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顾影自怜着张良走了进来。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上的表情,只装作在忙。
张良一进屋,看见司月玄坐在书房里,火气又起。
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旁,做了下来。
瞄到她那被他抓伤的左手手腕竟已经用白布包扎好了的样子。
他心里更是火大: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仿佛什么都能自己做好。他瞪着她的手腕想也没想地就开口了:“把手伸过来”
司月玄一惊,飞快地抬眼看了他的脸一眼,还是很生气的一张脸。
不敢有违,她伸了过去。
她伸的左手,当然。
他伸出手解她包扎好的结。
她忙缩了回来,开口解释道:“公子,奴婢已经上了药,解开药会脱落”
她收掉后面要说的内容,因为他眼睛看向她,寒气逼人。
她若再说些什么,后果会很严重的样子。
他解开她用嘴巴和右手打的结,取下白布,露出盖着桃粉的手腕,也能清楚看见,瘀青很严重。
他眼角一抽,呼吸一紧。虽然早料想便是这番光景,但亲眼见了,还是觉得太刺眼。
她的肤色,略比其他女子黑一点。但那瘀青,在她手腕上,是如此明确清晰,记着他的粗暴和冷漠。
他用那块白布轻轻地擦掉那些带着酒味的粉末不知道又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擦干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瓶,瓶口一样是木头塞子。
拔开木头塞子,在案子上拿了一片竹简,两手一使劲,那窄窄的竹简竟被他撕下一小绺。
他把大块的放回案子上,用那块小绺的伸进那个黑色的小瓶口,掏出墨一样膏状的东西。
味道极淡,但她仍能闻到麝香、没药、阿魏、牛黄、血竭、当归等药材。
均是活血化淤的药材。
他把那药轻轻地涂在她的手腕上,用左手指尖涂抹均匀开来。
然后,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左手在她的那块白布上擦了擦,两手并用,快速地把她的手腕整个包好,且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她又想哭了。
她真是毛病爸爸以前为她包伤口时她也没这般感动。且他就是这伤的肇事者,她感动个什么劲啊
强忍住泪水,她趴跪了下去,嘴里说道:“谢谢公子。”
张良没有理她,收好瓶子,拿走拿块脏掉的白布,起身走掉了。
她见他并不理会她,心里愈是忐忑。怏怏地抬起半身,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忙她未做完的事。
提起笔,蘸了墨汁,准备记下那糊掉的字,突然张良又出现在案子前方。
她忙抬眼望向他。
唉还是很生气的一张脸,眼睛瞪着她。
“这些,等手好了再做。”他冷冷地说。
“诺”她忙答应,心里一松。
张良瞪着她,心里反复念着一句话却怎么也不能顺畅地说出口。
司月玄却先开口了:“谢谢公子,不过,手腕只是瘀青,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也无需刻意休息。”
她照实说的,她是很怕痛的。爸爸有说过,她的神经系统比普通人要敏感些。
但她这话在张良听来,却很像是讽刺。
“你应该早点提醒我。”他说话的音调节奏,一点也不友好和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其实他想说
“公子,请你原谅奴婢,说的那些话。”司月玄心一横,便说了。
这天阴阴的,也不知道明日的光景。
本来父母好好的,开着车子就被撞了,只活了她一个。
本来她好好地检查故障,设备爆炸了,她来了这里。
世事无常,她实在无需刻意隐瞒得太多。
“奴婢知道公子的抱负,家仇国恨。谁也没权力替公子决定什么对与错,奴婢也没有要和公子无礼地讨论这些是非。只是人生苦短,无常无定,望公子能释怀一些。”
她说这些,早就想说了。今番说了也算了却她的心事。就算因此被赶出府也认了。
