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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汉听得直抽冷气：“三个都去？哪来的那么多金币？测试费用可是二十金币啊！”
“我不知道今天村里会怎么商量，反正献出一棵吊兰足够三个人的费用，大人怎么分配，我们还是少掺和。”
李锁用力的擦蹭着鞋底：“要是我能去，这二十个金币要我爹到死才能还上村里。”
张兰菊舔了舔上牙：“二婶是三爷的大女儿，你也是张家的血脉，村里亲戚连着亲戚，还能让你爹苦着了？”
青铜钟清脆的声音传来，李锁的妹妹和另一个小女孩跳起来跑向教室：“锁子哥兰菊姐，快点啦……”
“松汉，今晚去捞鱼，轮到我带饼。”
下午的语言学依旧是对陌生语种的解析与互译，布置了考核内容后，张松汉把自己课本的电池拆下，换上办公桌里的新电池，告别老师和其他村的孩子，五个人蹦蹦跳跳的往回走。
“松汉、兰菊，你们说，如果咱们仨都去测试，能不能有一个是适合修炼的资质？”
一只手扯着一个小女孩的张兰菊甩了甩挡住眼睑的乱发：“哪个知道呢？爷爷说他这六十多年活到现在，方圆百里都没听说过有一个测试通过的。”
李锁牵着妹妹的另一只手不禁一紧，握的小丫头哇哇叫“你轻点你轻点”却没能甩开，急得跳脚。
张松汉却知道自家地里还有一棵吊兰，哪怕测试不过，日子也苦不到哪去，拍了拍李锁的左肩：“担心什么，武学老师早就说过，咱们长河县，两三年能有一个通过测试的都是正常，不见得适合的刚好有运气去测试，好苗子没机会测试的多了去，也许咱们仨刚好运气来了，都能通过测试。”
“最好我能通过测试，再过一年我考核过不过都得毕业嫁人，九村那边好几家来提亲，我娘哭了好几回我都听见了。”
“哭啥，九村离咱们六村还不到二十里路，想见面还不容易？”
“我娘说嫁人就是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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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酿酒
十几天时间，在忍着不去地里查看那棵吊兰的煎熬和一科科学业考核的忐忑中很快过去，院子里串成珠链一般的紫伦果也已风干，地窖里几大坛兽血发酵的酸臭味弥漫而出，挎着装满野柳根的土筐，张松汉探着脖子让娘亲把搭兜摘下，捡了一个掉在地上的旱莲籽磕出仁来咀嚼着：“娘，你叫秦玉莲，是不是还有玉莲籽啊？旱莲籽就这么养人，玉莲籽是不是更补。”
“这么多年，也没几回有人叫我大名，娘哪知道玉莲是个什么名字？娘小时候是跟着你爷爷来的，你姥爷那会病的只剩下半条命，临走也没跟我说为啥叫玉莲这个名字。”秦玉莲的眼角略有湿润“你的姥姥特别漂亮，我那时候**岁吧，突然有一天早晨醒来就不见她了，你姥爷也是突然吐血病倒，说她被人接走了，快四十年了，越是想记住就越模糊。”
“娘，别难过，姥姥和姥爷年纪都还不老，说不准哪天他们就来看你来了。”
不说还好，这话却让秦玉莲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哭出声来。
“大儿媳妇，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遇到你爹的时候，他很难说能不能活下来，你娘也是被你大舅带走的，也是因为恨你爹娘私奔才要打杀了他，上一辈的事，你也掺和不了，想念他们也对，就安心的等着吧，咱们也不会搬家，总能找来的，快四十年了，快了……”
张松汉这才稳了心神，赶紧扶起娘亲去了偏房擦把脸准备晚饭。
“爷爷，兰菊说，我们三个都要去测试？”
“去书房学习去，这两天就商量好了，你们不管后面的安排，只管去测试。”
张松汉知道，三个人去测试，村子里付出代价太大，所谓后面的安排，必然是筹划明年如何活命。
村子里比不得学校，没有餐饮机，只有土灶茅柴陶碗陶罐，除了他用的不锈钢饭盒，就只有简单的刀具，如果不是当年张麦得了笔外财，村里的农具都没多少是钢的。
