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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发生一奇特的劫案。
这案子颇偶然,把给踌躇满志的沈如筠牵了进去。
兜头给他泼了一瓢凉水。
146。多事之秋
时近初冬,沈如筠准备回南了。
那天,他曳仗去城北回访一位老同年。一晌倾谈,甚欢。当晚,主人坚留,他就歇在了那人家。
这人家地处来兴坊西北角。此地西近皇宫,街面十分繁华。这朋友祖上曾做过高官,留下一座占地不大,却气势恢弘的两进大宅。门崇墙高院深。尤其是一进的院子,比常人家的都要大得多。院中古树盘虬。主人在工部任一闲职。虽然家道中落、已显衰像,排场还是颇大。家中一女已嫁,只一幼子,却有男女仆人十一二人。只是已雇不起的专职护卫。来兴坊只有西边一坊门。这宅子离坊门和西街,只一屋之隔,却因了这一片屋子楼耸墙厚、院疏屋旷,别是闹中取静。到了宵禁后,更显幽深安宁,似乎还带一点抑郁悲凉。四年前,沈如筠来过这儿。他混迹江湖多年,怪事没少见。地处闹市且近皇宫的主家,发生大规模抢劫杀人案件的可能性不大。但小偷小摸却演变成大血案的例子,比比皆是。于是,傍晚离去时,就提醒过主人防盗防劫上留点心。主人无奈笑笑。他家仆役众多,也有几个身手矫健的汉子。他大概对此有点信心。此次,沈如筠对院落的荒芜更惊异。他喃喃,“别出事”,不免留了个心眼。
不幸而言中。就是这样一处宝地,当夜却发生了一件劫案。胆大妄为的劫匪,就是看中了住家的大意、拼死一搏。还有就是买通了一个主人颇赏识的管厨事的男仆。歹徒有七八人。宵禁前,这帮家潜入坊中一暂无人居住的院落。离开禁不到一个时辰,来此地。事发时,就是这仆人打开院门。那领头的悍匪留了三个同伙,令他仨把住院子南边通往众仆人住屋的甬道。随后,他由那仆人带领,率一干歹徒,迅速控制住一老一少俩在二进小厨房值夜的女仆。
然后直扑主人卧室。
147。疑惑
这活儿本来做得完美无缺。他们只做错了一件事,致命的错事,就是没把沈如筠当回事。
当时沈如筠在哪儿?
前面我说过,这宅子有两进。后一进是内宅。楼下有小客厅、厨房和书房。楼上一溜屋子为主人、少主人和近侍婢女的卧室。主家好客,把尊贵的东厢房留给了客人。本来,他应该歇在那儿。劫匪听说今儿来了一老年男客,也以为他就歇在东厢房。为防万一,特地在廊道留了一人把守。主卧闹出动静后,此人抢先踹开房门,刀指却卧榻,没没见榻上有人。
沈如筠外出了?没!
此时,他还在这人家。不过是在院子西南边的牲口棚里。
原来,主人晚间在大客厅宴请沈如筠。主宾把盏话旧,可说的极多。边聊边喝,时辰一久,酒就有点过量。这在沈如筠无大碍。他本来海量。且因性情豁达、勤于练武活动身子,酒量不减当年。那主人却不行。公私事务多窒碍,又鲜有好机遇翻盘,不免郁闷。一上年纪,身子也难朗健。眼见主家渐至昏昏,沈如筠赶紧叫来一婢女,帮着他将主人送至卧室歇息。换在平日,他会去客房歇息。今儿他有点儿心神不宁。他下楼、来到前进的大厨房。一边找人关照门户、小心火烛,一边跟逗留在厨房收辍善后的众男女仆人聊天。众仆人都喜欢这个有学问、做过官的怪老头。他的通脱不羁、待下人十分和气的好脾性,令他们着迷。于是,大伙就在厨房再置一席,找来没甚动过的菜肴,加上几个鲜疏,边喝边聊。沈如筠没拒绝,权当给主家守夜。过了子夜,多数人陆续离去。沈如筠起身、柱仗在院内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可疑之处。只在院子西南角的牲口棚,听到还有人咳嗽。此时,有打更的从不远处的院门外停了停,随后又一边敲更筒,一边朝东缓缓走远。听更声,已近四更。沈如筠心稍安,准备回头上楼。就见牲口棚门帘一动,出来一去茅坑解手的老仆。这老仆驾车兼管牲口,走过不少地方。喜说古、好奇事。他把沈如筠引到牲口棚、接着神聊。这牲口棚不小。西头一角,有个大灶台。台上亮着盏小油灯。地上有一厚麻布床。床上有仨酒碗,其中一个剩了小半碗酒。沈如筠就扶膝坐在那酒碗前,听对面的老仆人说故事。另一男仆则倚住他的肩、昏昏欲睡。灯盏被烟囱遮蔽,加之灯光微弱,外面瞧不出有人活动。——前面说过,沈如筠好异闻怪说,著有《异物志》、《古异记》。每到一地,喜与有走南闯北经历的老仆结交,听他们说些奇闻轶事。
