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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里那么多人,其实要见到阿画挺难的,而阿画作为秦天的亲传徒弟,自然而然成为军医监中最年轻的干将。
秦天其实在整个齐国的医术都是挺有担当的,像他之前在并州州兵营里供职,如果是其他将士想要找他看病,至少也得排队提前打招呼。
至于秦天为什么没有像徐之才、徐之范那般有名,我想大概是这两位平时所能得到的八卦比较多,因而焦点也比较多。
而我来中军那么久,却从未听说过阿画的名字,我只听手下说起,那个新来的小医官不知好歹,竟然得罪了邱校尉。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人,是不是阿画。
那天晚上,我背着新买的干肉、羊酪准备回去充作军粮慰劳兄弟们的。突然间就看见前面有个瘦瘦弱弱的孩子一个人默默地走着,那背影那么眼熟,我敢笃定那个人肯定就是阿画,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干啥。
“喂!”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我以往和阿画打招呼的方式。
“你们有完没完!”
凌光一闪,那少年二话不说,拔开剑就指着我。
阿画平时出门是从来不带剑的,即便突厥压境的时候,他上晋阳城充其量也就带把匕首。
他对晋阳城那么熟悉,哪里需要拿剑防身。
更何况,阿画从来都是和自家兄弟一起上街的,而眼下他只有一个人。
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是被吓到了,眼睁睁地看着明晃晃的剑尖指在我脖子处,然后定眼一看,持剑的少年确实是阿画。
“阿画,是我。”我说。
“卫。。。你怎么在这儿。”阿画定了定神,见是我,默默把剑收回剑鞘里。
“我来晋阳城买东西啊。”我说着掰了一块肉干给他,就算他没拿剑指着我我也能觉得他心情不好。
他也没有因为拿剑指着我而不好意思,阿画接过肉块,却没有吃,他默默地看了肉块很久,突然抬头问我。
“你在中军过得好吗?”
我想了想,自己的处境还真算不上好。
除了军饷比以前高了之外,感觉周围的士卒们和自己都不是一条心,以前虽然也经常和阳世深他们花样作死,但是打打骂骂总归觉得大家彼此都靠的挺近的,大多都没有隐瞒什么。
比如阳世深如果说他明天要揍某个家伙,他就绝对不会留到后天。
而我现在的感觉多是,虽然中军骑兵营里我所管辖的那些士卒们表面上待我不错,客客气气的,而实际上总觉得隔阂着什么,好像手下的人并不是真心归附于我,也并不完全听我号令,只不过碍于一个形式罢了,这让我有时觉得挺沮丧的,但是又找不到他们的茬。
果果说我这个头儿当得完全没有头儿的样子,我想想也是,我越想越怀念当年跟着尉相愿的日子,不知相愿将军这些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和阿画继续漫无目的地在晋阳的大街上走着,我看他既不想回营,也不想在原地呆着。
我和阿画分开的时间不长,可是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画平时是最喜欢吃肉的,而他这次却没有吃了肉干,而是默默地还给了我。
晋阳城里有骑马巡逻的卫士,也有出来采购放松的士卒,而我和阿画走着走着,就被两个高大的鲜卑索虏给拦下了。
说他们是索虏呢是因为这两大汉长得相当粗狂,脸上还胡子拉碴的挂着肉末,一看就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汉子。
看到这样的人我不免有些紧张,和他们相比我和阿画实在是太弱势了,不觉便暗自mo了摸环首刀以防不测。
那大汉盯了盯我,吊儿郎当地走到阿画面前,道,“你上次说的白尾鹿茸可有弄到,我家大人还等着服药呢。”
白尾鹿茸?那是什么?
却见阿画脸色及其难看,道,“小的只是一介军医,军中不过常备一些止血防疫的药物,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鹿茸?”
“你是医官,有病不找你找谁?”那大汉一脸怒色,抱着刀横在胸前。
“那病又死不了人的,况且军中那么多伤员要救治,你们何必。。。”
“少给老子那么多废话,我管你忙不忙,老子只知道有病得治,有病就得找军医,我们好歹也是一个营的,你敢说不给我们治?”
