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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乱世 兰陵将相-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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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咸阳王斛律光的女儿。斛律家世代将相出生,位高权重,当初高湛让太子迎娶斛律光的女儿为妻便是为了拉拢斛律家。斛律光的长女乃是乐陵王高百年的王妃,高湛当年判乐陵王谋反诛杀高百年的时候,乐陵王妃在府上自尽身亡。以高湛猜忌的个性,甚至不惜反叛的牵连依旧要娶斛律光的女儿为太子妃,由此可见,斛律光的势力对于整个齐国有多么的重要。

    陆令萱不知如何和高纬解释太子妃的身份问题,而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太子妃并不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人,更别说是替换。

    因而陆令萱让高纬慎言,今后便不再提及换太子妃一事。

    其实高纬和斛律氏自成亲以来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他们两个的婚姻是尊堂所定好的,像极了政治联姻,并非他们二人所能决定的。

    高纬对她谈不上有多么喜欢,但也绝非到了讨厌的地步。

    若是说起来这齐国的宫室那么大,有多少好看的姑娘,若是高纬将来当上了皇帝,自然是不缺后妃的。从来帝王后妃可以有很多个,而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只有那么一个,斛律氏便是要当皇后的人。

    其实自从斛律家的姑娘嫁给高纬之后,这姑娘的言行举止,没有一项不合乎于礼制,她和高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也时常拜见皇帝皇后,甚至在东宫还有那么点一家之主的感觉,唯一让人不那么满意的便是这个姑娘平时不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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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丹蔻其一

    其实这个姑娘不爱说话也是有原因的。

    斛律家是高车族人,并非汉人,更不是鲜卑人,因而斛律氏对于汉语鲜卑语都有一些困惑,似乎不太能够听得懂。

    所以那姑娘完全可以说自己不怎么喜欢喝太子说话完全是因为两个民族的文化差异,但文化差异毕竟只是一个借口,没啥说服力的。

    斛律家辅佐齐国皇室高家三代人,若说这三代人的时光里,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熏陶其子孙后代依旧听不懂彼此之间的话术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自魏国普及汉化之后,虽然边疆六镇依旧顽强保留着鲜卑习俗,但是中原地区到底还是以汉语为主要通行语言。

    齐国既已立国一久,一直作为齐国最高统治者心腹重任的斛律家,若说不懂汉语约莫是不可能的。

    这姑娘是真心不想和高纬说话的,说什么好呢,她早就对此无话可说了,乃至于对于高湛他们一家人都无话可说。

    是了,这场婚姻本就是她自己所做不了主的,姻缘与她来说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甚至还未来得及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场婚姻是皇帝亲赐的旨意,她不过是一个弱势的女子,又岂敢不从。在高湛的淫威之下,又有几个女人胆敢不从,不从又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她想到了昔日文宣帝高洋的皇后李祖娥。

    一朝势落,虎落平阳被犬欺,李皇后最后的结局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最后乃至于家破人亡如果家破人亡是最终的宿命,那她一开始是如何选择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后事文人伶牙俐齿的评价罢了。

    她斛律氏不过是一介弱小的女子,所拥有的身份名号,乃至于眼下的地位也都是父母给的,她又有什么能力去和这命运相抗衡?

    所以她选择接受命运的安排,哪怕心生怨怼又能怎样,就像绝大多数北朝的女子一样,只能选择逆来顺受的命运。她的婚姻并不是自己的婚姻,她不想让父母担心难过或是会牵连到一些其他的高势力的关系。

    或许旁人是羡慕这个太子妃之位的,多少人想要都没有那个机会,而偏偏命运却送给了她推都推不掉。

    她知道这个位置上所拥有的并非快乐,亦或是长久的孤寂与无助,而她唯一能够象征性地和命运稍微抗衡一下的,便是每次见了高纬她都不怎么愿意说话。

    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她只不过比高纬大了三四岁,三四岁的年龄差可以隔阂了很多东西,加上女孩子成熟得本身就比男孩子要早。有些事她觉得幼稚,而高纬却乐此不疲,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除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之外,她确实已无话可说。

