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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手提着一个包裹。
“莲妹早啊,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刘硕见了连忙上前,向走在前面的少女施礼,一脸谄笑。
石苇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靠倒卖山货发家的孙员外的府邸,刘硕口中的莲妹,是孙员外的二女儿孙映莲,也在书院读书。
“刘硕这小子,看来没存什么好心。”石苇暗自思忖。
果然,刘硕脸上的谄笑又添了几分,一个劲儿地卖弄自己在府城的见闻,说得孙映莲神往不已,一时竟忘了自己要去上学。
“我听说莲妹喜欢读些游记杂书,就亲自选了几本,特意送来了。”刘硕越说越高兴,顺手从护院手中接过那个包裹,边打开边送到孙映莲手中。
“胡说八道,是小四和王管事去选的才对”石苇听得愤愤不平,但很快就停止了腹诽,两眼紧紧盯住包裹边缘露出的纸角和白线,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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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拖长的尖叫将石苇惊醒,他定睛看去,孙家门口已经乱成一团。原来,刘硕趁着递过包裹的机会将孙映莲的肩膀搂住,自顾自地说起了悄悄话,两手也不老实起来。有了前面的交谈,刘硕自以为得计,便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办法都用上了,不想孙映莲突然哭叫起来,弄出个不尴不尬的局面。孙家的丫鬟立即大喊起来,那个护院慌了,马上拖着少爷逃走,两个书童也连忙捡起地上的散开包裹,跟着跑掉了。
石苇知道,片刻后孙府的下人就会赶到,自己是刘府的牧童,留着这里很可能脱不了干系,于是他悄悄退进小巷中,从另一条路跑向镇外。
一个时辰后。
刘硕气呼呼地走出书院大门,几个随从跟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就在刚才,孙员外气势汹汹地去刘府兴师问罪,非要刘扒皮给一个说法。刘扒皮虽然护短,但这孙家也是镇上有数的富户,两家还有不少生意往来,得罪不得。无奈,刘扒皮只得推说是同窗闹别扭,又赔了100两银子,希望大事化小事化了。事关女儿名节,孙员外也不愿将事情闹大,于是收了银子,顺带教训了刘扒皮几句就走了。赔了100两银子,刘扒皮心疼的要命,又被人挖苦教训,气急了便跑到书院,把儿子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刘硕挨了一顿打,急于找人出气,在书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偷听的石苇,在望望远处的密林边,牛羊都在静静的吃草,看不到石苇的影子,不是躺在草里睡觉,就是到林中采药去了。
“把那堆破书拿来”刘硕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随即转头对两个书童吼道。
两个书童连忙把那个包裹递到少爷手中,迅速退到一边。
刘硕拿出一本书,恶狠狠地撕下一页,揉成个纸团,用力扔出老远。
不一会儿,地上已经铺满了黑白相间的纸团,随风乱滚着。
石苇躲在附近的巷子里,心疼的一塌糊涂,他早做好了准备,只等刘硕撕完离开,就冲上去捡,哪怕是挨上几鞭子,也要凑齐几篇完整的文章。
又过一会儿,刘硕撕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山坡发呆。
“不对!”刘硕突然惊觉,似是想起了什么,挥手招呼两个书童过来。
“你们今天看见石苇了吗?”刘硕问。
两个书童同时摇头。
“说不定那小子正躲在哪条巷子里,等着捡这些纸团呢。”刘硕的脑袋难得灵光,一下猜中了石苇的企图。
“他是什么身份,也配和少爷一样读书认字?”一个书童寻到了机会,赶紧奉承两句。
“就是的,依我看,这些破纸也不该让他捡去。”另一个书童也不甘示弱。
“对呀!”刘硕恍然大悟,于是捡起身边的书,继续卖力撕了起来。
又撕了一会儿,刘硕再也撕不下去了。其中的一本薄册似乎是用布帛做成的,无论怎么用力也撕不破。
