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音格外清晰明朗,眼神也清澈有神。
似有所感,孟阳的心开始慌乱,抓住他的手,“爸,我在这。”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去找你母亲,尽量找她,替我看看她,好吗”
他的手如枯枝般,冰冷渗人,孟阳郑重地点头,算是答应他了,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
在得到承诺后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望着虚空:“我这一生什么也没有留给你,该交代的我都跟你三叔说了,以后他就是你的长辈;人的一生很短暂,遗憾和不甘太多,我很后悔自己当初的懦弱和这些年的颓废,极度的自卑又让我自暴自弃,从没想过主动去争取,一念之差,失之千里;以前总把怒气发在别人的身上,觉得是别人的错,可世间的事,大都是自己的原因,阳阳,你是我的女儿,可你性格里有我遗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强又自尊的人,也许在这个时代,你吃苦耐劳会过得很好,但你的性格太执拗,怕也会很苦,万事想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絮絮叨叨,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虚弱,三叔跟他说了几句,末了他缓缓地闭上双眼,手却突然无力的往下垂。
一骇,忙喊道:“爸。”没反应,再喊几声依旧没有回应,孟阳睁着大眼瞪着身边的三叔。
三叔的脸上一片凄色,伸出手在他鼻翼下探了探,又附在他胸膛听了听,最后摇着头起来。
如遭电击,瞬间石化,虽然做了心理准备,构造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可依旧觉得悲伤惶恐,从此,她就真的孑然一身,在这世上,再无牵挂。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压抑了多日的情感像决堤的洪水,肆意的外泄,他终是走了,结束他贫困潦倒又失意的一生。
按村里的殡葬礼仪,三叔帮她把孟洛的丧事办完,头七刚过,孟阳睁着红肿干涩的双眼望着前面牌位和空荡荡的院子,决定明天回滨城。
赶到滨城时已是傍晚,眼前的一幕让孟阳一震,出事了
有别于昔日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冷冷清清的街道和敦煌紧闭的大门,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异样,特别是门口赫然贴着两条交叉的白条。
联系电话打不通,怎么办她一个人怔怔地杵在门口,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
片刻后,走到马路对面,在一颗大树底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个变故。
这几天熬夜精疲力竭,现在脑子浑噩,有些懵。
她离开的这几天敦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被查封,按计划不应该呀难道临时有变是哪里出了纰漏七哥呢,他在哪一脑子的疑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
思绪万千的兜转,踟蹰难决,幕天席地之下,疲惫加上困意,孟阳靠在石凳上阖眼。
正迷糊时,一人蹑手蹑脚地朝她走来,蓦地睁开双眼。
那人估计没料到她会突然警醒,眼神犀利,被吓得驻足,有些害怕地瞅着她。
孟阳认识他,阿豹身边的一个小弟,叫虾仔。
虾仔说明来意,孟阳半信半疑。
他是来接她的,七哥听了她的电话留言,派他过来。
孟阳跟着虾仔到路边拐角上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车子往城外方向驶,车上除了虾仔还有一个开车的小伙子,不是陌生面孔,只是叫不出名字。
孟阳没有说话,他们也缄默不语,一路沉默。
不到半小时,车子停在环城二级公路与高速路口相接交叉的空地上,虾仔说豹哥叫他们在这里等他接应,便不再说话。
深夜的郊外空阔燎远,只有公路上一辆接一辆往既定方向急驶的汽车,灯光闪烁。
一刻钟后,一辆别克小轿车从路边的树丛中驶出,孟阳一愣,车上坐着一人,正是七哥。
四目相碰,电光火石,车门从里面被打开,“上车,我们走。”七哥淡淡道。
孟阳上了车,车子拐了个弯,竟往滨城的方向回驶。
匆匆一瞥,一时心情复杂,那人下巴冒着青渣,左颧骨上破了个口子,一向爱干净整洁的他衣领处有明显的污迹,眼眶低下泛着乌青,神色也极为冷峻森然。
