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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学符箓。”秦溪是极怕麻烦的人,便从中选了最简单的一个。
老宫主哂了一声,又对她道:“嘿,越怕麻烦越是躲不掉。”
“师尊,您看我这样虔诚地登门修道,为何头两次不让我住山呢?”
他深深地看了眼啥也不懂的女孩子,语重心长地道:“我们上清宫修的是什么?五斗米道。这五斗米的意思就是交了五斗米才能拜师求道。”
秦溪得了答案,乖乖退了出去。雀跃的情绪蔓延在心里:她最后没交米也进来了,还在这里白吃白住呢。
过了两年,上清宫举行三年一度的弟子考核。测试正月结束,仲春才一科科地放榜。
下符箓榜的那天,秦溪没去看。因为知道自己考得一塌糊涂,所画的符箓全不管用,名字定然落在榜外。
过一旬,丹饵科也放榜了。
最后是剑术科放榜,她还是没去看。某天偶然听别人说,明离考过了剑术测试,名字位于剑术单科榜第三。排在明离前头的,是修习剑术近十年的两个师兄。
明离走过来,递给秦溪一把木质的剑:“这条路走不通,为什么不换另一条路试试?”
她摇头道:“剑术最难考,我不行的。”
“只要你用心,就不会觉得特别难。明天先去听剑术课。下晚课后我再给你开小灶。三年以后,考不上就怪我好了。”
秦溪接过木剑,默默接受他的提议。
剑术课的课堂在上清宫东南角,是片很开阔的场地。
教剑术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长老。他松垮垮地披着单衣,右手拿着根竹枝。
“今天来了新生啊,那我再老生常谈一次。咳咳,习武练剑的目的不在杀生,而在成道。讲究的是以剑诛邪,护卫人间…”自顾自地讲了一通,接着让他们练习基本功。
一堂课是一个时辰。下了课,秦溪已经累到不想动弹。明离主动把烂泥一样的她拉起来。
“这就不行了?晚上还有小灶要上哦。”
“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秦溪艰难地摆手,话语里带了点儿哭音。
“坚持。你总不能永远落榜吧。”明离这话诛心的很。
她咬了咬牙,把软弱怯懦的想法丢掉:“晚上去哪里开小灶?”
亥时,她下了晚课,匆匆走到约定的偏殿。昏暗的偏殿里只烧着一只灯烛。
秦溪诧异地盯着明离,灯火把他的面庞照得晦暗不明。
“拿剑劈香芯。”他说道。
尽管有些不明白,她还是老实地练了下来。
三月有余,她能到达很高的正确率。明离知道他没看错…秦溪对剑术确然有些天赋。
转眼的功夫,秦溪迎来了第三次剑术测试。她历尽辛苦进了剑术榜,是第七名。
揭榜的那天夜晚,她问明离:“为什么会帮我?”
明离道:“这是我的报答。如果十年前没有遇到你,我早就死在太白山上了。”
那年适逢朝廷生变,老宫主派剑术榜的前十下山,为陛下做事。
大半年后办完事情,其他人被留在了陛下的身边,而明离和她坚持功成身退,便回到了上清宫。
老宫主见他们不为尘世浮华所惑,便把镇宫之宝无痕剑和留踪剑赐给了他俩。
“…这就是留踪剑的前因后果了。”
秦英还没有听过瘾,她侧着头问道:“既然是上清宫的镇宫之宝,如今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我被逐出师门的时候,把它带走了。它的戾气太重,不应该放置在与世无争的道门。”
阿姊当年真是有魄力呢,这话到了嘴边就变成另一句:“你说的那把无痕剑还在上清宫里吗?”
