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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有那么多个儿子,而唯独他和宇文邕相依而生。
一晃那么多年,兄弟俩所走的路也是截然不同的,不知什么时候回忆便淡了,大概君臣有别,从宇文邕被推举为帝的那一刻起,似乎宇文宪和他所走的就是截然相反的道路。
自宇文邕登基为帝起,就有一种无形的张力在渐渐扯远了距离,宇文邕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帝王之气仿佛越发沉重了起来,让人不敢亵渎,到底是君臣有别。
他是万人之上的君主,一举一动关系着周国子民的安危,而自己,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藩王,自然无法和帝王比肩。
“毗贺突,你在想啥。”宇文邕见他微微发愣,问道。
宇文宪定了定神,恭敬道。
“臣弟在想,若是那日大冢宰没有下令收兵,臣说不定就可以拿下兰陵王了。”
提及那日邙山,唯独让宇文宪印象深刻的,不是邙山上滚滚红尘白骨,而是那个在夕阳下卸了一身光华的齐国少年。
“兰陵王?”
宇文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封号,在此之前,只闻齐国大将斛律光,段孝先之辈,这个兰陵王是新冒出来的?
“兰陵王高肃,字长恭,乃是齐国高澄的儿子。”宇文宪顿了顿,提及高澄,宇文邕总归是有点反应的。
当年高澄权利盛极一时,甚至连宇文泰都忌惮他三分,但高澄毕竟为人太过于傲慢,乃至惨死庖厨的刀刃之下,不得不说是咎由自取。而高澄之后,他那些个兄弟之中,竟难有可以代替他的人,因而才给了周国喘息的机会,以便东山再起。
据说杀死高澄的是一个梁国人。
而那个兰陵王就是高澄的儿子,不知道高澄的儿子是不是能与众不同些。
“你说的那个兰陵王,他很厉害吗?”宇文邕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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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彩韶澈其四
器彩韶澈其四
对于宇文邕的问题,宇文宪一时竟没有答上来,他想了很久,想到那日被高肃追着策马跑了邙山整整一圈,自己竟然没能找到还手的机会,便知这个少年其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让毗贺突如此心神不定之人,这个兰陵王一定很厉害咯?”宇文邕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便也猜到了七分,印象里能和宇文宪势均力敌的貌似也没有几个人,看来他齐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弱,实乃卧虎藏龙啊。“此人比之斛律光,段孝先如何?”
“自然是比不上斛律光的。”宇文宪答道。
“那韦孝宽可否一战。”
“孝宽将军论战多是靠计谋,论武艺不相上下。”
“齐国没有那么好对付啊。”宇文邕一听便来了兴趣,“能让毗贺突如此称赞之人,此人一定与众不同,改天也要让朕见识一下。”
“臣弟不敢。”宇文宪听完此话,被吓得不轻,“眼下周齐交战,陛下若是要见此人,岂不是要御驾亲征了?”
