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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空吟默默地低下头，看向丧尸化的陈队。
罗胜恒蹲下去，把陈队的肩章揪下一个，揣进衣兜里，起身开始收拾包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他说，声音有些低，仿佛刻意压抑着什么。
“不等陈队了吗？”白雪的视线被余空吟挡住，再加上刚刚不敢看丧尸，所以还不明情况。她对陈队的印象还算不错，余空吟昏迷期间，就是陈队抱着余空吟进入的救护站。
“嗯，走吧。”余空吟这一声却是回答罗胜恒的。她最后瞥了陈队一眼，眼神有些怪怪的。
其实从罗胜恒进门，到喊她卧倒，再到开枪的时间里，陈队早就能咬到余空吟了。可现实却是没咬到……
余空吟因为卧倒没看清楚，所以可以骗自己，说陈队已经死了，袭击她的是丧尸。可她看向罗胜恒的背影时，却发现他背脊笔直，正在整理包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余空吟的心里一阵难受，她就知道这想法是自欺欺人……
罗胜恒的表现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陈队在最后收手了，没有袭击余空吟。
罗胜恒杀死了有意识的陈队。
可那又怎样呢？
陈队不会恢复了，他的理性最终还是会消失，谁都救不了他。
一行三人顺着救护站的走廊慢慢儿走，罗胜恒大致叙述了一些现状，余空吟由此得知，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还没被丧尸群侵入，所以还算安全。
“生化部队和军队都不会出动，因为莲市已经是半放弃状态。丧尸食用新鲜血肉还会变强，没必要故意投食给它。市民们想活命就得靠自己。”罗胜恒这么说的时候，挪了挪肩上的背包。他的包似乎很重，里面除了必备的东西，还有一些是陈队的。
白雪刚刚得知陈队的死，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没听到罗胜恒在说什么。而余空吟，她只是淡淡地看罗胜恒一眼，竟然没有反驳。
“我的任务依旧不变，护送你们到首都。这期间有几分凶险，你们是知道的，所以不能只靠我一人。”
“罗胜恒，陈队有些遗言。他说我们必须一个月内到首都，并和他汇合。否则世界就完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余空吟突然问。
罗胜恒听了，却是摇摇头。
“那他是谁，你也不知道？”
罗胜恒叹息一声，“我知道的事很有限。”
余空吟低头沉思起来，不说话了。
“罗，罗胜恒……”眼见就要离开救护站了，白雪终于忍不住说出口，“我爸妈就在这片区域，既然现在很安全，我们可不可以去救他们？”
罗胜恒靠在救助站的玻璃门边，看向外面空荡荡的街区，竟是死一般的静寂，“不行。”他回头，发现白雪的眼圈红了，就微微蹙眉地解释道：“你父母已经撤离了，人在哪儿根本不知道。”他说话期间把微型对讲机递给白雪，白雪打开后只听到一阵忙音。
原来不知何时，莲市的通讯网络已经瘫痪。
“可是……可是……”不回家一趟白雪又怎能安心。要不是顾及余空吟的伤势，她早就溜过去查看了。
“白雪，伯父伯母一定没事的。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赶过去，才能遇到他们，不是吗？”余空吟拍拍白雪的肩膀，劝说几句，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罗胜恒找了很久，才发现一辆电量充足的小型客车。客车的挡风玻璃龟裂了，视线难免有些受阻，但也比大太阳底下走路来得强。
余空吟没怎么看清，就见罗胜恒启动了车子。要知道现代的车子可不是钥匙启动，而是精密的电子锁，但罗恒就是这么启动了，可见他不只是一名战士，还是一名优秀的技术兵。
余空吟的枪法比白雪好，所以由她坐在副驾上。此时她正若有所思着，罗胜恒这小子真是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停下！求求你们！停下！”他们的车刚开一段儿，就有人在路边大喊。余空吟发现是两名男人，其中一人还抱着睡着的小女孩儿。
真是奇怪的组合。
“救不救？”罗胜恒竟然在问她？
