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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琬踱着步子,冷哼一声:“文絮的月银有多少,你我心知肚明。就凭她,能买得起一根都要价值十金的上等蚕丝弦?”
剪兮心知长翁主故意找茬,习惯盯着椒鸾殿,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弄得后宫为之一震。她很不想理睬她成为惯性的刁钻,却又不得不回话:“回禀长翁主,是小翁主平日积攒下的月银。还请长翁主放了奴婢。”
“平日积攒?”长翁主咬住这四个字不放,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你当这样就能骗得过本翁主吗?剪兮,你留在椒鸾殿,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妄想脱离我母亲的掌控。”
文琬略微弯下腰,盯住剪兮轻声细语中透着森然的威胁:“母后留你一命那是天大的恩赐,亏你长着一双眼睛却不懂得审时度势。”
剪兮身子轻颤一下,像是在惧怕着什么。沉默许久,抬眼间如初的平静:“长翁主,从奴婢决心留在椒鸾殿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怕君夫人的威胁。”
“放肆!”文琬气急,扬手便是一巴掌,脆声打在剪兮脸上,“你竟敢说君夫人威胁你,真是忤逆大胆!”
文琬眼中燃起点点怒火:“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宫了!”眼尾轻挑身后的两个内官。他们立刻会意,拽起跪在地上的剪兮往宫门外托去。
“长姐且慢!”文絮在角落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立刻上前阻止她的胡作非为。
文琬抬手示意宫人暂且放了剪兮。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因为,被她玩弄的猎物终于出现了。
“嗯?这不是顺安公主吗?”说着,朱红的唇肆无忌惮地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是讽刺、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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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倾覆玉如他3
文絮淡淡地看着眼前粉衣红妆的少女,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像极了君夫人。她是君夫人的女儿,唐国的长翁主文琬,嗔怒间当然有君夫人的威严。
“既然你的宫人不说实话。问你也是一样的。”
文絮敛目,回道:“不知道长姐所指的是什么,还求长姐明示。”
文琬不屑地扫她一眼,轻哼一声:“昨天女儿节,君父新赏我的华胜,途径椒鸾殿之后不见了,回去找还是没找到。我才丢了华胜,你就买了这些东西。”
文絮微笑着,不疾不徐道:“长姐这么肯定华胜就掉在椒鸾殿附近?找错了地方自然是找不到的。况且,凡事讲凭证据,平白说这些就是污蔑。”
文絮虽不是得宠的翁主,但她终归是唐国的翁主,是李少妃李晗的女儿,纵使命运加诸给她有再多的不公平,天生的傲骨不减分毫。
“你,我堂堂长翁主还能污蔑你不成?”文琬已有几分实诚怒意。
文絮不卑不亢:“文絮绝无此意,这头上的饰物什么时候掉的、掉在哪了恐怕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宫人记错了,误导了长姐,让长姐以为是掉在了椒鸾殿附近。”
文琬更显羞愤,她不信以她长翁主的身份竟奈何不了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小丫头。她怒极反笑。
这笑让文絮觉得有些刺耳,她眉心微动。
文琬止了笑,把那些蚕丝弦拿在手里,缓缓走到文絮面前。
文絮瞬间预感到了什么,伸手要夺,却抓了个空。文琬反手把蚕丝弦交给身后的宫人。
宫婢极其谄媚又卖力气地拉扯着手里的几根琴弦,这琴弦本就是蚕丝制成极易断裂,即使她不这么卖力气经她的撕扯同样尽断。
文絮看着宫婢把残破的琴弦丢在地上踩在脚下,咬着下唇,眼睛里尽是痛心惋惜。
这是文琬第二次毁掉她的琴弦。
第一次是在两年前,文琬不知从哪里得知李少妃生前有一把传世名琴――绕梁。天生霸道无理的文琬一个人大摇大摆地闯进椒鸾殿去抢。
绕梁是李氏的传家之物,更是李少妃生前最爱。文絮说什么都不会交出去。文琬心知抢不到,就抄起剪兮用的剪刀,剪断了所有的琴弦。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这是文琬一贯的行事作风。
文絮惊呆不已,母亲平日里最爱惜绕梁,今日是因为她照护不好才使其弦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抑制心中焚烧的怒气。
九岁这一年,是文絮平生第一次打架,瘦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把高她许多的长姐推倒在地。倒地时文琬手里还拿着剪刀,一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最终,文琬哭着跑出椒鸾殿。文絮因此被唐后罚跪在椒鸾殿前的一处风口,一夜。受了风寒在床上躺了半月才好。
后来,绕梁绝响,良琴再无良弦。这仅有的几十金,竟然是一个翁主两年的积蓄。
两年后,文琬又一次断了她的琴弦。绕梁终成绝响,这是命运吗?就像她文絮,困在唐宫被绝望一点点吞噬,却没有自救的能力。
“你一个不受君父待见的翁主,一个生在唐国的不祥之人,根本就不配有一把传世名琴!”