一想到御驾亲征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周朝皇帝改立的太多,到了宇文邕这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若再有变数周朝安能长久。
况且,宇文护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出兵的,想到自己的几个哥哥无不是在宇文护的**下含恨而亡,若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只是自己目前羽翼尚未丰满,实力尚且不够,根本无法与宇文护抗衡,轻则废帝,重则丧命。
虽然传言不可说,但宇文邕知道,自己的哥哥们都是被宇文护害死的,当年连独孤信都命丧他手,自己又有几斤几两能与之抗衡呢。
一想到这里,宇文邕就觉得自己转给皇帝当得着实憋气,不觉胸闷起来。
他宇文邕何尝不想有一身雄才伟略,奈何现在处处受制于人,隐忍度日,真不知道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可是为了他那几个枉死的兄长,为了父亲打下的江山,他不得不和宇文护背地里较量着,哪怕随时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每一天。。。
想到这里,宇文邕觉得有些心烦,为何自己总是想这般消极的事,便随手拿起那版竹简继续看着。
竹简上的字弯弯曲曲难以辨认,宇文宪见他没有说话,瞥眼瞧见他所研究的竟是相马之术,不觉便来了兴趣。
宇文宪自由便对马这种生物情有独钟,对于相马之术自有自己独到的心得。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马,成群结队的马,犹如江河湖海一般奔涌翻滚而来,青青茫荡,岌岌白露,滚滚红尘像是从天而降。
他的父亲问他,毗贺突,你喜欢什么样的马,他指了指那匹花色的,道,“这匹,若是这匹,父亲一定能在千军万马中找到我。”
他至今还记得那时父亲高兴的样子,抱起他对手下说,“以后你们看见颜色花杂的马,都留下,那是我儿子的。”
多少年的往事突然间漫过心头,突如其来让他微微一愣。
“陛下何时也学起这相马之术来了。”他愣了愣,将话题拉回现实。
他记得宇文邕平时不怎么修习马术的,宇文邕是周朝的皇帝,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平时怕是连根鬃毛都摸不到,竟也会有兴趣看这相马之术。
“怎么,朕就不能看看吗?”宇文邕瞥了他一眼,“长途奔袭靠得最重要的就是马的体力,齐军主力多是骑兵,若想一路过黄河,驰骋齐境八百余力,除了补给便是马匹的耐力,因而改良马匹是至关重要的。”
“兄长还需要操劳这些?莫不是想推行马政?”宇文宪看着他研究得认真,觉得眼前之人变得越发陌生了。
这些年他越来越看不清宇文邕,这家伙把自己藏得太深了,乃至于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不表现在脸上,对人永远都是面具式的恭敬,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他不知道宇文邕是否真的如所见的这般无所作为,又或者他本就乐于这种泰然无事受制于人的生活,这是这些年来自己越发被人拒之门外了。
他走不进宇文邕的世界,那么多年。
“马政倒是不必了,关中连年的灾荒,怕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去喂马。你此次归来,对于齐军,可有对策?”
宇文护攻伐洛阳未果,损失惨重,战败而归,皇帝非但没有惩罚,反而还宽慰了他几句。
可见这周军征战之事,向来是宇文护说了算,他手里握有兵权,皇帝是做不了主的。
而眼下皇帝突然问自己对于战略的规划,宇文宪心头一紧,弥罗突此举,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齐军彪悍,光是一个段韶靠着北邙山地形陡坡就兵不血刃地伤了我军众多将士,且王将军都死于斛律光的箭下,要想再一次以此规模伐齐,基本上是不太可能。”
“依臣弟来看,伐齐得另辟门襟。”
“毗贺突有何高见呢。”宇文邕笑了笑,等着他说下去。
“臣弟昨夜听术士反馈,说是东北部的天象有变,恰是晋阳的方向,所以臣弟觉得齐国或有易主之变。臣弟听安插在晋阳城的弟兄们提起过,说高湛对于天相变化最是深信不疑,齐国一旦内乱,我们再下手也不迟。”
“你这,莫不是和韦孝宽学的吧。”宇文邕不知道他们在齐国安插了多少眼线,一旦齐国有所异动,这些眼线便是顺水推舟的棋子。
而且高湛这人,最愿意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了。
“韦将军的计谋,臣弟又能学得多少,陛下谬赞了。”宇文宪回答得很恭敬,丝毫没提自己的半分功劳,宇文邕觉得此计甚妙,可能比起千军万马都要有用。而眼下对于宇文宪试探不出什么,便顺手让他退下了。
“陛下。”
宫人送上了新鲜的果子,都是长安郊外新摘的,果香盈室。
那宫人抬头望了一眼宇文宪离开的影子,玲珑环佩叮当作响。
他低头在宇文邕的耳边耳语道。
“陛下,宇文宪,是宇文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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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未深浅其一
我记得河清末年的有天晚上,我刚从营地回到住的地方,正巧遇上阿画来附近治病。
说起来,自洛阳一别往后便很少见到阿画了,我只知道他也来了中军帐,说起来时间还和我差不多。
中军帐里那么多人,其实要见到阿画挺难的,而阿画作为秦天的亲传徒弟,自然而然成为军医监中最年轻的干将。
秦天其实在整个齐国的医术都是挺有担当的,像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