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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功勋支书了。那样的话,我这个一镇之长该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啊。我诚恳地向组织、向大伙袒露我的心迹,也真诚地提醒每位调查人员,不要有任何的思想顾虑,完全彻底地把纵横交错的关系网、这样那样的个人恩怨,统统抛开,敢于碰硬,大胆工作,不冤枉一个好人,更不放过一个坏人。”
张为民带头鼓起掌来。他这鼓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的。他早已发现,唐镇长对张万银私交甚深,暗地里为张万银的做法作庇护。张为民甚至想到唐镇长在推荐张万银为功勋支书那件事上,二人很有可能达成了某种经济利益。昨天,唐镇长去找他,主动汇报了自己的思想,坦诚地说了自己逢年过节、孩子十二岁满生、住院看病时收受了张万银及其他村干部送的一些礼物,并已经把那些礼品礼金主动上缴了廉政专户。现在,唐镇长当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让张为民非常高兴。
掌声落下,张为民宣布了几条工作纪律:“一,调查组各成员,要以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站在维护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高度,积极配合市检查组工作,认真履行岗位职责,严格工作程序,注重实效,扎实工作;二,在调查取证中,要坚持原则,遵纪守法,廉洁自律,秉公执纪。敢于对违法违纪现象做坚决的斗争。不查出个水落石出,决不收兵!三,……”
正在这时,张为民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大声说:“什么?……好好,我们马上赶到!”
秦局长风尘仆仆行进在去北京的路上,张为民第一时间内赶去了桑榆村,警车开道,警笛长鸣。十几个黑影打着雪白的矿灯四处搜寻,终于在小沧河河滩里那棵老柳树下找到了孟庆泽。
“一场虚惊,一场虚惊。”张为民拭了试额头上的汗。
孟庆泽正在悠哉乐哉地跟老白柳“亮鱼”。
何谓“亮鱼”?春汛来临之际,小河涨水了,夜里的小鱼要逆水跳跃。在这时,在小河的流水里,斜45度支起一张大竹竿箔,就有无数的鱼儿跳上来。亮鱼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只挺在箔上捡。
孟庆泽哼着小曲吸着旱烟袋,和老白柳唠着嗑。鲁汉和孟庆喜、孟庆吉等挽着裤腿拾鱼。鱼儿们又蹦又跳,引得拾鱼的人阵阵叫喊。
老白柳四处瞭望了一下说:“庆泽啊,你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闹大了点?瞅瞅,警车都来了。书记、镇长恐怕也要来。”
孟庆泽嘿嘿一笑说:“不闹,他们不重视。这不,一个电话让他们全都睡不好觉。”
老白柳说:“伙计,你跟谁打的电话?市里、镇里又是怎么知道的?”
孟庆泽说:“我有几个告状的老伙计,在省政府门口相识的,瘿包脖看见长脖子瘤的,同病相怜,一拍即合,成了朋友。这几天都说调查组要下来就是不见动静。我害怕这事给放凉了,想烧把火加加温。电话打给我那几个老伙计,乖乖!省里告着没管用,他们去了北京城。我就说,老伙计,帮咱一把,去国家信访局声张一声,就说是湍州市小沧河桑榆村的。我这叫足不出户办大事。”
老白柳捋了捋白胡子,呵呵一笑,吟出一首既是谜语又可称作诗歌的东西:
小小诸蔼亮;
稳坐中军帐;
摆下八卦阵;
单捉飞来将。
“老白柳,你把俺比作大蜘蛛了!”孟庆泽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现在看来,我的计策起效了,市里、镇里都坐不住了。”
“能的你!”老白柳一指头戳在孟庆泽脑门上,透着满足的心情说,“待会儿张为民来了,炮敲你!”
张为民和刘刚摸索着来到河边。这话正好被他们听到了。
刘刚请张书记先拐回去,给秦局长打个电话,自己下了河坡,来到孟庆泽跟前,突然大喝一声:“狡猾的孟大叔不讲信用,跟我们玩捉迷藏。害得我们遍地找你,害得秦局长连夜去了北京!”
