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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惠王有些哀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唯恐到了阴曹地府无法对人交代。
终于,空旷的大殿中,有男子晦涩沙哑的声线铺开,“丹儿,左右还有十天你就要登基,不如一切事宜完成之后,再放老二去吧!”
皇上的命令就是金口玉言,就算再不愿意也要遵旨照办,毕竟现在人家还是九五至尊的地位。
“父皇发话,儿臣听着便是!”燕丹十分恭敬有礼,“二哥,十日之后,早点来凑个热闹!”
冷冽的眼风扫视全场,气温骤降,森寒之气逐步蔓延。
燕丹很得意兄弟们恐慌的嘴脸,接着扔下重磅炸弹,“父皇,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在即位当日宣布六宫之主的归属。”
燕惠王表情不变,有些玩味地看着对面站立的一双男女,“哦?那朕倒是想听听,到底谁是丹儿心目中执掌封印的最佳人选。”
众兄弟屏气凝神,各自猜忌,却不敢做声。他们面前的燕丹再不是少时被人欺负、辱骂,只会攥紧拳头胡乱挥舞的男孩,后宫的磨厉,战争的锻炼,已经迫使他成为强者,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不得不钦佩他的果断与睿智,他的手段与计谋。
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王者,攘外安内,平定四方,统帅着千军万马,踏平了侵略者境内所有不服他管制的土地。就连秦政提起他,也要敬佩的点点头,感叹一声大燕的中兴。
即便燕丹有些做法清竹并不赞同,就像他火烧汗歌的救命粮仓,使得成千上万被困的百姓流离失所、忍饥挨饿,这一计虽然极不人道,但成功逼迫秦政放弃抵抗。燕丹这样看似儒雅温润的君子能有这样阴狠的举动确实令人费解。
“父皇别笑儿臣了,”燕丹俊面上浮现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儿臣的皇后只能是清竹一人。”
空旷的殿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太子,这似乎不太妥当,”鸿妃见皇上脸色不善,出言劝说,“殿下有自己的新婚正妻,再说吕小姐毕竟曾是秦国政王爷的侧妃。”
古时女子的从一而终多么重要,清竹毕竟是有夫之妇,可以像战利品一样留着燕丹身边,但顶多也就是个侍妾或是妃子,皇后之位是万万不能觊觎的。这是燕王现在的想法,不过由鸿妃表述出来。
“鸿妃说的在理,”一贯瞧不上鸿妃的燕后破天荒地肯定她的想法,“皇后之位并不是人人都能担当的,母后瞧珍妃那丫头不错,不如丹儿就……”
“母后要是觉得小珍好,就将她留在你身边伺候吧!”燕丹没理会齐婧的建议,语气坚硬如铁,“我需要的相守一生的爱人,不是鞠躬尽瘁的奴才!”
一句话硬生生将燕后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一旁的各位妃嫔都强忍住笑意,被自己的儿子当众顶撞可是丢人现眼的大事。看看咱们往时在后宫中说一不二的皇后会怎样面对?
果不其然,齐婧的玉颜顿时暗黑下来,浑身上下透露着阴霾的气息。
“丹儿,母后知道这丫头对你意义深刻,可不管你怎么疼她爱她,她都是秦政玩弄过的女子,你真的不在乎吗?”燕后已经气愤到叫嚣的程度。
“不论什么时候竹妹都是我心中最圣洁的女孩!”燕丹挽住了她的手,侧头一个浅笑,用手掌的温暖传递信心。
清竹确定不知何时听过这句话,它一定是同自己丢失的记忆共同埋葬在从前的岁月里。不可否认,当她听他说这句甜言蜜语的时候,心动不已。秦政说过会驱散六宫,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投诸于实践。此刻,这个一直被自己厌恶嫌弃的男人说出的诺言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说实话,燕丹选择自己确实让她震惊不已,她以为他是不服输,就是想利用他来羞辱秦政,现在的情形确实出人意料。
燕惠王闭了闭眼,忍住心头窜出的火,那种刺骨钻心的寒气“嗖”地窜了起来,他讽刺一笑。
鸿妃极有眼力,接着游说道,“本来,殿下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多言,可是一国之母是世人瞻仰的典范,吕小姐确实优秀过人,但她曾为人妻的事情是她的污点,太子三思,别让天下人耻笑,皇上颜面尽失。不如就封她为贵妃,后宫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没有委屈她。”
燕丹对齐婧不敬,最主要的原因是母后淫。乱后宫,他对鸿妃还算尊敬,当下拱手道,“多谢鸿妃娘娘提点,不过天下间的后位也不一定都是贞洁烈女,再说,我也不打算另设妃位,有竹妹一人足矣。”
前半句话噎的燕后脸都绿了,她仿佛生吞一支鸡蛋般良久才冒出一句话,“那你打算怎样对待珍妃与太子妃?难不成将她们一并打发出去。”
大手中的小手微微一颤,燕丹将目光投向远处,稍顷收回思绪,知道清竹在等一个答案,温柔地笑笑,“太子妃我会给她另寻一处别院,用度供给同宫中的妃嫔一般,如果她有合适的夫君人选,我也可以写下和离的文书,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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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关切
男子情意拳拳的眼眸让人深陷,清竹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迷乱心扉。
“那,那珍妃如何处置?”燕后眼下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至于那个吕幽竹是死是活与自己毫无关系,“也要将她休了不成?”