    她本就不是那种喜爱热闹的人,或许曾经喜欢过这个喧嚣嘈杂的世界,但那也毕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自从加入东宫册立为齐国太子妃之后,她的性子便越发的沉寂了。

    倘若有人稍微的了解她一点的,或是间接听闻过她的故事的人,便会明白,她其实是应当很讨厌高纬的。

    她不但讨厌高纬,更是对高湛恨之入骨,但她不能说,更不能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只因为她是斛律光的女儿,是将门之女,是为了嫁予太子为妻将来得以荣登后位的,她的身上带着斛律家一整族人的荣耀与安危,她将作为一根纽带将自己的家族与齐国皇室紧紧相连,来换取斛律家百年不变的累累军功和无上的荣耀。

    她别无选择。

    其实高湛也明白,齐国不能没有斛律光,他的皇位至少得先得到斛律家的认可。

    这是场共赢的婚姻,即便当时看来毫无劣势,而把家族安危全系于一女子的身上,本身便是最大的隐患。这个隐患很多年前斛律金和斛律光说过,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斛律氏本人知道,为了让她当上这个太子妃,她的父亲花了很多心思,但即便如今如愿以偿地登上了这太子妃的位置,她的心里依旧是讨厌高纬的,她讨厌高纬,更是憎恨高湛。

    因为她心里明白当今这太子妃的位置,背后却是许多人用鲜血的教训所换来的,因为她没有忘记她亲姐姐的死,究其原因,完全是因为高湛的猜忌和残忍。

    她姐姐的死,不过是高湛猜忌之心的一个陪葬。她的姐姐,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她的姐姐本是乐陵王高百年的王妃,当年孝昭帝高演死得突然,当时作为皇储的高百年尚且年幼无人辅佐,故为齐国别无选择只能将皇位传于孝昭帝高演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的齐国皇帝高湛,而落了势的高百年便被退封为乐陵王。

    其实不管高家那个人当皇帝,斛律家都是向着皇后之位而去的,目标就是作为北齐最大的外戚。然而被废的太子好歹也当过太子,当过太子的多少对于皇位有些威慑力,即便高百年还是个孩子。

    高湛认为自己为帝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因而即位之处便着手出掉了一切对于他巩固皇位位置有害的人,其中的一个就是乐陵王高百年,另一个便是和高湛从小一起长大的年纪相仿的侄子河南王高孝瑜,也就是兰陵王的大哥。

    河南王是在高纬和斛律氏大婚的那天晚上被高湛用毒酒毒死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对于这场婚姻的阴影是否源自于此。

    而斛律家能从叛逆乱党的名号下撇得一干二净,除了高湛忌惮斛律光的权势与军功之外,乐陵王妃的死,更像是为了整个斛律家的荣耀与安危。只有她死了,斛律家才能从造反谋逆的祸患中全身而退。

    所以她的姐姐最终选择了自尽从而换来了她现在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她的姐姐是一位贞烈的女子,她的死更像是一场为了爱情的赴约。

    她的姐姐是真心爱着高百年的,而她却一点都不喜欢高纬,高纬比之高百年实在是差得太多,因而她每次看见高纬的时候,都会没来由地想到自家已故的长姐,心中对于高纬他们家的厌恶便更深了几分。

    高纬每次去找她的时候,俩人除了日常的打招呼之外,她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也毫无共同兴趣点可言,她不过是尊崇那些书上所言的礼数罢了,她只不过在努力做好一个太子妃而非高纬的妻子。

    她和高纬到底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心性本就藏不住事,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即便她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却依旧无法像那些经历了沧桑诸事的大人们藏得那般深沉。小孩子心性本就敏感,她的冷漠高纬约莫也猜到了几分,因而此刻才会找陆令萱说起想换媳妇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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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丹蔻其二

    陆令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齐国皇宫掖庭里一个小小的乳母,承蒙太子喜爱照顾得以位高如此。她本身在宫室里无权无势,因而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来进宫,多少还有些牵挂。

    她是完全不敢得罪斛律家的,至少现在不敢,周齐交战水深火热,齐国不能没有斛律光。

    因而他只能哄着高纬取乐道,“你要好看的姑娘皇宫里多得是,可是太子妃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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