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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兵分两路和初战告捷,各色人等的积极表现,令他非常满意。他歪过头去,眯起眼看了看身边的鲁汉和孟庆喜,满足地哼起了一段戏曲:
……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
鲁汉接过告状头的戏词,口中学着戏中黑脸角色“哇呀呀”叫个不停。这声音很大,远远盖过了拖拉机的声音,让很多人捂住了耳朵,孟庆喜坐在鲁汉的身旁,受不了杀猪般的嚎叫,还骂了他一句狠话。
告状头喜欢这痛快淋漓的叫声,霍地坐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张万银一定会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大伙儿,咱桑榆村的天就要放晴啦!”
鲁汉说:“咱们今儿回去,静静地等着调查组,十八条大罪一一证实,市里刘书记和华市长把公安局长叫过来:‘去把小沧河镇桑榆村的张万银给我逮了!’张万银被押上刑场,公安局长拿个黑明发亮的小手枪,呴——!赏给他一颗花生米。”他的声情并茂的表演,让他险些跌出了拖拉机。
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孟庆喜也凑腔说:“张万银一倒台,万民欢呼,那阵势,绝不亚于赶走小日本,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张万银伏法以后,我选咱们的告状头当咱桑榆村的‘国家主席’!”
大家一致拥护。
孟庆泽听此言,摸了摸胡茬子,撇了撇嘴巴说:“你们这帮嘴上没毛的东西们,说话可不要刮阵风、放个屁不算数。”
孟庆吉插话说:“这么说,庆泽大哥真的想当桑榆村的领头羊啦?”
鲁汉说:“您老要是愿意,鲁汉就跟着您当‘公安部长’,孟庆吉给您当‘财政部长’,孟庆喜给您当‘外交部长’,‘二杆子’给您当‘军委主席’,……朝前当差的文武大臣一一给您配齐。”
孟庆泽哈哈一笑说:“好哇,你小子一会儿就给我‘组阁’好啦。”
车上又一阵大笑。
大伙儿都知道告状头的心思,绝不是告倒张万银为自己当村官为目的的。在一路的颠簸中,人们把话题转入了谁当村官上来了。讨论来讨论去没有好的人选,到最后,告状头说:“谁当村官,大伙儿说了算。到时候咱就来个海选,人人有发言权,人人画圈投票,选出乡亲们称心如意的当家人来!”
大家又围绕着投票选举展开了讨论,从村里的家族姓氏、有效人数、人气指数、魄力能力等进行比较,在心中猜想着将来能够当选的人来。说来说去,一个中心没有变:老张家不能当选。
孟庆喜干脆说:“这回决不能再让老张家当选了,再选出一个张万银咋办?我就不信老孟家就选不出一个当家主事的能人来!”
又有人说:“海选不行,张万银家族大、势力强,选来选去还不是他老张家?”
告状头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吸完一袋旱烟,在车梆子上磕了磕通红发亮的烟袋锅子,不容置疑地高声叫道:“那就让小沧河镇党委书记张为民那小子,给咱们派来一个‘包青天’来!”
孟庆泽直起腰杆,烟袋锅指着眼前的小沧河说:“你们看,咱这小沧河啊,可是三国时候开凿的一条运粮河,是曹操南征输送物资粮草的大通道,历朝历代都对这条运粮河非常重视,到了大宋朝时,皇帝派包青天包文正出汴京游历私访天下,特意来到咱小沧河,还在咱桑榆村支过宰相帐,还亲手种下两棵树。”
说到这儿,孟庆泽变得动情起来,脸色憋得紫红,眼里放着光芒,声音也有些震颤:“一棵树是俺家门前的那棵老桑树,另一棵就是张万银老宅子上的那棵金钱榆。咱桑榆村村名的来历就在于此。桑榆村啊,有包青天神灵庇佑,肯定能迎来一位小包公。”言毕,扫视了一下四周,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张万仓。
张万仓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但是内心里却非常有主见,见不得跟着别人的屁股后头瞎起哄,更看不惯胡思乱想、异想天开和夸夸其谈。今天来镇政府上访,他本不愿意,只是受了孟庆泽的暗中逼使和鲁汉的讽刺挖苦,挑起了他心头对张万银的愤恨。纪委书记刘刚的铮铮许诺不一定就能实现。听了人家几句空头许愿就头脑发胀,组阁虽是戏言,海选选村官却是一厢情愿,是阿q的作风。能不能告倒张万银还不一定呢。他从烟雨笼罩的小沧河上收回忧悒的目光,正巧与孟庆泽的目光相遇。
孟庆泽问:“万仓啊,咋不说一句话?”
