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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没有料到就在这个下午,一生的命运会随之改变,所有的绮靡繁华,刻骨铭心,在一场猝不及防的邂逅中,于一夕间悄然而至。
花香幽幽,暖风薰薰之中,我从袖中抽出了一支洞箫,轻轻吹了起来,吹的是一首《熏风曲》;这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曲子,我也喜它低沉委婉,幽静典雅;尤其在这等美景下奏来,一颗心也随之婉转飞扬,飘飘荡荡的,似欲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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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相遇
一曲刚了,只听得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说道:“好!”
我侧过身来,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下午的阳光照耀在这人身上,将他周身皆镀上了一道金边,如天人一般。
他头带一顶金冠,身着一袭雪白的轻罗长衫,用一根白玉腰带轻轻绾住;此外别无饰物,然而缓步行来之时,却自有一种高贵清华的气度,真个是丰神如玉,俊美难言。。
我这辈子从未见过比这少年更美好的人物,心跳也似慢了一拍,呆呆看着这美好少年,只觉得此情此景此人如诗如画如梦幻般不真实。
这少年一步步走上前来,行礼道:“在下慕容熙,因家母病重,特来恳请江医女一行,前去相救,如蒙允诺,感激不尽。”
我这才恍然大悟,问道:“上午那位找来的军士,便是你的手下?”
对方微窘,道:“是,他出言无状,得罪了姑娘,我已经重重责罚了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姑娘轻移莲步,随我前去。”
我温和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随你去。你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东西。”
我急步步入茅屋中,匆匆收拾了一下,片刻出来,手中拿了一个青布包裹。
见我出来,他淡淡一笑,笑容如醇酒般令人沉醉,我胸口七上八下的乱跳,怔忪的跟在他的后面,慢慢的向前走。
谷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少年请我一并入了车厢,他在一侧坐下,坐定后,道:“若治好家母,必有重酬。”
我笑一笑,也不答话,心想:他自称慕容氏,这是北方大姓,不知是不是秦人口中常称的鲜卑白虏?
不久,慕容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才江姑娘的箫声真是动听,缠绵旖旎,如怨如慕,绸缪有如中酒,不知名唤何曲?”
我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此曲名唤《熏风曲》。”抬起头来,见慕容熙正微笑着注视我,眸子明澈如水,一瞬间便将我沉浸其中。
我从没想过,一位初次见面的少年,会给我如此心潮澎湃的感觉,甚至于铺天盖地,无法阻挡。
这种美好而慌乱的感觉令我有些害怕,手一缩,刚刚握在手心的洞箫竟滴溜溜的落在宝相花纹的地毯上。
慕容熙似怔了一怔,俯身将箫拾起,递给我。我满脸发烧,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路途无聊,我吹一曲《傍妆台》给公子听?”
我拿起手帕在吹口处擦干净了,接嘴吐气,吹了起来。这首曲子比之《熏风曲》,又是一番光景,箫声婉转悠扬,轻柔流荡,映着夕阳晚照。由于坐得近,鼻中传来慕容熙身上的气息,温润而纯净,浓郁而清澈,令人心神俱醉。
我偷眼觑他,见他听得入神,心中的喜悦更加滋长蓬勃。
在这惴惴的欢喜与不安中,时光流逝的飞快,不多时,马便停下,已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大大的营帐矗立在眼前,营帐周围,剑戟如林,军威森然,更有无数军士挺直站立,显得肃杀异常。我心想:这慕容熙真是非同寻常的人物!不过也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之意,依旧随在慕容熙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几个郎中都在帐外候着,满头的汗水,狼狈不堪,不知是不是给慕容熙骂的。
慕容熙急促起来,拉起我的手,直冲入帐。手掌相叠时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我不由得心中微微一荡。
他匆匆趴到一个女子面前;轻轻唤道:“母亲!母亲!”
只见床上躺着的女子脸色萎黄不堪,气息极其微弱,面上笼罩着一层颓然的死气。此时似听到了慕容熙的呼唤,头部轻颤,挣扎着睁开眼来,看着他温柔而笑。
(终于,终于,那令女主角一见钟情并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爱着的少年出场了,故事真正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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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著金针
慕容熙欢喜道:“母亲,你怎样了?”
