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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从清都传回消息,听说徐之范又加官了,而自从秦天大夫进宫以后,便再无半点音讯。
我觉得这个没有音讯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我们大家在宫里都没人,自然没人来给我们带来消息。
不过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要是那种全齐国都知道的消息,那估计也是秦天大夫在宫里犯了什么大事了。
思念如同蔓草一般,泛滥蜿蜒,铺天盖地,浸透在晋阳城的每一寸草木里。
“阿画,你有没有想过。。。”
“阿兰,你看。。。”
阿画指了指街边孩童所玩之物,看得入神,似乎并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其实我想问他,如果当初他执意要和秦天一起入宫,哪也不去,秦天未必会不答应,情况会不会比现在要好一点。
如果秦天知道阿画现在被人欺负,那当初。
然而事实没有如果,阿画打断了我的话,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街边的孩子三五成群,手里执着编好的毡绳,玩着跳绳的游戏。
他们一边跳着一边数着数,一边喝彩着谁跳得最高。
“高末!”“高末!”“彩!”
耳畔传来孩子们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绳子荡过地上的浮尘一下子飞窜到天上,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一连十几个竟一个都没有断过。
我不觉想着,我和身边的人眼下的关系大概还不如这些孩童来的团结有默契,这人啊越是长大越不坦诚,大家心里都装着事反而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坦然了。
昔日在州兵营里,我时常也会看见阿画和周边的孩子一起在玩跳绳的游戏,别看阿画平时在军营里一副大人的样子,一和那些小孩一起玩的时候,就像一个名副其实的孩子一样。他们有的时候也会拉着秦天来数数。
不过更多的时候秦天都很忙没空陪他玩。
此刻的阿画看着那些小孩儿玩得高兴,大概也在回忆从前吧。
估计他自从到了中军帐里便再也没有玩过这类看起来很幼稚的游戏了。
“阿画,想玩儿就去玩吧。我又不走。”
我觉得这样白白地陷入回忆里不走并不是什么好事,因而怂恿阿画道。
阿画白了我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马上就要行冠礼了。”
“得了吧你,明明还早。”
“喂!和你说正经的。”阿画暗搓搓地把我拉过来,背对着那些小孩子,道,“他们当街欢呼高末,会不会有些不妥啊。”“绳子荡得高了可不就是高末了么,哪里不妥了。”我愣愣得,并没有明白阿画在说什么。
“你怎么脑子转不过弯儿啊!”阿画生气地跺了我一脚,道,“高末就是。。。”
“你想多了吧,不过是巧合而已。”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听完阿画所言的,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
画未深浅其四
春日的暖阳消融了漳水的冰雪,十里春风吹绿了茫茫青青草,滚滚河水蜿蜒过河畔高耸肃立的宫阙楼台。
春风扬起高台上悬挂的幔帐,一只铜雀于高台上凌空而起,舒展羽翼若风,像九天之下傲视群雄的一只楚凤。
见过它的人便都明白,这便是当年曹操击败袁绍后所建的铜雀台,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
而在巨大的铜雀所俯瞰的地方,漳河绵延流淌而过,将东西两城连为一体,便是齐国的都城邺城。
相传邺城最早始建于春秋齐桓公时期,到了东汉三国末,曹魏以邺城始建为都城,历经后赵、冉魏、前燕五胡十六国乱政时期的多次易主。到后来落在东魏大将高欢的手里便以此为根据地,经历了多年的战火,到了齐国建立作为齐国国都。
虽然邺城是齐国的国都,但是齐国的那几个皇帝没事就喜欢往晋阳跑而非乖乖地待在京都,许多重大决策都是在晋阳宫里下达的,不知邺城作为国都也没有觉得自己丢了颜面。
但邺城毕竟是邺城,作为国都依旧傲视群雄地站在东北的广袤大地上。
那日清晨,邺城宫室乾寿堂内,值班的宫女正在负责打扫清洁,突然看见一位妇人缓缓走进堂内。
这位妇人是这里的常客,按理说,此乃帝王休息议政之所,后宫之人是不得擅入的,但是那位刚进入乾寿堂的妇人大家却都认识。
“见过阿姊。”
那宫女向妇人微微行了礼,打完了招呼便拿着扫帚兀自干活去了。
那妇人有些上了年纪,至少要比这齐国后宫之中任何一位夫人年长许多,她来这齐宫掖庭已经有很多年了,却不是一般的宫女的身份。
她来到这宫中的时候也是无权无势的贫穷之人,那时似乎还是戴罪之身,而如今却似乎有着高人一等的权利和花不完的金钱。
此刻她穿着一件曲领中衣,着广袖齐肩的深衣,梳着低矮的发髻,在乾寿堂内随意翻看着。
乾寿堂并不算大,但是装饰得错落有致,转角处摆放着玲珑的宫灯,长架上摆满了新鲜的盆栽。这里有很多高湛平时所读的书籍信件和玩物,她就这么随意地翻看着,也没有人上前阻止,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半响,她翻阅完,冲着最近的一个宫女问道,“陛下还没有回来吗?”