“母后务虚担忧,”燕丹清新一笑,“小珍那么讨母后的欢心,就让她居住在息凤殿服侍您,替儿臣尽孝。”
当初将小珍从邀月小筑带回太子府就是燕后的决定,她一直是母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愿回忆自己同母后回南齐探亲的那些日子,那是他人生最最屈辱的时光,是一段黑色的岁月,程度甚至远超大燕母后的寝宫。
那是燕丹第一次与秦政见面,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同样都是孩童,花季人生却迥然不同。仇视的目光,敌对的情绪,压抑的愤怒,都毫不掩盖地刻在两人脸上,可每当他们矛盾重重,甚至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时,齐婧却总是偏袒秦政,对亲子冷淡。这是最最刺痛燕丹自尊心的一点。也就是从那时起,母子两人彻底决裂。但即便他们离心离德,还是尽量在外人面前保持母慈子孝的假象。
平心而论,燕后是有心与儿子重修旧好的,但被仇恨蒙上双眸的燕丹说什么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为了能掌握亲子的所有动向,一向霸道的燕后想起南齐府院中曾替自己办过事的那个小丫头,小珍曾为自己效过力,并且很聪慧,于是派燕丹将她接回,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婢。小珍也改名为珍儿,乃至现在成为珍妃。
“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后有些气愤,现在儿子显然是翅膀硬了,不服管了,“小珍是你妃子,不是我的女婢!”
“小珍?”燕惠王终于受不了吼了出来,“可是邀月小筑中伺候丁香的那个丫头?”
燕后被猛然的吼叫声吓了一跳,随即脸色苍白如纸。
“快说,快说!”一声紧着一声逼问着,喊声穿破人的耳膜。
“父皇难道不知道吗?”燕丹不躲不闪地回答,“她就是从前伺候秦氏姐弟的丫头!”
燕惠王一脸高深莫测,敛眉思量一阵子,“一个丫头也敢妄想国母的位置,简直痴人说梦!十日后,祭祀大典就正式昭告天下,朕会亲手将传国玉玺和后宫凤印传给你们两人!”
燕丹心潮汹涌,面色尽量沉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牵着清竹跪地谢恩,“谢父皇隆恩。”
皇上的肯定是最大的后盾,从此他毫无顾虑,再也不用对那个不爱的女人强颜欢笑,可以一心一意只爱一人。
惠王强支撑起身子,面色蜡黄,背脊挺直着,没有半丝的动摇,缓缓走到清竹两人面前,周身颤抖着好似筛子一样,冰凉的大手扶起清竹的藕臂,“起来吧!”
“只有你愿意,代表着一国之母标志,闪动着迷离璀璨光辉的后册凤印就归你所有,一定要好好履行母仪天下的责任!”他的眼光深邃而坚定,仿佛看透世间万物。
清竹慢慢起身,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皇上竟然在她身边低声问了一句,“政儿的手臂伤势如何?”
她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但对上他关切的双眼时,坚信耳朵一定没有出问题,于是,泪盈于睫,侧过头不敢看他,“伤口已经愈合了,不过落下的残疾却是一生不能复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