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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没有理我,而是转头便和众人揶揄起来。
“哎嘿,我还真见过!”阿蛮又摇了摇手里的那串铜钱,一副旗开得胜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议论我,说起来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议论上头真的好嘛,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客气还是咋地了?
不是,等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相好的在哪里,你们知道的能否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你们都不知道吧。”阿蛮一脸神神秘秘地,“卫屯长有颗蓝宝石戒指,可是宝贝了,从来不离身的,不是女人送的还会是什么?卫屯长你说是吧。”
阿蛮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一边一手扔了铜钱串子就想往我怀里摸戒指。
“喂,你干嘛!”我被他的动作吓到,先前便对他有所防备,没想到此人跟是随意行事,当场便后退了一步,一手护着衣襟道。
“你就说有没有吧。”阿蛮见没有得逞,所幸抱着双臂看着我,众人见这架势一再起哄,大有威逼的架势。
我看这长城也是别想修了。
我自然是敌不过那么多人的,还是自家兄弟。而我此刻所想的,只有一个疑问,阿蛮是怎么知道蓝宝石戒指的事情的?这家伙居然暗中调查我!
诚如他们所言,门牙的戒指我一直随身所带,一般都不离身的,唯一会拿下来大概也是洗澡的时候。况且军营里地方狭小,洗澡都是大通的澡堂子,衣服裤子大多放在一起,那个阿蛮不会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偷翻我东西了吧。即便是偷翻,那枚戒指也多少值点银子,他为什么不直接拿走,他的目的并不是钱?他既然不是为了钱,又为何要调查我,那个家伙是什么来路,他到底想干嘛?
“有是有,不过。。。”我一脸警觉地看着阿蛮,不过那家伙貌似浑然不觉的样子,脸上的勾笑更深了几分。
“彩!”“彩!”
周围的士卒们一阵欢呼,更有叫好声不绝于耳。
“老大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那个小兵那胳膊肘捅了捅我道。
“老大,我们啥时候能喝上喜酒?”
“咋了,你还想喝老大的喜酒?你不知道娶新娘子的时候都要先把新郎家里人打一顿的嘛,我看先把你小子揍一顿好了。”那老兵揶揄他道。
“别介啊,这是喜事啊,被打我也乐意。”
“我看要打也轮不上你啊,哈哈。”
“喂,够了!”我看他们聊得很爽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威信全无,于是瞪了眼睛道,“都给我滚去修城墙去!还喝喜酒呢!今天晚上还想不想准时歇工了?”我白了他们一眼,道,“确实有那么一枚戒指,不过那是我兄弟的,才不是什么相好的。”
“哎,原来老大你好这一口啊?”
“滚你丫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报屯长!”
正当我琢磨着怎么教训这帮臭小子的时候,有一士卒来报,一脸严肃地正声说道。
“报屯长,西南方向的城墙下面发现一窝刺猬,该如何处置?”
“一窝刺猬?”
正当我郁闷为什么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来禀报我的时候,却见阿蛮正声说道。
“当然是全部杀了,那来上交给陛下了?”
“一窝刺猬,为何要全杀了?还要上交给陛下?”
我觉得阿蛮是不是疯了,这刺猬在城墙里打洞驻窝,虽然坏了城墙的根基其实也并非错事,全部杀了倒还情有可原,但上交给陛下算什么事?
我原本以为,按照兰陵王殿下的思路,遇上这种刺猬一类的小动物,多是放跑了事,齐国向佛本就是以慈悲为怀,像这种小动物的性命取之又有何用呢。
如果你说刺猬皮有医用价值,刺猬肉吃了强身健体,或许我可以理解杀两只拿回来给阿画研究研究,或是给将士们解解馋,这都情有可原。
可上交给陛下又是什么情况,皇宫里应该向来不缺乏山珍海味,珍贵药材的才对。
“卫屯长,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
阿蛮挥挥手遣退了报信的小兵,大有按照其意思来绝不会吃亏的架势,看得我一阵发毛,这营里到底谁是老大啊,你这家伙要反啊。
却见阿蛮一本正经地说道,“阿蛮也是听人传言,说是陛下前些日子常常做梦,每次都梦到不太好的东西。有此梦见一只大刺猬攻打下了邺城,将士们都拦不住,因而陛下觉得此乃不祥之兆,下令全国都要诛杀刺猬。”
阿蛮定了定,道,“卫屯长,现在我们在城墙下面挖出了刺猬窝,若是陛下知道了,是不是也该说此乃大不详呢?”