那大汉咄咄逼人,我觉着阿画今天是走不掉了的样子。
“不过是个小小的医奴,还如此自命清高,也不看看自己兜里那么点军饷是谁给的。”
那大汉一脸的不削地瞅着我和阿画,那样子就像我们欠了他钱一样,说道。
“要不是老子看得起你,就你这态度,老子也早就去大将军哪里革了你的职了!”
“你说谁是医奴?!”听完此话我火一下子上来了,分分钟就想冲上去理论。且不说他所言的大将军是不是指任城王,单说这大将军作为一军主帅,尤其是可以随意听信小兵空口无凭的话的,况且。
“你妈说谁是医奴!”
“医籍本就是贱奴,还要老子给他脸是不?”
那大汉不屑地瞅了我一眼,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是气势上明显怂了怂,人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大概是我气势上盛了点,但我是真怒。阿画暗暗地拉了拉我的袖子表示我还是算了。
我想阿画怎么和果果一眼,每次都是不想惹事,不想生非,却不明白有些事有些人你不去惹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来惹你。“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去找那什么鹿茸来,为了那么点鹿茸,把你那些军饷都花完也抵不上啊!”
我瞪着那两个鲜卑汉子,而话却是对着阿画说的。说起来我和这两个索虏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拔出环首刀,像阿画刚才指着我一眼指着这两个鲜卑汉子。
虽然我觉得,就我和阿画我俩这小身板,撞人都不一定会疼的架势,突然间就明白阿画刚才一个条件反射拿剑指着我是有原因的了。
即便打不过,架势一定要足!说不定可以唬住,乘机开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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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未深浅其二
说到底我和阿画都是汉人,在他们鲜卑横立的北方,尤其是军营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们鲜卑从未真心服过汉人,即便孝文帝汉化改革,即便当年高敖曹都把他们揍成那样了,他们也未必真心看得起汉人。
政权在手,他老高家到底是汉人还是鲜卑还有待考量呢。
那大汉见我这个架势不觉打量了我几眼,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复杂,一边暗搓搓地嘲讽道,“看你俩长得如此细皮嫩肉的,在军营里肯定没少被疼爱吧,何不让兄弟几个快活快活,万一爷们高兴,还可以免了你们鹿茸的钱。”
赤裸裸的侮辱,绝对是赤裸裸的侮辱。
这话阿画一听就懂了,我却还想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阿画顿时就火了,我觉得他整个人都炸毛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虽然炸毛的阿画充其量也就是只小兔子,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任何一个男的听到这话都挺受不了的,虽然这种话在都是大老爷们的军营里貌似还挺常见的。
阿画虽然年纪尚小,但怎么说也是雄性动物,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说他娘炮,更何况方才所言不知比娘炮一词高上不知道几个等级了,顿时便拔了佩剑双手握剑,做出一副随时可以出击砍死你的架势。
炸毛的小兔子也是很吓人的。
而我满脑子却都在那句“细皮嫩肉”上,不觉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连续几个月风里来雨里去的,尘沙满面阳光惨烈,忙起来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明明皮肤已经粗糙得和砂粒一样,居然有生之年还可以被称为“细皮嫩肉”!这帮人是多久没见过稍微水灵一点的妹子了。
突然便对这帮索虏的生活质量表示同情。
我不觉想了下,如果兰陵王殿下现在在此处的话,他们就会觉得我和阿画是标准的糙汉了。不过若是殿下在他们还敢说此话,估计就得抱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觉悟了。毕竟我琢磨着,以殿下的性子,他俩估计活不过明天。
目前,在齐国境内,还没有人敢对殿下的长相提出过任何的质疑,而在周国境内,但凡对殿下的长相提出过质疑的人,大多已经被就近的齐军给解决掉了,虽然兰陵王殿下长得很好看是不争的事实。
大概还活着的,且平安无事的,也只有宇文宪那家伙了。
阿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