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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完全不敢得罪斛律家的,至少现在不敢,周齐交战水深火热,齐国不能没有斛律光。
因而他只能哄着高纬取乐道,“你要好看的姑娘皇宫里多得是,可是太子妃只有一个,怎么能说换就换呢。你忘了当初大婚的时候,陛下是如何和你说的了?”
高纬听了此话扑棱着大大的眼睛想了想,新婚之夜他的父亲和他说了很多的话,主要核心内容就是一定要对斛律家的小姐要好,可不能委屈了人家,高纬即便不明白何为爱情,却也知道这斛律家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因为高湛怕他。
高纬有的时候也不明白,他的父亲作为齐国的皇帝竟然也有害怕的事情,他明明平时对待自己人那么狠烈,而对于斛律光却竟然有些害怕。
高纬约莫想起了前几年周军压境,自己的父皇在晋阳宫里急得焦头烂额,看见斛律光就和看见救星一样。高纬觉得自己老爹简直把自己作为皇室的颜面都丢尽了,好在这事只是高纬听说的,没啥证据,不然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新婚之夜发生了很多事情,除了斛律氏必当太子妃之外,还有群臣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他高纬都不懂,这些和他高纬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里的姑娘多的是,何必纠结于一个斛律氏,既然斛律氏动不得,那就不动,摆在那里看又无伤大雅,殿下何不将喜欢的姑娘放于太子妃身边当婢女,这样每次去看太子妃的时候殿下也不会觉得烦闷了,陛下那里也落不着口舌,何乐而不为呢。”
陆令萱想着,他高家的男人那个不好色,高纬虽然还小,若是以几个女人就能哄过去便也就哄过去了。于是抱起高纬,让他坐到胡床上,道,“那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高纬想了想,这宫里的宫女其实都长得差不多,只有之前那个因父亲获罪而入宫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不但人长得不错笑得也甜,只是不知道叫啥名字。
“就要那个掖庭里新来的那个,阿姊知道吗?”
陆令萱想了想,笑着拍了怕高纬,示意他放心。
“阿姊知道,那个小姑娘呀,她叫穆黄花。”
晋阳,晴天霹雳。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很奇怪的是这天只打雷却完全没有要下雨的样子。
那一声晴天霹雳却吓到了很多人,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谁都没有见过这么亮的闪电。
宫女们被吓得都跑出屋外查看情况,外面吵吵嚷嚷到处都是人。
高湛觉得心烦,在晋阳宫万寿堂里裹着被子捂着脑袋足不出户,眼下虽然已经开春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一阵胜过一阵的寒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沾染上这寒疾的,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每个冬天都变成了煎熬。
他自小便身体不好,和他八哥一样,而自从天保年间他八哥死于疾病之后,那时他母亲对他的忧虑便更深了一层,总是怕那那天也就这么突然去了。
可高湛到底还是好端端地长大了,且最后还当上了皇帝,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这该死的詹士肯定又忘了点暖炉。”高湛抱怨着,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万寿堂是他照着邺城宫室乾寿堂的样子改建而成的,因而取名叫万寿堂,高湛每次来了晋阳便喜欢居住在此处。
“我的开开呢,开开怎么不在。”高湛嘟哝着,可是没有人听见他的嘟哝,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万寿堂里值守的宫人都跑出去了,据说在万寿堂后面的假山上,从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有人说那是天上的天神,因而大家都去哪里看热闹了。
据说那个东西长得很吓人,当夜侍奉皇帝的宫人们,大约有七百多号人,全都看见了,只有皇帝在室内没有看见,也没人和皇帝提及过。
高湛见无人应答,顿时火气便上来了,怒吼道,“人呢!和士开呢!快叫和士开来!”