我又想到了当年高湛亲手杀死亲侄子高孝瑜的传闻,越发觉得这家伙是完全有可能因为一只刺猬而砍死我的。
“一只刺猬而已,不至于吧。”“还不只是这样。”阿蛮义正言辞道,“一只刺猬而已,可陛下偏偏就信了。陛下还信,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当今太子名讳纬,可不就是猥么?况且,天下人都知道,当今陛下最喜欢的是他和胡皇后所生的小儿子,冷落太子已经很久了。太子虽然是亲生的,但到底比不过小皇子聪明,这小皇子所用的器物,无论品相,规格,都和太子相差无几,这不就是摆明着,陛下心里偏向着谁?这换太子的事啊,是迟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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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彩韶澈其三
百里麦芒,十里春风,长安郊外的石榴花开了一片。
有一穿着玄色衣裳的少年打马从长安而过,路过建章故里,不觉勒住马绳遥望了一番。
此处本是大汉王朝的屯兵之所,那年千军万马从建章营而过,那年一位伟大的帝王在此建立起了巨大威武的宫阙,那些年波澜壮阔的史篇都散落在回忆里,而到如今却是什么都没留下。
少年稀疏的马蹄落在建章旧址凌乱的残垣断壁上,从瓦当残片间踏过青青浅草,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那个巨大的宫殿。
相传当年长安城建造的时候,其高耸的围墙是以北斗七星的样式而造的,就像两条交错的巨龙,卧于咸阳原之上。
少年策马从巨龙鳞爪分明间而过,不久便到了青砖黛瓦的宫殿旁。
长安城已经不像它刚建立时那么漂亮了,乱世浮沉,久经沧桑,故里长安的梦都有些斑驳了。雨水落在太液池苍凉的巨鲸石上,寥落了浮萍,也诉不尽几百年的过往。
几百年的长安城里风雨飘摇,孤烟而过,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几百年间汉家宫阙外,兆止兵戈,铁马纵横。
几百年匆匆而过,南北乱世纷争,最后一位带有匈奴血统的鲜卑族人在故汉未央宫室上新建了另一个宫室。
那宫阙比之未央长乐二宫,确实小气太多。
那人禅让了西魏帝位,改国号周,定都长安。
少年的马蹄声阵阵,踏过五陵原上飘摇的落叶,带着一身萧索来到宫室时。
那位穿着一身玄色青龙长袍的帝王,正在翻阅先人遗留下来的简章。
竹简的缎带都有些破裂了,发黄的竹板上有些字迹甚至都很难辨认。
若是平时,陛下最喜欢看的无非是一些养生延年之术,或是念诵佛经。
据说周国大冢宰就很喜欢佛经,经常找人来念叨着,因此当今圣上,为孝敬母亲,经常会邀请大冢宰进宫给太后念上几段佛经,以示虔诚。
而当今圣上现在所看的,却是一部相马之术。
少年微微颔了首,以汉家之礼拜见圣上。
宇文邕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毗贺突,自你从邙山回来,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到现在都没能释怀么?”
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简,说得淡然。“输给斛律光,也不算输的太难看。”
“臣弟还没来得及和斛律光正面交锋呢。”被称为毗贺突的少年鼓着一张包子脸,没了战场上的凌冽,倒有几分可爱。
宇文邕见他站在离自己十米开完,恭恭敬敬地答话,不觉敛了敛眉,向他摆摆手道。
“过来说话,你我兄弟何时这么生分了。”
宇文宪提着衣裳,恭谨地在宇文邕身边的榻垫上坐了下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宇文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默默地就变得如此生分了。时光如梭,仿佛抬眼间还是昨日年少时分一起寄居在别人家里的时候,那个时候,父亲在忙着战争生死未卜,能相依为靠的就只有他和他的四哥。
宇文泰有那么多个儿子,而唯独他和宇文邕相依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