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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亦然。加伦民族常以絮名其妇人。亚拉画科民族,常以淡巴苽名,久亦为祖,剖衷柏落人,有淡巴苽、芦苇二族,谓自二卉生也。其近而邻中夏者,蒙古、满洲,推本其祖,一自以为狼、鹿,一自以为朱果,藉其宠神久矣。中国虽文明,古者母系未废,契之子姓自玄鳦名,禹之似姓自薏苡名,知其母吞食,而不为祖,亦就草昧之绪风也。夏后兴,母系始绝1。
葛通古斯社会学中的“托德谟”
,即图腾主义的异译。章炳麟援引了世界上好些民族的神话来证明汉族古代存在过母系制度,并且也引用了我国伏羲、神农、黄帝的神话传说,与加尔特亚人的历史传说相比较,用以证明汉族是由西方东来的。他还用穆天子传、山海经中对于西王母的记载,证明所谓西王母即膜。所谓“亚米特科,旧日西膜,亚细亚及前后巴比仑,皆其种人。”
2视穆天子传、山海经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为封建时代的一般研究者所不敢为,章炳麟从神话学、美学思想的研究冲破了这一罗网。
尽管以上这三方面阐发并不充分,从当时世界学术史角
1商祖契、周祖弃的感生神话,见于诗经。商颂及大雅,也见于史记殷本纪和周本纪。
秦本纪也记载了大业感生神话。
商颂文字欠明确,曾引起学者们的不同解释。
2商祖契、周祖弃的感生神话,见于诗经。商颂及大雅,也见于史记殷本纪和周本纪。
秦本纪也记载了大业感生神话。
商颂文字欠明确,曾引起学者们的不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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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美学思想史975
度看,这些答案,自然不能算是怎样创新。但是,从我们传统美学研究神话看,它无疑开创了一个新的阶段。从学术理论上说,基本上是正确的。同时,还打通了我们原来闭关自守的学术研究老路,向世界性的学术论坛迈进。当然,章炳麟研究带有鲜明政治目的和思想倾向的,像訄书。序种性的主要旨趣,是要辨别种族界限,因而排斥清朝就像他在篇末所说的:
芟夷其伪者,而本氏可睹也1。
这种做法,现在我们看来,在科学上固然还站不住脚,政治上也不值得提倡。可是,在当时全国人民起来反对清朝**统治的革命运动中,它多少有些积极意义和作用。
第三节 杂文学的界说和定义
什么是文学
章炳麟在文学总略一开头就这样回答:
文学者,以有文字著于竹帛,故谓之文。论其法式,谓之文学2。
章炳麟所说的“文学”概念,包括了一切用文字写成的东西。
这一文学概念的确立,是他对中国古代的各种文学观念继承、扬弃、集中、概括的结果。在中国古代美学史上,从以礼乐
1訄书。序种性2中国近代文论选下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4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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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政为文,典籍方策为文,造论著说为文,文德之操为文,到文笔对举,诗文分流,“文学”的内涵及外延,既是广义的,又是不确定的。本书前面第十章讲到严复对于文学社会功用两端的认识,视诗歌与小说,并不统一于文学这一概念,其社会功用的两端,自然也无法统一了。
章炳麟提出“文学”
的概念,扬弃了礼乐刑政为文德之操的古老的见解,可不同意韩柳以古文家竟为散体,美其名曰“古文辞”
,因而排斥骈俪诸家,不欲登之文苑,更驳斥选派文人如阮元辈,强调“文笔”之分,认为文必须以骈俪为主的说法,从而在理论上构成了以文字语言为媒介质料的广义的杂文学的概念,又包含了一些纯文学诗词小说的成份,带有总结性质。胡适说,章炳麟的文学总略,几乎“推翻古来一切狭隘的文论”
1,还是符合实际的。
本来文学就是以语言文字为媒介质料。
章炳麟论文学也是从语言、文字与文学的关系着手。这是由于清代乾嘉学派的治学方法,是以语言文字之学为基点。
如果说陈廷焯、况周颐等努力对诗论中的范畴、概念的界定,受到乾嘉学派影响的话,那么,章炳麟则直接沿用了乾嘉学派的路子,对文学加以界定。不同于陈、况的是,章还吸收了西方新观念。
章炳麟认为,最初的文学是从语言中萌生出来的;在远古时代,人们结绳而治,那时只有“吐言为章”的口头文学。
这时的作品,“缀以韵文,则便于吟咏,而记忆为易。”但却
1胡适:五十年来中国文学,胡适文存二集。