打猎的电网枪是纳米炭纤维的，家家户户的小二楼是土烧泥坯松木硅瓦，橡胶轮胎的大车只有赶集送货才用，木轮车驽马才是村民熟悉的标配。硅瓦是发电的，课本智能机终端也只有六年级以上才配给，低年级只能用简单的计算终端。
完成了作业，一家人围坐用餐，张建民难得的给自己老婆盛了碗肉汤，夹了一筷子野荟菜，安慰秦玉莲的思亲之情。
饭后，秦玉莲去冰窖储藏捕猎的兽肉鱼肉干菜冻果等等，张松汉则给老爹打下手，把晒干的紫伦果磨粉撒入发酵的兽血缸，搭配野酸根藤薯根野柳根等等酿酒。
村里的财源，除了蛙油，紫伦果，春芽，烟叶，就只有这土法酿造的浊酒，酸酸甜甜没什么烈性，却是修炼者最爱的消耗品。村民饮用只知道可以强健身体百病避逸，完全理解不了修炼者用这个干嘛。
忙完这些，张松汉冲出院子，站在风口里吹散一身的酸臭味，又去李锁家里蹭了一碗野酸根汤，顺便安抚一下李锁患得患失的情绪。得知三个人都要去测试，两个人兴奋有余也难免愁眉苦脸，无论测试结果如何，欠了村里人太多却是事实，于是又去了二叔家，磕着旱莲籽，拉着张兰菊一起感叹欠村里众亲戚太多太多。直到满月高悬，才回了家辗转难眠，冷的想起来没盖被子，才扯过粗布被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遍鸡叫还没到，张松汉迷迷瞪瞪的醒来，机械的磴上蘼牛皮的靴子，出门慢跑热身，随着脚下嘎嘎吱吱的声响，才发现第一场霜降就在这满月的凌晨降下。
到了李锁家附近，见他早已等在那里，李二婶正在提着陶罐倒尿，“松汉，你听大伯说了没有？我爹说，年前这半个月，村里的壮汉都要去捕猎，要攒够五百斤猞虎和马熊，豺狼和鼬狐的血，今年分到各家的紫伦果不卖了，都酿兽血酒，这样才能多卖些钱，如果年年都有今年这么多紫伦果，平时多捕猎，五六年就能把今年的亏空补上。”
“我爹没跟我说，别说话了，跑……使劲跑……”
疯狗一般狂奔，早没了往日的节奏，直到朝霞漫天，才顶着满头白雾，抖着细腿踢踢踏踏的回水塘冲洗。早饭就是昨晚的剩饭剩菜加水稀释，外加两个野雁蛋一杯兽血酒。
刚要出门，张建民咳嗽了一声，这是他说话前的习惯，而且是很正式的说话：“松汉，这些天我和你大哥要去松林，年前必定回来，下午放学后，你去接你大嫂和小侄来咱家住。再有三天你的学习考核也结束了，以后在家，上半夜守着东村口，下半夜你爷爷替你，知道吗？”
“嗯，爹，我还能干点啥？我也能去南边湿地捕蛙的，多炼些蛙油。”
“现在还早，过了年冻实了那半个月才是捕蛙的时候，你不要瞎心思乱想，有那个心就在家照顾好你娘，村里安稳就是最好的表示。”
张松汉鼻子有点酸，低着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直到脖子根被老爹的粗手拍了一巴掌“上学去吧，记着我刚嘱咐你的话。”
到了东村口，汇合了李锁和张兰菊他们四个，才察觉自己木木的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自家院子。
眯着眼过滤着枝叶和草尖融化的露珠反射的朝阳光芒，吸了口凉气：“锁子，兰菊，你们俩也是守村子？”
“是！”
“嗯呢！”
“咱们太没用了，不能赚钱，就只能守村子？”
张兰菊缩了缩脖子，右手掐着左手食指一下一下的自虐，李锁歪了下头习惯的挠了挠：“田里抢干净了，南边湿地还要半个月才能冻实，东边林子太大，我们留下的老老少少二十人不到，进了林子就撒开找不见了，西边不能去，北边秃石头山啥也没有，你说，咱们哪去找值钱的？”
“南边没冻实就不能找到点啥？以前去捡野雁蛋挖野荟菜的时候咋没留神有没有好东西呢？”
张兰菊倒是眼睛一亮：“二哥，锁子哥，我知道南边湿地里有好东西！”
“想起好事了你就叫我二哥，说说看？”
李锁也把乱蓬蓬的脑袋歪了过来，扯的牵在手里的妹妹歪歪倒倒踩了自己脚面。
“南边湿地陷人，以前都是背着草帘在里面爬来爬去，前些天我和娘捡拾野雁蛋时，靠近一个泉眼，看见深处有几颗红果，好像是书上说的乳参的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