离万寿堂稍微近点的宫人遥远地听见了皇帝的怒喝,飞奔回宫室里领命。
那宫人见陛下生气了,顿时便赴倒在地上回话。
“和大人目前不在宫内,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快叫开开来,朕刚才做了个梦,朕梦见一个怪物,有着惨白的牙齿,头上还有两个角。他们是不是来带朕走的?是不是六哥?是六哥来了,他来带朕走了。。。”
没有人和皇帝说过万寿堂后面假山上出现的那个怪物长得什么样子,可皇帝本人的描述却相差无几,而且皇帝本人说,他是做梦梦见的。
宫人听了高湛的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来不及细想。他看着他的陛下有点精神恍惚,觉得如果再不把和大人找回来估计就要演变成文宣皇帝那般的失心疯了,实在太吓人。于是也不管高湛,跑出宫外找和士开去了。
而此时的和士开,正在为宫室屋顶上所出现的奇怪的东西而匪夷所思。
此刻天已经全黑,晋阳城傍晚闪过的那一道惊雷其实并不是一道雷,只有和士开看得真切,那是彗星。接着便有东西落在宫室庭院里的屋顶上,好像是红黑色相间的带着铜制小铃铛的漆器小鼓。
和士开觉得匪夷所思,天上怎么会落小鼓下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漆器鼓所落的地方,原本压着瓦片的石块,竟然两两相对地站了起来。
和士开觉得这些匪夷所思之事应当是人为的,可这晋阳宫室向来只有皇帝自己的亲信之人,又有谁会做此等无聊之事。他还来不及细想,便被人唤住,说是陛下见鬼了。
高湛最近做梦异常纷扰,做梦每每都是忆起从前的事。
他怕高演会来找他算账,他怕高洋会变成鬼跑来杀了他,他怕从前做的那些事终究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他怕得茶饭不思手脚冰凉,他觉得这晋阳的天越发寒冷起来,这个冬天何时能过啊。
“陛下,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和士开坐在榻边看着他裹得跟个球一样,高湛心里在想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当初做下那些事到底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原来高湛也会有害怕的一天。
其实和士开觉得他本就不必为那些事所烦扰,逝者长已矣,唯一困扰活着的人的只不过是心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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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丹蔻其三
“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问高湛。
“开开你来了?”高湛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开开,朕觉得好冷。。。”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细长的手指就往和士开微敞着的衣襟里滑去。
手指探过几层微薄的绮罗,贴上了和士开炙热的胸膛。灼热的感觉从指间传来,高湛不觉微哼了一声,似乎一下子变赶走了这春日里的寒意。
和士开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抱紧了高湛,将其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和士开长得很英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深不可测。他有着胡人的血统,却又暗含了几分粟特人的狡诈。
“是何物给陛下带来了如此之多的烦恼?人生在世所求的到底为何物呢?”
和士开又问。
“是案牍,没完没了的案牍,朕每天都觉得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解决不了的纠纷,它们都来缠着朕,它们都不放过朕,连厉鬼也要来缠着朕!让朕,没有片刻的安宁。”
多少年前,当年的高演也是有同样的困扰,而今的高湛才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感同身受。
“开开,朕好怕。。。”高湛把整张脸都埋在了和士开的怀里,手指扯着半开的衣襟,用沉闷得难以辨认的声音说道:“开开,朕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他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六亲不认地走上这个帝位的,他也忘了当初这个皇位背后是用多少鲜血白骨堆成的。
这些他都不记得了,他自认为这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高湛所想的事情和士开约莫也猜到了七八分,加之近日里宫中常常出现怪事,这些不是乱兆又是什么?
高湛自登基以来本就根基不稳,说朝堂之上众臣真心臣服于他是假,多的不过是不想在这本就是乱世的时局上更添乱罢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齐国开国以来,又有哪一任皇帝,其皇位的根基是稳的。
文宣帝高洋当年如此的不可一世,最后不也是没能将皇位顺利地传到自己的儿子手里。高殷登基之后才没几个月,就被高演以一场乾明政变给干掉了。
自此以后,齐国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