他母亲悄声说:“熙儿,我,我瞧见先帝了------我告诉他,我们的孩儿已长大成人,他;他快来接我了。”声音虚飘飘的,没有半分力气。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竟是纵横关东的大燕国的王室贵胄?
慕容熙软软的跪坐在母亲榻前,轻轻的说:“母亲,你看清楚了我,我要你好起来。”
他母亲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辗转翻滚,嘶哑的喊道:“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好痛!”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便能减轻自己的痛楚一般,额头上落下涔涔汗水,眼神恐慌而散乱。
慕容熙慌乱的抓住他母亲的手,忧急之下,转过头来问我:“你快看看我的母亲,到底怎样了?”
我走上前,将手搭上慕容夫人的脉,仔细诊听。听完后,心中已然明了,接着取出随身携带的医囊,摸出卷好的羊皮铺展在床榻上,皮上插着几十根细如麦芒的金针。师父平生最推崇华佗的针灸之术,于这一道对我们要求极严,我曾经对此潜心苦学,于诊断病情、用药变化诸道,限于见闻阅历,和师父相去尚远,但针灸一门,师父常说我已学到了他的七八成本领。
这时,我示意一旁的侍女扶坐起躁动的慕容夫人,拿起排好的金针,迅捷轻快的一一往头部扎了下去,直扎了十余处,又隔着衣服在她肩头云门、胸口、华盖、肘中、尺泽等七处穴道刺下去。慕容夫人扎的如同刺猬一般,但立刻平静下来,眼神也不再那么迷乱了。
我轻声说道:“夫人,你休息一会儿。”最后又在她额际两侧各扎了一针。
慕容夫人终于缓缓倒了下来,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我轻轻吁了口气,抹去适才额头密密的细汗,走到桌边,取了纸笔,写下药方:葛根六钱,杭菊花三钱,川芎二钱,天麻二钱,白芍三钱,白芷二钱,白僵蚕三钱,甘草一钱,黄芩二钱,生地三钱,丹参三钱。写毕递给慕容熙说:“快命人去抓药。”
慕容熙递给手下人,命令尽快抓药来,又急急的问我:“我母亲应该没事?”
我看着一脸忧色的慕容熙,不敢欺瞒:“令堂的头风病是由肝阳上亢、风热上扰所致,一旦发作就浑身燥热,心慌目眩,非常难受,发时持续不已,即便愈后也易遇触复发。此病,很是棘手。”
慕容熙怔了怔,低了头凝视着我,说道:“我母亲很快就会复原的,是不是?”
我柔声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力的,但我并无十分把握。”
他英俊的面庞上瞬间布满了阴霾,原本清醇甘和的声音竟然高了起来:“我不管你有没有尽力,总而言之,你一定要救活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她的病情很严重,来势汹汹,又拖延日久,我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
“不,不!”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阴鸷的咬牙冷笑道:“救不活我母亲,你,你们统统都要给她陪葬。”
我又惊又怕又恼,他腕上的劲道非比寻常,我挣了两挣,居然没有挣开,看来慕容熙应该习过武,而且武功很是不弱,我自非他的对手。这时,他正冷冷的看着我,一双眸子依旧明若星子,却冷若千尺寒潭,阴厉的眼神几乎要将我全身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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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祛急病
第六章祛急病
我忽然打了个寒噤,不敢激怒他,只能缓缓说道:“别太担心了,会有希望的。我已用金针替她舒缓病痛,刚才药方中的葛根有升清甘凉之用,川芎、白芷有祛风活血止痛之用,甘草、白芍能解痉缓急止痛,只要气通血活,无患不除。”
慕容熙松开紧拽住我的手,疲倦的说道:“对不起,我是关心则乱。”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你知道吗?母亲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失去她。”他颓然坐下,望着我,神色有些黯然,流光闪耀的黑眸中充满了歉意和疲惫。
我怜惜的看着他,用恬然的声音慢慢的说道:“是,我明白。不过,慕容公子,你太累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