这声音太大了,让在场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孟庆泽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别看他心不在焉地看亮鱼、咂皮壳,可是他的心境却是非常明亮的。他早已发现了今夜不同寻常的动静,他猜测着,镇里的头头脑脑们,一定会来找他的。这不,说来就来了。他站起身来,嘿嘿一笑说:“不讲信用的是你。说得好好的,几天了,咋不见你们调查组的踪影?”
刘刚道:“我们今夜还在开会,还在进一步讨论你村的事情,总得有个过程嘛。市里的调查组明天就到,你可满意。”
孟庆泽道:“到了结尾,才看我满意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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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了换百平(15深夜作假)
第十六章一了换百平
15、深夜作假
张有发已经熬了几个通夜了。
他的面前,摆的全是账本、单据。他一笔笔仔细审核,看看账目记录是否正确,总账与明细账是否相符,账目与报表是否相符,原始凭证和记账凭证是否相符,甚至连原始凭证上的大小写、办事人签名、领导签批、日期时间、民主理财章、发票是否真假等等一切必有的要素,统统都仔细审查了一遍,发现错误的,一一记录下来,准备进行更改。
他知道,下完的账目是不能更改的,正规的方法是调账。可是,横跨多年的帐又无法去调。让他作难的还有,张万银、张桂先、刘兰香把自己经手的“片片帐”也拿来了,都想在上级调查组封帐之前入上账。堆积的太多,那些条子来路不正,一看就漏洞百出、自圆其说。如果进了帐,查出真相,还增加了“会计把关不严、违反财经纪律和财经制度”的罪过。
这些事情弄得他头昏脑胀,焦躁不安。
在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是自己。做会计的人,对每一笔支出的合理、合法性都心中有数。谁要是搞假,搞了多少假,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他把自己有问题的条子打了打算盘,与其他的人相比较,觉得自己的罪过还是小了许多。可是也不能马虎,上头查账,财务上出了问题追究起来,除了一把手就是会计。这两人的定错、定罪都比其他人要重,有时候对会计的处分更严厉。为了给自己留一条争取宽大处理的后路,他在一些地方记了一些特殊的记号,是谁的责任,他一翻就能说清楚。
门外的老婆看他这几天神情恍惚,茶饭不思,却又帮不上忙,心里很是难过。她私下里给在外打工的儿子和上大学的闺女打电话说了,儿女们赶紧抓借了一笔钱打回来,还嘱咐她:如果真的纸包不住火,就干脆退赔。她试探着问过他,到底有没有问题?问题有多大?他总是又叹气又摇头,不告诉她。女人急了,又回了一趟娘家,说孩子想办厂需要资金,问娘家又借了三千块钱。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来破财消灾。
女人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去灶房里给他做了一碗葱花鸡蛋面疙瘩。他是心口疼加老胃病,最喜欢吃这饭。当她试探着把饭端进去时,她得到了一阵痛骂,骂得这个老女人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张有发安慰她说:“翠儿,我这人你知道,心烦的时候好骂人。出去,给我望着风,我一会儿就吃。”
翠儿说:“有发啊,咱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事?多大的事?让儿女们知道不?是否备点钱?不行俺就回娘家一趟。”她的后几句话只是征求征求他的意见,其实她已经做了。
张有发又想发脾气,翠儿赶快走开了。
他用拳头捶了捶胸口,呆呆地凝视着房顶,心里说:“都是做会计惹的祸!我不做这个会计,也照样能挣大钱,照样活得滋滋润润。这倒好,为了几个小钱,为了庇护他们,我倒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时间就在这老两口子的心焦中慢慢流逝着。
后半夜时,村里突然亮起了很多的矿灯,村外警察的车灯一闪一闪地发着吓人的光。紧接着,翠儿听见了在泥地里跋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女人慌了,破门而入:“老头子,警车、矿灯都来啦!”
张有发“唰”地关灭了电灯,吩咐女人关紧房门躺进床上,自己却站起身来,蹑手蹑脚来到窗户前向外张望。在他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那碗饭,饭碗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几个人来了,走到他的窗前。
“就是这家,快喊话,看看他在屋没有。”
翠儿心头一震,低声说:“老头子,真的抓你来了。”她没有躺进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