“禀阿姊,陛下最近都住在晋阳宫里,不知何时回来。”
那宫女微微向她行了一个万福礼,便不再说话。
那位妇人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看便没有挪开眼,似乎她的身上有什么不太一样怪异的地方。她看了看这位宫女,又斜眼看了看其他的三位宫女,乾寿堂的宫女打扮的都差不多,不但穿着的衣饰相似,连梳的发髻都相似。
那妇人仔细地朝着她的发髻看了看,眉峰不觉地便收敛了起来,显示出满眼的不满。
“你这梳的是什么发型?”那妇人问道。
被质问的宫女不觉慌了神,低下身子道,“禀阿姊,这是最近宫里最流行的假髻。”
“假髻?”
那妇人看了看那假髻,两边各有一个翼,像飞鸟的两个翅膀,那些宫女这般梳着头发,使假髻微微倾斜到了左边,这种发髻在邺城的宫室中的确很是流行。
和她对话的那个宫女正巧垂下的假髻对着西面,因而鸟的中心正对南方,这位妇人突然就领悟到了刚才觉得古怪的原因,倒并非是因为这飞鸟形状的假髻有何不妥。
就好像大厦将倾,危险会从西面而来,而西面正是周国所在的地方。
那妇人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明明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思量,便打发了宫女各干各的工作。
“阿姊~阿姊~”
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紫宫一路奔驰而来,二话不说跑进乾寿堂抱住那妇人的衣裙。
“阿姊阿姊,仁纲不要这个媳妇,仁纲想换一个。”
“瞎说!”
那小男孩衣着华丽,绯衣金带,还束了一个白玉雕琢而成的发冠,他扯着那位妇人的衣裙似乎在求情。
但凡在这宫里供职的宫女詹士都认识他,他便是齐国当今的太子高纬,而他所抱着的那位妇人便是太子的乳母陆令萱,宫人都称其为陆姊姊。
高纬是陆令萱一手带大的,早在高纬刚刚出生的时候,陆令萱便是他的乳母。那时候高湛还没当上皇帝,齐国的天下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她的丈夫因谋反被杀,她作为罪妇被安排到长广王的府上,当时的长广王妃当今的胡皇后非常喜欢她,那时正值王妃生产,因而留她在身边当世子的乳母。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前些天她刚向陛下奏请,让自己的儿子留在高纬身边侍奉,这些年她在高纬身上所花的心思,不知道是自己孩子身上的几倍,对于太子的感情更是胜过了自己的儿子。
高纬虽说是太子,却不得父母的疼爱,胡皇后有了高俨之后便会时常忘了还有这么个太子的存在,因为高俨聪明伶俐,而相比较之下就显得高纬反应迟钝不好学习。
因为不得父母的喜爱,相比较乳母而言,陆令萱对他自然是溺爱了一些,想着高纬毕竟还小,虽然贵为太子有的时候还是喜欢耍一些小孩子脾气,导致的后果便是高纬越来越无度,越来越无理取闹。
比如此刻他不惜满宫室找陆令萱,就是为了换一个媳妇。
若是别的要求她便也应下了,而高纬这个要求她确实万万允诺不得的,因为高纬的媳妇,当今太子妃乃是当朝德高望重的咸阳王斛律光的女儿。斛律家世代将相出生,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