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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着弟弟的出生,即使现在心里难过,埋怨母亲不能抱着我,我也只能难过一会,自己躺在炕上睡个美觉,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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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弟弟出生
又下了一场大雪,整片村庄都沉浸在瑞雪兆丰年的喜悦中,太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温暖了人心,融化了白雪,整个上学的路上都变的泥泞不堪,打湿了棉鞋冰凉冰凉的,北风吹着脸庞通红通红的,教室里的温度还是比不上家里的,我的两只小手已经长满了冻疮,手指胖乎乎的,特别痛痒,可能是因为遗传的原因,父亲小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长冻疮,而我是第一次,父亲说让我用冰冷的雪水洗手,就可以去根,根去不了,以后每年都会长冻疮,我尝试了,还是忍受不了那种凉到心底的冰冷,始终还是没有坚持下来,只能每天用醋、白酒来减轻疼痛。即使这样,我对学习的热爱只增不减。
冬天虽然寒冷,但能带给我们这帮孩子一个特别的礼物,就是滑冰场”,这个滑冰场就是村子南头最大的一个水沟,大水沟连同大路笔直的通向学校,我们称它为“阴沟”,它主要是来存死水的,每次灌溉都会有水流到这里,长期以来,里面积满了各种各样的水生动物,有蛤蟆、蚂蟥、鲫鱼、田螺、水老鼠、泥鳅等,还有一些水草和芦苇,每当进入这“九九天”,阴沟里的水也会结一层厚厚的冰,我们的上学路上也不再是乏味的奔跑,每天都在练习怎么样能当个滑冰高手,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一鼓作气飞到学校,一天四个来回从不间断,跌倒了重新爬起,继续前行。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贺大家新年好……”,迎着新年的气息,我们唱起儿歌《新年好》,我们吃着老师分发的一把糖果和一把瓜子,欢快的玩起击鼓传花的游戏,与老师一起欢度元旦,辞旧迎新,匆匆考完试,我们又各自抬着课桌回家,共同进入学前班的第一个寒假。
今天是1996年的1月8日,农历十一月十八,凌晨四五点,睡梦中,我迷迷糊糊听见母亲在不停的叫着哎呦,哎呦……,而奶奶和外奶在一旁喊着:“使劲,使劲,马上就出来了”,这一夜,我几次被吵醒,几次又睡着,天刚亮了,我就被奶奶从炕上撵了下来,我只好拖着困意绵绵的身体,起身,坐在炕沿上,无精打采的开始穿衣服,刚把一只胳膊伸进棉袄袖子,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哭声,我急忙凑到奶奶身旁,想一探究竟,只见一个浑身沾满血丝的小孩,趴在炕上,用劲的挣扎着,我来不及喘气,站在一旁,惊讶极了,看着外奶将小孩翻过身来,在其身上打量着,突然她兴奋的大声呼喊起来:“换胎了,换胎了,是个男孩”,这时候奶奶也凑过去仔细察看,一瞬间也高兴的合不拢嘴,母亲费力的抬起头,带着一丝质疑,问外奶:“是真的吗?快让我看看”,外奶和奶奶相互帮衬着,将小孩脖子里的脐带解开,再用剪刀剪断,包扎起来,奶奶拿过半年前缝制好的棉袄和小被子,将小孩包裹好,抱到母亲身边,母亲亲眼看到是男孩,顿时情不自已,热泪盈眶,我依偎到母亲身边,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小生命突然就来到我身边,还成为我的弟弟,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此刻父亲也被奶奶叫进来,几个人轮流抱着弟弟,而我就在一边安静的坐着,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久违的喜悦,我的内心也是温暖的,可是又好像失去了什么,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想,吃过早饭就去找小伙伴们玩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父母、奶奶全部都围着弟弟转,弟弟晚上爱哭闹,几个人挤在一张炕里,轮流抱着、哄着,而我就被挤在炕沿边,好几天夜里我都是在睡梦中,从地上爬起来,再回到炕上找个空间,将自己塞进去,继续睡。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的吃饭睡觉都由我自己来解决,也渐渐的接受了当姐姐的事实,力所能及,我也帮帮母亲抱抱弟弟,看着他小手小脚,甚是亲切,每天游玩回来,第一时间都是看看弟弟,盼着他快快长大。
