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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心有谋
他顿了一顿,片刻方道:“此人,冷血风流,心狠手辣,并非……善人。”
晴萱一怔,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哥哥:“不会啊,我看他温文尔雅,谈吐有度,不像……不像哥哥所说,怕却不是一个人,也说不定吧?”
封平墨劝说道:“晴萱,听哥哥的话,日后还是少见他为妙,不管他是不是玄澈王子,到底是来历不明。”
“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又怎能食言?”晴萱依然不相信封平墨的话。
封平墨忽然严厉道:“你不听话,我就叫父皇将你关在宫里,不准你出宫!”
“你……”晴萱涨红了小脸,“你不讲理。”
“晴萱,哥哥为你好。”封平墨还没说完,晴萱便转头而去,封平墨忙叫来身边侍从,吩咐说,“快,跟着公主,这些日子有什么行动,见了什么人,统统告诉我。”
那侍从听了忙一应声,跟着跑了出去。
封平墨默然叹息,妹妹,我也希望,他不是那个玄澈王子……
………………
晴萱离开太子府,便径直向客栈跑去,不管哥哥为何不准她与阿米尔·玄澈交往,她却认定这个玄澈不是哥哥口中说的人。
来到客栈,老板自是很容易便告诉了她玄澈的房间,伯伝却始终守在玄澈房门前,伯伝见到晴萱略微一怔,但想想,难道这么快就有了百千寻的消息?
玄澈将晴萱请进屋内,为晴萱倒一杯茶:“公主,难道这么快就有百千寻的消息?”
晴萱摇摇头,只是看着玄澈明媚的琥珀色眸子,微微出神。
玄澈微笑:“公主?”
他的微笑,好像沁了这晨间第一缕阳光般温暖,晴萱实在不能相信哥哥的话,于是道:“你昨天告诉我,你叫玄澈?可是阿米尔·玄澈吗?”
玄澈并不意外,只淡淡道:“正是。”
晴萱一惊,猛然起身盯住他:“什么?你真是阿米尔·玄澈?”
玄澈抬头看她,依然悠然笑道:“不错,怎么?”
晴萱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虽那眼角眉梢略有风尘倦色,却无碍他眸光的清澈,她低头道:“我哥哥……说你不是好人,说你冷血无情,风流成性。”
“你哥哥?”玄澈忽然笑了起来,“哈,我与你哥哥素未谋面,你哥哥何以对我下如此定论?难道便凭外界传言吗?若是如此,那么我曾听传言,东穆国皇帝封九华,爱恋上了一位妖孽女子,而从此不再早朝,国政皆由太子代理,那可是真吗?”
“乱说,我父皇与母后青梅竹马,恩爱非常,只是父皇如今年迈,专心佛法,才不再管朝政,由哥哥为代。”晴萱说着,看玄澈,玄澈笑得平淡,“我信,所以说,传言又有几分是真呢?以公主看,我玄澈又可是那样的人?”
晴萱想了想:“我看你倒是不像的。”
玄澈又笑:“所以,我与令兄素未谋面,令兄只凭传言便断定玄澈为人,实在……令人难过。”
晴萱忙道:“也不怪哥哥,哥哥也怕我被人骗。”
玄澈道:“那是当然,做哥哥的总是要多操心一些,其实,公主何不代为引荐,令我与令兄见上一面,我以樊域王子身份去见他,也不算越举吧?”
“那自是不算,只是……”晴萱担心,哥哥会拒绝。
玄澈当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公主只说是玄澈自己要见他便可,无需说其他。”
晴萱想了片刻,抬头说:“好!我今儿个就去和哥哥说。”
玄澈一低身:“多谢公主。”
晴萱临走,在门边依然回头看了玄澈一眼:“那个……我是没有那样想你的。”
玄澈点头,并未言语。
待晴萱离开,伯伝上前道:“王子,您是故意要去见东穆太子的吗?”
玄澈适才还似阳光温暖的脸色,已渐渐冰凉下来。
狭长眼角凝一丝冷漠:“当然,冷血无情?倒是对我……有点了解。”
“可是为什么?”伯伝不懂。
玄澈回头看他:“我们身上已不剩多少钱,这里怕是住不了多久了,而且我们需要可奔驰千里的骏马,东穆乃边陲小国,以胭脂为生,怕寻常人家并没有那样的骏马,而这位公主,一看便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找她怕也不行,只有东穆太子才有可能既能给咱们钱财又能许咱们骏马,当然,我从不欠别人人情,我自当给予他一定的回报!”