她常看见他很早便在睡房外面舞剑,跟那位项伯一样。只是项伯舞剑,有功有守,惬意潇洒。公子舞剑,却带着悲愤和仇恨,表情也是肃杀之极。
她也常看见,他的背影,忧伤阴郁。
这,应该是得了抑郁症的前兆。
虽然知道,将来的天下,他必是能大展抱负,兴汉室,定天下。但是,她不想看到他就此抑郁。
父母都说过,她若从医,定是位好医生。
只是
张良还是沉默着,瞪着她。
她一定不是和他一起面对过那一切的人,却说得仿佛她一直都在的样子。所以啊,他疑心她的身世。
但是此刻,他不觉得这有多重要。
重要的是,他应该把那句话说出来。
“抱歉,弄疼了你。”他眼角微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
无常无事
sat y23:33:38 cst 2015
道歉,对他来说,本不是太难的事情,君子本应坦荡荡。
但是,若时间倒退,他可能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抓住她的手腕,问她那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
这不是一般的婢女该有的样子,也不是一般女子该有的样子她说话的口气,仿佛是他的妻子。
她还在继续说:“希望公子能吩咐厨房,做些清淡解躁的食物。到了冬季,宜补不宜泻。是在这个秋天,希望公子眼睛能没有血丝和暗黄,五志平和。”
“你是喜欢多管闲事还是关心自己的主人”张良问道,或者这是她在勾引他的伎俩虽然跟那些投怀送抱的截然不同,但是绝对超过了一般的主仆规矩。
心绪紊乱,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些
司月玄面色一红,知道自己僭越了。
可
“这世间,沧海桑田从未真正停歇。若奴婢今夜就死于非命,也愿公子能长乐安康。”司月玄说道。
这,算是道别的话。
道别的话,应该一开始就说好。
否则,到了真正离别的时候,你没有时间。
虽然她只是一位卑贱的婢女,还身世不明。
说罢司月玄抬眼,看着他的脸。
已经没有在生气,代之一脸的疑惑。
她只能任他疑惑,并不打算解开。
“你看书罢。”张良压下心里的烦躁,语气尽量平淡地说。
“诺。”司月玄应着。
“你喜欢看什么书”张良问她。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医书。”
“你想学医”张良问道。
“是。奴婢的父母是郎中。”司月玄说道,她寻遍他的书房,尽是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书。
“父母医术精湛,可惜奴婢没能学到皮毛。”
她还叫没学到皮毛
“医书家里就只有脉象,在我母亲房里,她用来练字,也并无其他用处。你拿起他的书和她换了来先看着罢。”张良起身,说道:“若有疑问,可以去城东的清远医馆,医馆的郎中会回答你的。”
说完张良便走出书房。
书房外,站着那个项伯。张良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站在这里偷听多时。
张良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项伯跟着。
“你把那丫头怎么了还特地去清远医馆拿了活血化淤膏。”项伯好奇得要命,鼻子也灵,眼睛也厉害。
这个张良,从小饱读圣贤书,从未与女子有瓜葛。一副根本不想成家的样。
老夫人简直望眼欲穿,他也能拖到这把年纪还单身。
“她手疼。”张良心里一紧,说道。
就算他不说,项伯也会自己去看个究竟。
“哦是帮你晒你那些破书给伤到的吧”项伯紧紧跟着他,很不赞同地说:“那么多书,你让一个弱女子搬进搬出地晒,还不找个力气大点的奴才帮忙。幸好我看不下去,帮了她一把。否则,那姑娘的手怕是已经断掉了吧”
“你帮过她”张良停住,看着项伯,问道。
“对啊”项伯回答:“你不用感谢我,在你家白吃白住,举手之劳而已。”
张良瞪他一眼,继续往外走。
项伯素来爱管闲事,若不因此也不会惹上杀人之祸,来这里躲避。
“药已经擦了,又出去干嘛你不是应该在书房看书吗”项伯忍住笑问道。
“你昨晚上几点就寝的啊我记得我都睡醒一觉了才看见你从书房出来然后那个姑娘也跟着出来。”见张良并不搭理他,项伯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