“算了,一把火烧掉,半片纸也不留给他。”刘硕一边比划着吩咐书童引火,一边转身环顾四周,最后向山坡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此时的石苇,早已浑身颤抖,双拳紧握,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没想到刘硕不但猜到了他的意图,而且做得这么绝。看到火堆点起,火中的书页在一张张的变黄、变黑,再化作飞灰飘散开,石苇的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心情终于崔变成眼泪,滑落到嘴角。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硕表情讪讪,见火堆行将熄灭,便带着护院和书童返回书院。石苇也不好久留,抹了把眼睛,悄悄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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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百川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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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夕阳只留下残红的一角。晚归的人们都已回到家中,镇上处处升腾着炊烟。
石苇最晚下山,牵着牛慢慢走到镇口。这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跳跃的火堆和刘硕的脸。那些书早烧得一本不剩,但石苇仍不死心,打量着书院关门才慢悠悠地回来,想碰碰运气。
仔细拨开余烬,尚能看清一些黄白交错的纸花,上面没有半个字迹。石苇又找来一截树枝,用力翻掘着,这次,他有了意外的收获。
余烬的深处,一本薄薄的书册被掘出来,带着大股的灰烬,呛在脸上。石苇顾不得躲避,一边咳嗽,一边拍打着封面,他记得,这好像就是那本刘硕撕不坏的书。一开始,他也觉得这是一本用布帛制成的书,但扔在火中烧了许久,薄薄的数十页,居然连边角也未破损,真是怪事。
“百川杂记?!”石苇顾不得奇怪,只觉得自己撞上了大运。纸灰落尽,宝蓝色的封皮上写着四个漂亮的大字,石苇不懂书法,只觉得这几个字比赵郎中的药方写得好看许多。封皮之下是明黄色的书页,每页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石苇很满足,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本书,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本。
天色又暗了几分,街上似有人影晃动。石苇陡然惊醒,连忙将书掖在腰间,然后牵牛赶羊,蹑手蹑脚地往回赶,一路上,他的心都在“砰砰”地跳,就像做了贼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石苇开始筹划如何读书。有了这本百川杂记,他夜里难以入睡,便想借着月光读一点,但月光时明时暗,字迹太读不了几个。石苇索性夜里睡觉,白天放牧时将书藏在黄牛的鞍座里,待四顾无人,再拿出来读。石苇认字不多,书中倒有一多半的字看不懂,他就先将字硬记下来,再去翻赵郎中的医书,看到相同或相似的字,就缠着赵郎中问。一些字医书上没有,他又偷偷去找陈秀才。陈秀才虽然拒绝他进入书院,却也不忌讳教他认字,每每看到石苇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的请教,他都会很耐心地讲解,然后重重地叹气。就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石苇已经读通了这本百川杂记,牢记于心。
百川杂记是一本游记,记载的是北吉国的山川河流,民俗物产等。石苇这才知道,松树沟镇只是玉州府数百个村镇之一,而玉州府仅是北吉国的偏僻一角,北吉国境内最大的河流芷江在玉州府城旁流过,向南直通京畿,水路竟有千里之遥。百川杂记的作者名叫沐川先生,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走遍整个北吉国,将沿途所见一一记录下来。但这位沐川先生所用的笔法简略,大部分记载不甚详尽,例如:玉州之北三百里,有山名天宏,主峰望月,高四百六十丈,雾瘴聚焉,难窥真容,多产洛桑果。这本书中还几次提到松树沟镇和玉州府,只是其中有些内容太过离谱,连石苇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
简单的文字,很适合石苇阅读,书中的内容虽不似陈秀才讲授的那些道德文章,却也让石苇增长了不少见闻。然而到了最后五页,沐川先生开始啰嗦起来。他用了近两页,描述自己在北吉国西北的龙跃河上游被激流卷走,又奇迹般地逃得性命的经历。逃生之后,沐川先生在河岸边发现了一个天然水洞,在洞内发现黄帛百张,石刻口诀一部。这些黄帛都只有书页大却刀斧难伤,用水浸火烧,都不损分毫,沐川先生惊喜不已,于是将黄帛粘成书册,把自己的游记和那篇口诀誊写上去,留作传世之用。
这部口诀只有两页,分上下两篇,上篇名叫练气篇,下篇名叫御水篇。沐川先生对这两篇口诀很是感慨,据他讲,这练气篇类似于江湖上的武功心法,但只是从字面上相似罢了。沐川先生也曾看过真正的武功心法,与口诀中那些通过穴位倒气、运气的方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