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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樱一怔,随即笑道;“谁说我不喜欢男人?”
“你……”伯伝上下看她。
千樱幽幽一笑:“但喜欢男人,却不一定都会喜欢玄澈这样的男人。”
“我们王子有什么不好?”
“他就是太好了,反而缺少了真实,或许别人喜欢,但这种要不起的男人,我可不会喜欢。”千樱好像寻常女子一般,说着自己心里的事。
伯伝凝眉,不懂:“可你明明说过的,你不喜欢男人。”
千樱摇头叹道:“你还真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人,告诉你,女人最会说谎了。”
千樱说完走上楼去,伯伝望着她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懂,像千樱这样的女子,心中一定有许多隐秘和柔软,却好像强悍的不让须眉。
………………
日落月升,朝夕不止。
漫长的夜,总有鬼魅纠缠的影像令人无法成眠。
麝月用力捂住心口,深入四肢百骸的疼痛,一寸寸侵蚀着她的肌骨,她痛得嘶声大喊,汗水浸透了薄薄衣襟。
她的指甲,刺入掌心,仿佛都已麻木的不知疼,那一点点的疼丝毫不能分担去身体里巨大的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种痛苦一日强过一日,一朝胜过一朝?
百千寻推门而入,麝月几乎痛断了心脉,曾璀璨如星的眸,星光已暗,早已没了昔日一丝神采,她嘶声道:“救我……救我……”
百千寻面无表情,见怪不怪:“你不会死,这只是我所用的毒与你身体里的毒在血液里交融而该有的反应,你只要撑过去,不自寻短见就不会死!”
什么?难道,她每一天都要经历一次生死煎熬?
这种痛,如同是地狱魔鬼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痛得跌下床,在地上不停翻滚,她恨不得将指甲刺入到心口里,去扼制住那撕心裂肺的疼。
她忍不住哭喊:“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她的声音颤抖着,尖利而嘶哑。
百千寻不过平静的看着:“金蛇在服药后,亦会躁动不堪,何况是你!”
麝月咬破嘴唇,腥涩的味道令她心中痛楚更深,眼泪一滴滴落在唇角,苦涩、无助……
“你要活命,就只能忍着!我可不舍得杀你,你现在可是我金贵的药人。”百千寻好似观赏一般,眼看着她的痛苦。
麝月面色惨白,汗水湿透。
似乎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只有细碎的疼痛还一点点顽固在四肢骨骼中,她身子一抖一抖的,却全身发热。
她急促的喘息,百千寻笑笑:“嗯,最难熬的时候看来是过了,你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为了你,我可是拖慢了行程,不过好在明儿也总算能到东穆了。”
………………………………
阿米尔·玄澈
麝月眼睫沉重,那般如死一样的挣扎已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眼角看着百千寻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禁不住内心的悲哀。
这是她答应百千寻做药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已不是个正常的人,她只是一个药囊,只是一个随时任百千寻予取予求的药囊,只是一个用千百种毒素喂养的怪物!
她不想死,就只能如此狼狈的活着!
麝月流泪——
那么,这样的她,即使再见到玄澈,又如何?
一整夜,疲惫不堪的她,就睡在了地上,一早又是被噩梦惊醒,白色窗纸上,正泛着一层淡金色光晕,有了阳光,她还活着。
她勉强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此处她已不知是何地,只见窗外树荫浓,鸟啁啾,是何等山明水秀,这座小屋,大概是百千寻上落雁山采药时所盖,如此美景,犹如仙境,让她如何愿意忆起,昨夜的一场生死浩劫……
而这样的浩劫,今后的日子里,她不知还要经历多少次……
………………
东穆的晨,阳光轻薄,透过浮云,不凉不热的气候,亦是东穆最大的特色。
昨夜,东穆太子封平墨因国事彻夜未归,东穆皇帝已老迈,已极少理会政务,每日吃斋念佛,只是亦迟迟不肯将皇位传给封平墨。
封平墨才回到府里,便看见桌案上趴着一个熟睡的女子,这时,侍从方道:“太子,公主殿下在这里等了您一夜。”
封平墨缓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晴萱的肩,妹妹极少留宿在他这里,定是有要事。
“晴萱……”封平墨唤了一声。
晴萱幽幽醒转,看见哥哥,开心的叫了出来:“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封平墨笑道:“你这小丫头,要你去支会药铺和客栈,都做好了?”