伯伝点点头,玄澈王子果然心思细腻,只是他要许什么给东穆王子呢?他还想追问,却见玄澈已落座,静静饮茶,他眉心深凝,神色如霜,伯伝便欲言又止,玄澈便是这样,不笑不说话,毫无情绪的时候,脸色反而是最可怕的,冷而坚硬,好像不可亲近半分……近来,更是尤甚了……
伯伝看看门口,他反而希望那个晴萱公主可以常来,因为面对她时,玄澈便会有温暖的微笑挂在唇边,即使,那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假装的……
………………
晴萱自然极力出促成玄澈与封平墨的见面,封平墨却觉得奇怪,他身为樊域尊贵的王子,身在异国,却不隐瞒身份,还要与自己相见,听闻玄澈王子心思敏锐、计谋无双,只怕是还有别的目的也说不定。
可他依然答应了晴萱的请求,他也想会一会这位传奇的王子,也令妹妹心安。
封平墨心腹叶天安慰说:“王子,莫要心忧,其实,公主与玄澈王子既走得近,也未必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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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计·你来我往
叶天话中有话,封平墨当然明白,若是晴萱当真对玄澈有意,玄澈亦果真如妹妹所言,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两国要是可结成姻亲之好,对于东穆有利无害,可他心里总是不安,很少,有人令他未见一面,便会有如此大的压迫感……
封平墨望望窗外黑夜,叹息:“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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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有蒙蒙细雨,雨绕云端,乱云凄迷,雾腾腾的天如一层乳纱,遮在心头。
玄澈一行四人,由晴萱陪着,来到太子府。
东穆太子府果然算不上奢华,不过如中原大溏一座普通富家府院。
但府内滴水檐下,乱砌千山,倒也有别样的雅致。
想必是出自极有心之人的设计,才可令这院落,虽简单却不落俗套。
晴萱将他们引进会客的兰馨堂,玄澈眼望四周,四幅墨画,梅兰竹菊,并无新意,可笔触却灵动优美,栩栩如生。
梅的清艳、兰的优雅、竹的气节、菊的淡然,若一下尽收眼底,显得如此恰到好处,相辅相成,明明是四幅画,看在眼里,却凭的好像一幅鬼斧神工的绝世之作,构思奇巧,令人称绝。
玄澈竟看得出神了,身后突然有人道:“那是孟子道孟先生之作。”
玄澈这才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清秀男子,带着温雅微笑站在了自己身后,见他一身紫金边云团长袍,气质高贵,想必便是封平墨。
“见过太子。”玄澈恭敬施礼。
封平墨忙道:“不必多礼,王子远道而来,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惭愧。”
封平墨边说边小心打量着玄澈,既显得眼光不那么放肆失礼,又可将他看得清楚,玄澈王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如玉精雕细刻般的脸廓,如画细心描绘了的眉眼,身姿挺拔,气度雍容,难怪竟可令苏什邈风为他而亡了家国,令妹妹晴萱一见倾心。
女子过美是祸,看来男子亦是如此。
晴萱带着笑招呼道:“这边坐啊。”
玄澈礼貌点头,封平墨看向晴萱,晴萱只要与玄澈目光一触,便会满面羞红,他沉默摇头,虽然玄澈王子果然名不虚传,但只怕他为人亦是如此。
几人堂上落座,封平墨道:“不知王子因何而来到东穆。”
玄澈想,他必然明知故问,他既然可为灾民入城而防患未然,不会没有听说自己与苏什邈风之间的传言,他不过笑笑:“因做客南疆,却逢南疆巨变,不幸于山中遭遇乱石坠落……”
说到这儿,他的眉心不经意一皱,随即平复,那细微的疼痛,似乎并感觉不到。
他继续说:“我们……好不容易翻过了落雁山,而到了东穆,因我这两位妹妹身子不好,想在东穆寻找一人,又见晴萱公主热心大方,这才劳烦公主为我等寻人,只怕是惹了太子疑心,如此,玄澈当亲自来向王子说明。”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