吗?”
他直直望进了北程的眼底:“御主和大小姐都是那么的冷淡啊……程程,你得多看看脚下了。”
北程一凛。
她本来就不是个糊涂的人,只是最近接二连三屡受打击,心思里沉沉积压,让她忽略了眼前。
她略定一定神:“叔父和姐姐他们有什么动向吗?”
她脸色苍白的说道:“难道是为了慕羽的那一对双胞胎?”
白震点头。
北程的身子微微一颤:“叔叔他还想做什么……”
她猛得抬头:“已经杀了他还不够,还想要做什么?已经毁了他全族了啊,叶天也不一定可以活得下去,为什么还是不肯收手!”
她紧咬着唇:“不行,不能把小安小乐交出去!”
转眼间,本来低敛的眉眼生动起来,不等白震说话,转身便欲走。
白震的手伸了过来:“程程。”
他的声音那么的低沉,却带着种说不明白的感情在其间。
北程愕然的回头:“怎么?”
白震轻轻笑笑:“没什么,你去吧。”
北程不解他的笑容怎么那么的凄冷,心里的不祥直涌上来:“阿震,你怎么了?”
白震摇头:“我没事啊。”
北程紧盯着他,直看得他心里发虚。
北程再一次道:“你真的没事?”
白震摇头。
北程的眼梢微微立起:“真的?”
白震再摇头。
北程一把掀开他的衣领:“那么,这是什么!?你竟然瞒着我!”
微微敞开的衣领下,青红交错,如同蛇的纹路慢慢的爬行在浅色的肌理上,惊心动魄的诡异。
白震不在乎的掩了衣领:“真的没事。”
北程的手指尖也在发抖,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事隔快要十年,再一次在最亲近自己的人身上看到这种灵锁的痕迹。
八年前,当那痕迹爬遍了海澈全身时,那人连每一指节都要给绞碎,那么痛却仍是那么的倔强,不肯松口吐露有关于“花神秘传”的只字片语。
灵锁,与封印不同,却也让人痛彻心扉。
白震,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的刑囚于他?
不过才几日,自己恍然不思的几日,是什么人动了自己身边这最亲最近的人?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漫声道:“是北歆?”
白震掩了衣领,摇头。
北程眼光闪得更狠:“是慕凯?”
白震还是摇头,心想:“原来在程程心里,大小姐与阿凯都是这个样子,也怪不得他们处得不好。可是,程程,你若不看清楚自己的心,日后的道路一旦选错,可怎么办,我不可能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就算少主和表少主一言不发,我也不可以无视于自己的良心……程程,我还守得你多久呢?”
北程冷了脸:“是叔叔?”
她见白震默然,道:“他凭什么动我的人!”
白震绽出个笑容:“程程,可不可以先不要管我的事情。小安和小乐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御主要想找,是很容易找到的。”
北程凝视着他,反倒不慌张了。
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
诸多言语尽在眼神间交流而过。
白震笑得淡然:“我没事。真的。先想怎么样安顿好小安小乐的事情才是正题。”
他坦然道:“不然,珍珠舍得将他们交给你来看顾,你忍心辜负她的那份信任吗?”
他这样说话时眼角略略上挑,眸光清澈如水,竟然依然有滨族人特有的诱惑。
北程看着他的脸,不由想到了海澈,伸出手去:“阿澈……”
白震眼神一凛,厉声道:“程程!”
北程一惊,手将伸未伸,一脸的惊惶:“阿震……”
那双眼睛里带着分明的怜惜:“笨丫头,你认错人了。”
灯光是温暖的桔黄色,带着阳光的味道,点亮了方寸之间。
柔软的床铺上,一对双生子头挨着头,睡得正香甜。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一再的表示着那不可割断的血缘,便如同多年前他们的父亲与叔叔。
那时他们母亲的眼光也一定如祖父母般的温柔而怜爱。
这一对孩子,是活生生的生命,是珍珠和慕羽在世间最亲最近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
他们的小手仍然保持着睡醒时牢牢拉着对方的姿态,十指紧扣。
北程就这么眼波柔和的看着这对孩子嫩嫩的小脸。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伸手触摸他们时,胆大的小乐还伸着胖胖的小手打开了自己的手不让人碰,小安则呶着粉红的小嘴,一脸疑惑的望过来,然后,自己触碰到他如同嫩豆腐似的脸颊。
这就是慕羽小时候的样子,也是叶天小时候的样子吗?
最后见到的叶天已经没了往日意气风发时的疏狂和骄傲,像是给踏在脚下的尘土,终是给海澈捡了回去,可是,已经成了尘土的他,还可能站立吗?这不得而知。
这是慕羽与珍珠的骨肉,他们并没有将他们交托于地下高原的理由是什么呢?海澈那样的人,慕羽没理由不信任,但是他们还是离开了他的庇护,慕羽甚至带着小安自投罗网,然后珍珠跟着来了,带着小乐。
还有慕凯,他看着珍珠母子时的那个神情是否有什么含意?或者他与慕羽间有过什么承诺?但是,这对孩子,到底是在自己的怀中失去了他们唯一的依靠。
如果我不是那么的怯懦,如果我不是那么的犹豫,我就不会在十年前失去海澈,失去自己身为彼加尼魔鬼域大小姐的身份,也就不会连追求新的幸福的资格都丧失掉!
那么,现在的我,能做的是什么?
我有负于海澈的再也无可挽回,我错误的理解的也不能扭转,我放了手的不可能再拿起,我现在,只有这对孩子!
伸手摸上了小乐的脸颊,不安份的孩子扭扭身子,向哥哥那方更紧的靠了过去,小嘴甚至蹭到了自己哥哥的脸上。
小安也许是不太舒服,始终睡得并不安稳,精致的眼角边时不时还有细小的泪滴涌现,是个极敏感的孩子。
北程仔细的替他俩掖好了绒毯,退出了小房间。
门外,白震和负责照顾两个孩子的嬷嬷静静的站立着,在等待。
白天里,白震和她分析了目前的情势,北程也很清楚不能将这两个孩子带在自己的身边,她最信任的便是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小的嬷嬷,一个是她最近的侍从。她自己是从来也没将这两人当做是外人。
她挑高了眼角,眼光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