余空吟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
既然病毒还没蔓延到这里，人们应该是安全的。
打开车门前，罗胜恒意味深长地看余空吟一眼，说道：“从现在开始，记住你的每一个选择。”然后他就按下开关，把两名男人和一名小女孩儿给放上来。
余空吟听得莫名其妙，却没多想，她站起来，和白雪一起迎向三人，她们主要是想看看女孩儿怎么样了。却不料抱着女孩儿的男人目光闪烁，仓皇躲开了她的手，说道：“这是我小妹，不许你碰她！”男人的语气有些抖，他旁边的男人目光更是往罗胜恒的方向瞅，仿佛在图谋着什么。
余空吟心中已有料想，她二话不说直接按上女孩儿的颈动脉其实摸不摸动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女孩儿全身已呈现出灰白色，入手的感觉僵硬又没有弹性。夏季里她身上甚至有股怪味，就是即将腐烂的味道……
余空吟的目光一凝，她后退一步，就见抱住女孩儿的男人表情突然狰狞，他把女孩儿扔过来，同时掏刀！这举动引来白雪的尖叫声，还有十分精准的两声枪响！
无论是冲向罗胜恒的男人，还是要捅余空吟的男人，都被他亲手解决了。罗胜恒没等白雪缓过来，就把男人们的尸体一个接一个踹出车门，他回头，看到余空吟呆呆地抱着小女孩儿，抚摸女孩儿额角处碗大的一片青肿，那里是致命伤。也不知是意外的还是人为的。
罗胜恒把女孩儿从余空吟怀中抢走，没等她说什么，就利落地丢到车外，回身启动车子了。
“这样的人以后还有很多。”罗胜恒淡淡地说，甚至不算安慰。
余空吟眨了眨眼睛，直接扑到车窗上往下看。她看到小女孩儿头朝下倒在地上，和两个男尸叠到了一起，然后蹲在车厢里。
“空吟……”大概知道好友在为女孩儿的死失落，白雪的心里也不好受，就到第二排劝说她：“他们只是随便捞一个尸体，来掩护目的。他们不会开电子锁，就等会开的人来，好杀人夺车。”
“……让我静静。”余空吟只丢下一句话，打开手枪的安全锁，就这样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为了活着的目的不择手段如果这样的世界已经来临，那她手中的这把枪，她身上的这身警服，都还有意义吗？
她看向天空，神色迷茫。
………………………………
第5章 觉醒 1
据罗胜恒说，创恒区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街区，会在两小时内沦陷。余空吟懒得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了，因为罗胜恒从不回答任何提问。
余空吟有伤在身，目前琐碎的小事都由白雪来打理。只见她把食物平均分配进三个包，想了想，又多给罗胜恒分一些，这才回到座位上，打开医药箱，帮余空吟换药。
余空吟到白雪旁边时才发现她在哭，就叹息一声。余空吟的脑子也一团乱，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白雪。
“空吟，我担心爸妈。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要不是路上手机丢了……”
“我也担心。”余空吟说。她是个孤儿，白雪的父母又很照顾她，就跟她的亲生父母一样，所以她一定要救他们。“我们一起找他们。所以坚强点，别垮了，我们还要一起照顾二老。”她其实不太会安慰人。白雪的性格细腻，在残酷的大环境下很容易走极端甚至崩溃，余空吟只能尽量说好听的。
白雪知道余空吟在安慰自己，心里虽然很难受，但还是勉强笑笑，不想让余空吟担心。
余空吟索性岔开话题，聊起白雪的包扎手法，说她精进了。却不料话一出口车子忽然一颤，似乎压到了东西。余空吟回头一看，只能看到罗胜恒僵硬的肩膀，正疑惑的时候，就听白雪闷闷地说：
“是罗胜恒包的。”
余空吟露出见鬼的表情。
“我当时慌得不得了，还抖得厉害，可你必须快点止血，所以……”白雪脸色都快赶上她的姓了，又愧疚又难过。好友和喜欢的人亲密接触了，她虽然理解，但还是难以释怀。
“那个，不怪你。关心则乱。”磕磕巴巴地回答后，余空吟脸色很臭地回头，酝酿了老半天才丢过去一句：“罗胜恒，谢谢你。”声音跟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形势比人强，就算前胸被看光光了，余空吟也不能告人家非礼。何况罗胜恒又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