秦溪想了想,回道:“留踪和无痕是一对。持其中一把的人是能感知到另一把所在的。”
秦英心下了然:怪不得明离能够找到阿姊,原来他们各持一剑,而两剑之间是相互感应的。
这么想着,她蓦然听到阿姊的话惊呼声:“我找不到它了。糟糕无痕剑若是丢了,上清宫的传承就要断了”
注其实五斗米道中还有房中术,但我不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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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除妖反害己
第五回除妖反害己,入阴又还阳。
阿姊慌张地站起来,亟道:“糟糕糟糕。无痕剑若是丢了,上清宫的传承就要断了”
秦英扯住了阿姊的袖幅,道:“你冷静一下。天下之大,盲目去找也不是办法。”
“我怎么能不心急?”阿姊几乎失控地道,“你不知道那把剑代表了什么…”
“你先听我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背着铁剑的男人站在你房间里。那把铁剑和你说的无痕剑很像。”
“明离?”阿姊咽了咽梗在喉咙里的话,涩涩地道。
观察了阿姊的神情,秦英小心翼翼地说了昨夜的事情,最后问道:“如果明离带着无痕剑躲起来等死,他会到哪里去?”
捂着胸口喘息半天,秦溪微声道:“他恋旧,走不出丈人山的。我们去那里寻他。”顺便看看昔日的师门到底怎么了。
……已经过了两百年,无痕剑竟还在他身上。
镇宫之宝,世代相传。无痕剑没能顺利交给师门新秀,恐怕是上清宫出事了。
秦英听罢,转身进了山洞。出来时,手臂上搭着两件挡风的厚夹袄。
系好左右两边的衣带,又给魂不守舍的阿姊穿好,她问道:“你对他还有情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低头弯腰,把搁在地上的留踪剑拿起来。秦溪的眼底浮现出种种情绪,逐渐氤氲成一片湿气。
两百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她以为明离早就死了;今天一股脑地听到,她还有些发懵。
没想到他会成为剑仙…没想到他会来看自己…没想到他会用无痕剑陪葬…
秦溪在心里把明离念叨了一遍,接着握住小妹的手,用缩地术赶路。
待她们姊妹到达蜀地的丈人山,夕阳正摇摇欲坠。
青山依旧,草木幽香。阿姊慢慢吸了口气,闭着眼感受无痕剑的所在。
秦英等了好一会儿,才听阿姊叹道:“…朝阳洞,往这边走。”
青色石阶铺成的山路已被踩的老旧,她们沿着露出红土的小径上了丈人山。
为促成阿姊和明离的相见,秦英想了整整一夜的办法,差点把脑袋想破了。目前为止,她谋划还是很成功的。
到达半山腰,离朝阳洞不过百步,秦溪突然不动了。秦英抬头,只觉阿姊的侧颜黯淡无光。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便拉了阿姊的衣摆,小声道:“…走吧。”秦英率先走了三四步,阿姊才木然地跟上自己。
朝阳洞的门口垂着一道草帘。她们站在外面,可以隐约看到内里的人影。
秦英伸手掀开了帘幕。
明离坐在白茅草编织的蒲团上,对秦英后边的阿姊道:“你来了。”
“我来了。”秦溪立在洞口道。之后他们中间就是长长的空白。
她的心中有千言万绪,却忘记要从哪里谈起。过去那么熟悉的人,现在竟是那么陌生。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确实是消磨一切的利器。
秦英在旁暗暗地扼腕叹息,替他们着急的同时却帮不了忙。
留踪剑和无痕剑历经百年重新聚首,反应很强烈。先是嗡嗡响动,之后发出长鸣。
秦溪被这声音吓得回过神来,脱口问道:“无痕剑为何在你身上?”
“上清宫在几十年前彻底败落。传之无人,我就把它放到了自己身边。”明离平静地道。
彻底败落,这四个字压得秦溪喘不过气。
哑然在原地片刻,秦溪自言自语地摇手道:“不,我不相信……我要亲自看看。”说完,她就提了裙匆匆离去。
此时的秦英找出角落里的蒲团,跪坐下来:“我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你还欠我个故事的结尾。我阿姊当时为何杀了你的师尊?”
明离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可在秦英炯炯的目光下,他隐瞒不了任何事。
“两百前的仲秋,你的阿姊请求到山顶的老君阁闭关。十几天来毫无音信。一日傍晚,我在竹林里听风练剑…远远地听人说老君阁遭了天雷……”
明离心中大震,急忙和大家一起赶过去。到了,只看师尊和秦溪倒在地上,都是重伤。师尊的脖子还带了一道剑痕,很快便没了呼吸。
在场的人都理所当然把死亡的一方当作被害者,把活下来的另一方当作公敌。
明离忍着丧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