中国近代文论选下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4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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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美学思想史185
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即“口耳相传,久则忘失”。这是因为言语的特点是以声表义,像空中飞鸟,转瞬即逝,受时间局限;又因为言语是以人的生理器官为工具,一张嘴巴,一时只能叙一事,说一义,而不能同时叙数事,说数义,很难表现人的社会生活的广阔的空间。他指出:
万类坌集,棼不可理,言语之用,有所不周,于是委之文字。文字之用,足以成面,故表谱图画之术兴焉,凡排比铺张,不可口说者,文字司之2。
这就是说,由语言而文字,由“吐言成章”到文字代言,进而口头创作与文墨辞章“二者分流”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文字初兴,本以代声气,及其功用,有胜于言者3。
在章炳麟看来,文字虽然源于语言,但口头的东西,还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文学”
,而只有以文字写成的篇什著于竹帛
,才算文学。所以他说,“榷论文学,以文字为准。”
1
不过,以文字为准的文学,也经过了一个由口语型向文字型的发展过程。章炳麟指出,最初的著于竹帛之文,多半是口语的记录,像尚书。顾命中的“奠丽陈教,肄肄不违”
,连病甚气喘,说话蹇吃,都如实地记录下来。这时的文字,“各从其质以为名”
,著于竹帛之文,很少人工修饰的成分。但是后来,口说与文辞便分途发展了。他认为:
1中国近代文论选下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4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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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是人言,出诸唇吻,而据实而书,不更润色者,则曰口说,镕裁删刊,缘质构成者,则曰文辞1。
在史记、汉书中,还存在着口说与文辞并存的情况,“若蒯彻说信”
,“仍本其语,无所增损”
;而景十三王传中所载,“中山王泣乐对”
,则“语皆耦立,复施韵言”
,显然是经过加工的“文辞”了。再往后,“由魏逮唐,分异文笔。余以文既异笔,而口说复与文笔大殊。”
2二者在工拙艺术性方面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了。
章炳麟论文学,以文字为准,因而反对以口说为文辞,说什么,口说为文辞,其作品“语必伧俗”
,“凡纂录文辞者,宜无取焉”。这样一来,在章炳麟的理论中,便出现了自相矛盾之处既承认文学源于语言,同口语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又将口说与文辞,“沟分畛域”
,把“施以藻采”的文字型文辞作为文学,而把后代“据实而书”的口语型的文学当作口说,而几乎被逐出文学大门以外。这就割裂了文学与口语的生动联系。像章炳麟这样界定文学的概念,在今天以文字语言为文学媒介质料的读者看来,也许觉得是难以理解的。
然而,实际上章炳麟的文学定义,却反映了中国自西汉至清末,占统治地位的文字型文学形式的基本特征。作为历史事实的概括,章炳麟的文学定义,仍有不容忽视的理论价值。
但是,也应该看到,就是这样作为中国传统杂文学的界定和定义,在当时,章炳麟学生鲁迅,已对许寿裳表示过批
1同上,第412页。
2中国近代文论选下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4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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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美学思想史385
评意见:先生诠释文学范围过于宽泛,把有句读的和无句读的悉数归入之学。其实文字和文学固当有分别的。
江赋、海赋之类,辞虽奥博,而其文学价值就很难说1。
三十年代,舒舍予文学概论讲义第一讲引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