晴萱点点头:“当然了,不过有件事想请哥哥帮忙。”
封平墨看她的样子,脸上微有娇红,如杏美眸似有**漾,封平墨微微笑道:“什么事?能让我妹妹开口,定也是不寻常人之事吧?”
晴萱道:“哥哥,是想请哥哥帮忙留意一个人,秀气的书生模样,常年背着药篓,也是南疆人,也许会逃到东穆来,名字叫做百千寻!”
封平墨一怔,抬头看向妹妹:“你找百千寻?”
“不是我找,是……”晴萱想了想,方道,“是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封平墨一改往日对妹妹的温润,竟严肃起来。
晴萱有点难为,若说是头次见着,只恐哥哥不会帮忙,可若说谎,她向来又是不会的。
“哥哥,就……就是……”
“晴萱,你最好不要说谎,你从来不会。”封平墨提醒她,晴萱看他一眼,脸上红云更深,索性转头道,“就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啦,也是从南疆来的,与那百千寻失散了,哥,你肯不肯帮忙嘛。”
晴萱撒娇,封平墨却追问:“你这刚认识的朋友,你又对人知道多少?况且据我所知,百千寻千里独行,从不与人结伴而行,怎么会有走散的朋友?”
晴萱一听,回头看封平墨:“你认识百千寻?”
封平墨点点头:“当然认识,我们还颇有些渊源,若是他果真因逃难而来到东穆,他定会前来找我,其实,你也见过他,他弄坏了你的纸鸢,你还哭着要他赔。”
“啊?是他?”晴萱开心的拉住哥哥的胳膊,“那……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慢着。”封平墨道,“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我与百千寻也算是朋友,来历不明的人如此用心计的要寻他,我却不能就这样轻易透露他的行踪。”
晴萱又回头看哥哥,咬咬嘴唇:“我觉得……他们不是坏人。”
封平墨摇摇头,妹妹从小天真无邪,自然不知这人世险恶,他道:“那你总该知道他们的名字吧?”
晴萱笑笑:“这个我知道!他叫……玄澈!”
“玄澈!”封平墨更是脸色大变,他走到妹妹跟前,一动不动盯着她,“玄澈?你说……他叫玄澈?阿米尔·玄澈?”
晴萱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后退一步:“我……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做玄澈……”
封平墨凝眉而思,适才晴萱说他们也是从南疆来,听说樊域王子被困在南疆,此次南疆劫难,亦是因为这个王子而起,只是传言不知真假,如今看来,恐怕是真。
可若对方真的是玄澈王子,避难来到东穆,又为何要用这些心计来找百千寻?
百千寻号妙手鬼医,莫非他中毒了?或是有朋友中毒?
见封平墨不语,晴萱道:“哥哥……那……我能去告诉他们吗?”
封平墨回神,道:“先不要,若是百千寻没有来找我,不是叫你朋友失望?”
晴萱点点头,又问:“那……哥哥,如果他真是阿米尔·玄澈,那么……他是谁啊?你也识得吗?”
封平墨摇摇头,看着妹妹,妹妹一副小女儿模样,封平墨起初不懂,现在却懂了,听说樊域王子玄澈俊美如妖,颠倒众生,想必果真如此,妹妹正是及笄之年,情窦初开,怪不得这般热心。
可妹妹太单纯天真,传闻,那玄澈王子虽俊美,却冷血无情,风流成性,只怕妹妹是要痴心错付了。
如此,倒是不如就此便断了她的念头。
封平墨于是道:“晴萱,你可听过樊域国?”
晴萱点点头:“听过,如何?”
封平墨叹息一声:“若我没有猜错,他便是樊域王子阿米尔·玄澈!而此人……”
………………………………
假面·心有谋
他顿了一顿,片刻方道:“此人,冷血风流,心狠手辣,并非……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