弟弟也算是偷生的,在农村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弟弟的出生就传到了计划生育工作人员的耳朵里,一家人沉浸在有儿子的快乐中,全然忘记了弟弟是超生的,这次计划生育的工作人员来我家,逮个正着,马上就要过年了,父母没有余钱拿出来交罚款,工作人员就将家里的电焊机、切割机、打磨机……通通给拉走,这可把父母、奶奶给急坏了,几个人东拼西凑,才凑够2000块钱的罚款,又找了熟人,将电焊设备要回来,俗话说:生儿容易养儿难,这才刚刚开始。
马上快过满月了,父母却为弟弟的名字发愁,因为能想到的字都被人占了,在我们这个生产队里,名字都是由辈分排下来的,全村子有34户人家,除了两家外迁户,其他都姓杨,爷爷和二爷爷都是“向”字辈的,大佬跟父亲都是“兴”字辈的,弟弟属于“国”字辈的,自从上学以来,我也学着给乡里乡亲打招呼问好,当我问起该如何称呼的时候,父亲跟我说:“向字辈的都称呼为爷爷,兴字辈的比父亲年龄大的叫大佬,年龄小的都叫叔叔,国字辈的不论年龄大小统称为哥哥”,村子里人虽说并不多,但能想出一个别人没用过的字,在父母有限的学识里还是非常难的,打听了很多人,最终决定叫“超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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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杀猪
“换大米、小米、糯米、枣儿咯”,村头来了大爷,赶着驴拉车,不停的吆喝着,他是来换米的,说是换米也就是卖米,可以花钱买,也可以拿麦子和包谷等价交换,在我们这里,粮食不光可以换米,还可以换锅碗瓢盆、瓜果蔬菜等等,也有本村的人进蔬菜水果去别的村子卖的,都是小生意,养家糊口罢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乡亲们都拿出自家的粮食换点米,人们选择最多的就是糯米和红枣,这是做米糕的最好食材,米糕是我们这里过年必吃的食物,它是将糯米和红枣一起下锅蒸熟,蘸上白糖,再卷上烫面油饼,那味道真的是香甜可口,大人小孩都爱吃。母亲也换了一些拿回家,准备留到过年吃。
接下来的几天里,村子街道上又呈现出往年和谐的景象,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乐此不彼,乡亲们连着几天起早贪黑,磨面、做馍、办年货,仔仔细细的清点着,缺什么补什么,生怕自己疏忽,怠慢了这个期盼已久的节日,人们带着一份敬仰和畏惧,精心准备着各种食材,延续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风俗习惯,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每当过年村子里都有人杀猪,乡亲们养的猪都是吃自己家粮食碾成的渣子、麸子长大的,邻里之间知根知底,吃着放心,其肉肥而不腻,清香可口,谁家杀猪乡亲们都会过来买一些。今天是我大佬家杀猪,父亲早早的就过去帮忙,我起床穿衣,匆匆吃过早饭,也准备过去瞧瞧。过年吃猪肉是我们这大多数人的经济能力可以承担起的,每逢过年各家都要准备一大块肉存起来,自己吃一些,剩余的主要是用来招待亲戚朋友的。平时都是一斤肉炒熟,存起来,配上猪油,一点点的往锅里放,这一斤肉够一家人吃一个星期的,只有在过年才可以放开肚皮尽情的吃,如果谁家能吃上猪头肉、牛羊肉,那算是条件好的。
走在半路上我听见猪嘶吼的声音,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加快脚步飞奔到大佬家,穿过前院,来到后院的空地上,我躲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四五个叔叔伯伯正将猪四脚朝天捆绑起来,架上木棍,合力抬起,几个人边扛边抬,将猪摁倒在案板上,堂哥跟大佬在一旁磨好大刀,架上柴火,准备好一大锅热水,再在猪头下方放一个铁盆,准备接猪血,此时这头猪好像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尾声,拼命的嘶吼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它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扼杀,几个人一拥而上,用力摁住垂死挣扎的猪,一个经验很足的杀猪手拿起大刀,抓住时机,沿着猪脖子,一刀下去,只听猪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印在杀猪手的围裙上,呈现一朵艳丽的红花,就像为猪的生命送上最后的祝福,就这样这头猪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叔叔伯伯们将猪倒挂在房梁上,待血逐渐流尽,剩下的事情就是将猪放入热水里刮毛、开肚、洗净,剁下猪头和猪蹄,将猪肚从中间豁开,平摊在案板上,准备迎接乡亲们的过来购买,此时大佬招呼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