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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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倾覆玉如他4
文絮低头蹙眉,看着混在尘埃里的蚕丝,眉心的朱砂红艳欲滴。
不祥之人!
后宫的讹传,前朝的非议,甚至是所有唐国国人的碎语闲言文絮可以都不去在意,但重要的是她的君父深信不疑。
见她低头不语,文琬甚为得意,下巴轻扬露出轻蔑地笑:“别企图想要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有和荧惑星相连的命理,不仅是你的琴就连你身边的人也都没有好下场。你母亲和李氏一族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文絮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滴陷入掌心,似乎摸到了粘稠的液体。疼吗?不!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
“怎么?百口莫辩了?既然承认自己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就要交由母亲处理。”文琬一挥手,两个内官上前,准备将文絮压至君夫人宫中。
文絮见状,立刻喝退他们:“纵然我再不受宠也是一国翁主,看你们谁敢动我!”
那两个内官被文絮的一声叱喝惊在原地,紧接着他们意识到叱喝他们的不过是个不得宠任谁都能欺负的翁主,何况有长翁主的命令。他们二人再不迟疑,伸手就要压住她。
突然,那双朝文絮迫不及待伸过来的手僵在半空——
文絮怔了怔,只见一个身穿玉白袍子的青年男子挡在身前,修长手指随意搭在内官的手臂之上,内官则“哎呦”一声、苦着一张脸缓缓地把那只手放了下去,末了还用另一只手在手臂上揉了揉。
男子本是用了力道制止内官的无理举动,动作看上去却是儒雅非常。
“长翁主,这的上等蚕丝在北方本就难得,这么毁掉确实可惜了。”他弯了眼睛看向忘记收敛怒气还在惊呆着的文琬,似笑又非在笑。
等文琬反应过来不由得羞红了脸,刚才的戾气不见踪影。窘迫之余,还在强装翁主该有的姿态:“你是什么人?怎到这宫里来,竟敢教训起本翁主!”话虽强势,语气自是娇柔不少。
“在下唐国司马刘彧。”男子向文琬微微行了礼,这是该有的礼仪谦卑却显得超凡脱俗。
刘彧,唐国新任司马,当朝丞相的长子。
丞相之职,仅次于国君。唐国本不设丞相之位,唐侯在李司马一族惨遭灭门后,为了权衡前朝势力,以防君夫人的兄长邓司徒一人独大,亲自提拔李司马门生刘冉为丞相、刘冉之子刘彧为司马。
刘彧博学群书、才秀明达、处处显露才能,十九岁就被任命司马一职。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果断大胆的任命。恰恰说明了唐侯取代郕王的决心。
“刘彧,”文琬不自觉重复一遍少年的名字,莞尔笑道,“今日你冒犯本翁主,这罪暂且记下。”说罢,带领身后的几个宫人离开了。
文絮看着文琬离开,暗暗松了口气,宫中的日子真是如履薄冰,纵然是国君的女儿,生存是这么的艰难,从前母亲在时怎不觉得艰难?
“小翁主。”剪兮从地上爬起来,唤了一声。
文絮缓过神来,转向那翩翩的白衣少年,欠身拜谢,正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他叫住。
“刘司马还有何事?”
“李司马是家父的恩师,家父常因李氏不幸和李少妃早逝而伤怀。翁主是李少妃的女儿,今后如有……”
“不必了,”文絮突然打断他。看着刘彧诧异的表情,顿觉自己失礼,勉强扯出个笑来,“我本是个不祥之人,刘司马还是疏远为妙。”
文絮不想因为刘彧生出什么事端来,他以为这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