张万仓抬头看了看昏苍苍、湿漉漉的天空,没头没脑地问:“头儿,你猜张万银现在正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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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妄念存侥幸(10临时抱佛脚)
10、临时抱佛脚
张万银送走手下的三大员,独自在“村部”里踱着步子。只要他三人能够按照他的部署去办,只要他三人守口如瓶,问题是不会太大的。其实想一想,问题本身也并不大。
从自身来说,靠双手劳动发家致富,盖楼房、买车子,不是坏事。至于贪污嘛,可以谈得上,也可以谈不上。村官不是官,村官们为集体事业、百姓利益操心劳力,沾点集体的油水,是很自然的事情,比起那些贪官污吏们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干支书十余年来,平日遇事喝人家几口小酒,逢年过节收个小礼,办事跑腿接个通融费,占片廉价地皮,赔一半个客人吃饭,即使个人来客公家报销,能花费几个饭钱?农村人爱面子,谁家婚丧嫁娶又以村支书到场而引以为荣,到头来把沾的那些光全又返回了去,甚至搭赔了老本。村账里走的几笔帐,提了钱也没有花费在自己身上。领导们办事,红白喜事一定是要去的,即使生病住院、学习进修,也要去的。人家都一样,咱要是不去,能在官场里混吗?
至于村务、村财务管理,近几年确实是放松了,给张桂先、刘兰香、张有发他们的权力过大。他们各自为战,捞取了不少的好处。只是基于很多复杂的原因,没有下狠心制止他们。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事大事小,都应该积极地去应对。除了要求他们三人立即去做的之外,还应该动用动用自己的老关系加以疏通,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的身份地位都是小,连累了上级领导才是大。人,不管你的身份贵贱地位高低,最起码要讲个义字。重情讲义才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你要是对领导重情讲义,做事就有人为你撑腰。即使你办了越轨的事儿,也会在关键时候得到庇护。
这样想着,张万银翻出电话薄,摁响了唐镇长的手机。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接听。他又打他办公室的座机,还是盲音。
张万银试图把电话打给张为民,手却停住了。
张为民来小沧河的时间虽比唐镇长稍长,却没有与他接上过于亲密的联系。张为民比起唐镇长来,显得有些书生气太浓,不易接近,不易交心。处事和礼尚往来方面,唐镇长更显得随和平易。现在的形势,人情比较淡薄,尤其是在你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谁都生怕连累了自己。“老交情”老唐都不接电话,就证实了这一点。好事儿巴不得开了常委会第一个给你报信,坏事儿却退避三舍如躲瘟神。年内为了“红旗支部、功勋支书”的事情,就是唐镇长第一个报的喜讯,语意中透着关怀和从中关过心出过力的某种含义。
他又想起了一个人,正想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却响了。接过来一听,是唐镇长。
“老张啊,我在开会呢。”唐镇长说,“简短些,是不是为了村民上访的事情?镇里正为这事情开会的。不能细说,我这会儿是小解出来的。镇党委张书记为首,正在组建调查组。听说市里也要下来调查组,市乡两级调查组很可能要合二为一、联合办案。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唐镇长,老张就是想向你请教这个事。我张万银的工作和为人你是知道的。桑榆村哪项工作哪年不是小沧河的第一名?桑榆村可是你亲手树起来的典型啊,没有你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这个典型能冲出小沧河、打出湍州市、走向宛南市?唐镇长,请你多多关照,你树起的这面红旗,可千万不能倒啊。”
“老张啊,说到这里我可要说你几句。为了今天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张书记大为恼火,直言不讳地指出了你在工作上不讲政策不讲原则搞一刀切、简单粗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