他一直望着窗外,留给孟阳一个淡漠的侧影。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无数的问题,却问了这个浅显到无关痛痒的一个。
七哥回头,看向她,同样疲惫的脸色,听说她父亲过世了,弥留在她身上的哀伤还没有完全褪去,淡淡答道:“你回来就好。”
再无言语。
也许有人在场,孟阳按捺住到口的话,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轻轻一触,他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抽出一根烟,打开车窗吞云吐雾。
车外热乎的空气和着烟草味,不停地搅合着车内的冷气,让人有种烦杂混乱的压抑,就像他的脸。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滨城新乡镇一栋半旧的住宅前停了下来,小楼位居镇西北角,对面一个小型菜市场,一排排**的楼房紧密相连,滨城最普通也最常见的建筑,这让孟阳想起在香港被追杀时躲避藏匿的地方。
七哥率先下车,孟阳紧随其后,黑夜之中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引起了邻里的犬吠。
上到二楼,七哥关上门,拉上窗帘后在窗边探了探,老旧的空调“嗡嗡”地响着。
放下行李,孟阳问他:“七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敦煌被封了”
七哥解开上衣的头两颗扣子,挽起袖子,抬眉看她,目光沉沉,白炽灯下脸色不明,半秒钟后蹙眉道:“先吃饭吧,你也累了。”
阿豹从门外带饭进来,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利索地把饭菜摆好,便轻轻地出去并带上门,期间一语不发。
七哥向她招手,示意她吃饭,自己也选了一张背靠墙壁的椅子坐下。
孟阳坐在他对面,一顿饭吃得压抑沉寂,除了饭菜的咀嚼声和空调嗡嗡的噪音,整个屋内再无声响,却给人一种沉闷逼仄,压抑阴沉的感觉。
饭后,这是绝佳的说话机会,孟阳喝了一口水,看着七哥放下筷子,正要张口。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七哥看了眼时间,便站起来。
摆明了不让她说话。
孟阳急了,一把扔下手中矿泉水瓶,跃起侧身拦住他:“你去哪”起得太快,撞得座椅发出“嘎”的一声。
没有回答,眉宇淡漠冷峻,微挑的眼角盛着隐隐的怒意,他生气了,有事瞒着她,不能让他这么走。
淡淡地瞟了眼眼前的人,去意已决,意绕过她向门口走去,孟阳依旧挡着他,向左,被挡,向右,被拦,如此反复。
七哥停下,嘴角一弯,把手伸进裤兜,就这么邪邪地看着她。
孟阳从他脸上看到了往日熟悉的笑,眼角微扬,嘴角不羁,很坏。
可她较起真来,也会很认真,脚上一用劲,“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门抖了抖,镶嵌木质门框的水泥墙接缝处,尘屑满天飞,“你笑什么不说话,哪都不许去”
七哥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复杂,目光尖锐,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整个人阴沉沉地邪笑,不过很快,他伸出手,放在她肩上:“孟阳,我有点累,等我办完事后回来再跟你慢慢说,好不好乖”
言语诚恳,带着浓浓的疲态,眼底的乌青异常醒目,让他英俊的的五官添了一分颓靡。
憔悴疲惫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孟阳有半瞬的错愕,事到如今,只能等。
七哥轻轻地抱了抱她,才开门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时间漫长又难捱,他会不会现在就走了,抛下她不管那她以后怎么办依旧在滨城,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还是离开这个城市如果他被抓,她会不会被警方逮捕,作为证人,指控他
如同困顿在牢笼的野兽,孟阳不停地来回踱步。
屋内的设施不是全新可也齐全,手机在路上被没收,屋里没有电话,楼底下都是他的人,孟阳掀开窗帘一角,街道上除了昏黄的路灯,几乎不可视物,陌生又沉寂。
“孟阳,现在情况不明,你不可轻举妄动。”那个沉稳的声音满怀关切,可她还是辜负了他的好意。
洗了把脸,孟阳躺到床上闭目养神,现在最好的行动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唯有等待,等待真相和结果的到来,省厅直接下达封查命令,下令逮捕一干人等,说是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罪行。
他躲过了第一轮的搜捕,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