直到棚屋外隐隐传出惊叫声。
沈如筠一惊。侧耳静听,那声自后进楼上而来。
他腾然起身、跩过木杖。
148。别侠
后来发生的事,令人唏嘘。
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准确地说,是一场颇具心机的缠斗与虐杀。那场面,如一一细实道来,很费篇幅,有违本书的大旨。要是漏过去不说,又亏了一位真正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大侠。世界上的事,很难两全。
下面,就粗粗地说一说。出棚屋的当口,却被那老仆伸手拦住。他说,近年来主家的俩女人,常夜半拌嘴。大概眼下也是如次。沈如筠迟疑片刻。就在此时,他听到屋子对面隐隐有沉沉的脚步声移动。像是有两三人。其中有一人落在后面,似乎是个头儿。这人脚步声贴地而走,显然有些功夫。沈如筠一惊,还是表示要出门瞧瞧。那仆人无奈。他说,还是他去瞅瞅动静。说罢,他赶到沈如筠前头,撩起屋门的厚门帘、掠了出去。沈如筠一伸手,却没拦住。就在这同时,对面有异动。沈如筠暗道声不好、用木杖抵住荡回的门帘、来到门侧。就听门外有重重的“扑通”一声。有人跌倒了。沈如筠心知情形不好,对手不那么好惹。他一猫腰,横起木杖掩在肩头、掠了出去。就听额前风裂过。他接着横身,翻手顺着袭击者的来路扫过去。有人应声而倒。接着,有俩黑影又朝他扑来。手里的刀、棍胡乱砍劈。沈如筠躲过木棍的拦击,只一拨一送,便将持刀的歹徒捅翻在地。那耍棍的吃了一惊、连连后退。沈如筠抢出去,一个“死蛇出水”,生生把那人挑出三尺远、摔在墙根。此时,第一声解禁的鼓声响起。已经睡下的众仆人,纷纷披衣出门。有俩歹徒乘乱反扑,又被沈如筠接连打退。他长于枪。因宅心仁厚,非到万不得,不忍开杀戒。所以没及时将木杖下头换成枪刺。即使用仗,也顾忌自个力大势沉,只是点到为止,并没下狠手。况且对手拿的是刀剑,一时奈何他不得。而后进楼上,却再也没了声响。沈如筠一边逼住仨歹徒,一边指令他熟识的女仆出门报警,一边暗示身旁的一中年仆人溜到后进、瞧瞧那儿是何情形。他不明白,歹徒怎么会选在此时动手。要晓得,时辰对他们非常不利。不说坊门一开,就会有街上巡夜的宪兵涌入。就是更声大作,也会有院外的街坊赶来。就大批街坊,就会要了歹徒的命。
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手。这帮匪徒,比他以往遇见的盗贼和泼皮蛮汉,要狡猾凶悍十倍百倍。他们把沈如筠的忍让,看作是力有不逮。不但没收手,反而愈发凶悍地缠住他,轮番发起攻击。而依他指令溜往后进的那中年仆人,没等挨近后进的廊门,就被一突出的匪徒堵住。只听后进楼上一阵骚动。很快,嚷嚷声到了后进院子。接着,一群人各背包裹,押着主人的小妾和幼子,拍门而出。沈如筠见事态严重,非下狠手不能抵挡。于是,他一边横身用木杖的后头拍倒身后的匪徒,一边乘暇飞快地将木杖下头换成枪刺。此时,对面拍门而出一干人,已撞到跟前。打头的是一中年悍匪,身上斜背一锦缎大包裹、提一杆枪。他挑开慌忙后退的那中年仆人、直扑沈如筠。他的身后,还有俩汉子横着大刀,从西侧面掩杀过来。对手气势极盛。瞧得出,他们急于走人。这边五六个匪徒夹攻沈如筠,其余人拥定那小妾和幼子、伺机夺门它去。沈如筠斜向院门、缓缓后退。他在捉摸,怎样既能抵住歹徒的攻击,又堵住他们的去路,而且还不伤了主家的妻小。这很难,却是必须。
院门外由远及近,更夫的报警棒子声大作。坊道上,渐有喧嚷的人声。
歹徒起了恐慌。有人斥责夹攻沈如筠不力。那中年悍匪偷空解了身上的包裹、扔给押解的头领。他一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