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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软怕硬!成天就知道和和士开这个佞臣在一起花天酒地的,成天就知道变着法子的寻欢作乐,还不许人说,说了就是猜忌就是要造反,也不关心边境隐患国家大事。
人家北周这么大的架子,还眼巴巴地打算把人家老母送回去讨好人家,真不知道陛下咋想的。
就知道欺负自己,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替谁守江山,碰上这么一个软弱的陛下就特别想证明自己其实还是个将才,我高长恭明明很有用的,至少比起斛律明月家的几个公子哥要强!自己明明有很刻苦很努力地研习兵书专研军法,怎么就不是将才了,怎么就不是将才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军帐的帆布上暖洋洋的,才是大早上军帐外面就开始吵吵嚷嚷的,仔细听却又听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到底在吵啥,高肃皱了皱眉头,嚷了一声。
“相愿。外面何事这么吵?”
被唤作相愿的将军听闻跑来拉开了帐门,见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随即恢复如初,回答道。
“殿下,是白虹贯日。”
。
。
话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虹贯日,那种奇境当真罕见。
额,其实也不是很罕见啦,天保年间就有过一次,主要是像河清三年的那场那么清晰的白虹贯日确实是很少见的。
军医里的所有的人,包括像阿画这种半大的小孩子,哪怕是平时深居简出的秦天大夫都仰着头在仰望天象,顺便对着太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道白虹环着太阳,通过光影的反射,形成两个巨大的光环,横贯而不通达,堪称奇景。
其实我知道大约是因为阳光和雨水的反射而形成的这个样子,加上之前太原地区下了快半个多月的特大暴雨,形成白虹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要形成这个样子也是很罕见的了。
不过统治者们非说是因为上天不满皇帝的德行所以才会出现诸如白虹贯日,陨石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非得斋戒祷告祭祀泼水什么的,我就很匪夷所思了。
距离上一次出现白虹贯日的时间具体是多久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听尉相愿说,出现此等天象并不是什么好事。
到底是怎么个不好法呢,我没什么概念。
“唉!你听说了嘛。”阿画遮着眼睛看着太阳,一边不觉拉了拉我的袖子。
“啊?”我本在一本正经地围观太阳,被他这么一拉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次邺城出现白虹贯日的时候,邺城,死了很多人呐。你不知道嘛?”
阿画虽然是我们这些人里年纪最小的,但他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自然知道的国家大事也比我们多一些。一些皇家的家事,天下的局势,军营的斗争,边关的战事,自然也知道得比我们多些。我们大多进军营也没几年,知道的自然没有阿画多。
阿画自然知道好几年前的事,大约也是印象太深刻的关系,所以记忆犹新,有的时候我挺佩服阿画的记忆里的,尤其是要记住那么多种药材的样子名字使用方法药效什么的,还得记着天下局势的发展,要我这些我早就忘了。
话说我真的没有去过齐国清都邺城,传闻邺城是曹操所建的建得和龟一样。
话说身处乱世,其实每年都会死很多人的,所以阿画说的那年邺城死了很多人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冲击力。我急于想知道,尉相愿说的白虹贯日很可怕的谣言是不是真的,就随口回了句。
“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听阿画的语气显然这货很是诧异,我心想我不知道怎么了,我那时候又不是齐国人,又没来齐国,我不知道很正常的嘛。
“你居然不知道,就是那个元家。。。”阿画的声音小了下去,小到都要贴到耳朵边上才能听清。
她依稀提到了元家,元家,我好像记起来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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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贯日其二
元家,说起元家,其实大家早有耳闻了,这次不说是拓跋家改的姓什么的了。
说起元家,我依稀记得天保那年的齐国国都邺城,确实发生了惨绝人寰的灭族事件,只要是和元家牵扯得上那么一丁点关系的人,统统都死于非命,而且一死就是死全家。
据说是泯灭人性的杀戮,连元家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没有放过,唯一逃过的,就是和高家有着亲家关系的几家人家,最后也都兀自地改了姓氏,声明和元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事一直忌讳莫深,很少被人提起,但是但凡经历过的百姓对此事都是记忆犹新,心知肚明,哪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忘记。
而且此事毕竟印象深刻,当时被诛杀的元氏族人,死后的尸体来不及处理也没有敢处理身后之事。最后都被抛入漳河,漳河之水一度被染成赤红色,根本无法饮用,即便是一年以后,去漳河捕鱼的渔夫,偶尔也会打到那么几条腹中留有人的指骨的鱼。那个时候,邺城的黔首百姓一度不敢吃漳河产的鱼,邺城的鱼价一度低迷了好久,两三枚常平五铢就可以换十条鱼,打破了邺城鱼价的历史新低,所以我印象深刻。
话说高家当年,也是仗着北魏元氏,扶持傀儡皇帝禅让登基为帝的。东魏的那些年,立元善见为帝,文襄皇帝亦是娶了北魏冯翎公主为妻。这些年来,高家对元氏一直相敬如宾,不过到底是成王败寇,元家的日子,寄人篱下,约莫也是不太好过的吧。
所以到了天保末年的时候,高洋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而元家留着始终是个祸患,指不定那天东山再起,不如所幸撕破脸皮,拉下虚伪,彻彻底底地屠了一把,当真是丧心病狂。
我不知道高洋此人是怎么做到一边信佛一边大肆杀戮的,杀完继续去寺里信佛的,但他的残暴也是人间少有的,不提也罢。
所以说高洋其实很早就想杀元家灭口了,啊不对,帮太子铺平道路,往后登基为帝的时候也好名正言顺,少了点阻碍。
白虹贯日只是个借口,只是借着祥瑞之名行杀戮之事而已。其实这天下的很多谶语,大多是有心人自己编造的,不过是统治者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而已,所谓帝王之术大抵有些时候要靠着这种小伎俩来收买人心,毕竟百姓们不会有人闲得没事去查查这事的来龙去脉真伪性。话有谁回来了,就算要查也无从查起啊。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小孩子们口中唱的童谣么,暗示一些诸如文襄皇帝要挂之类的谶语,大抵也是有些有心人士教他们说的。
虽然文襄皇帝的命案即便到了现在都是疑点重重的,仔细推敲就会发现疑点重重的。不过再疑点重重也和我们这些小兵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也没那个闲工夫和脑容量去仔细研究,话说即便想研究,这里面的一些细节之事,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兵可以知道的。
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阿画见我没怎么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显然一脸的不乐意。
我瞥了一眼他的小情绪,兀自地看白虹去了。
这么一瞥却瞥到了那个刚从帐子里出来的人,显然是刚睡醒尚未梳洗就跑出来看热闹,只是懒懒地披了一件外衣,一头青丝尚未梳起,只是温顺地垂在肩膀上。
我看得愣了愣神,就这么一瞬间呆住了。
“咦,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画的反应比我快半拍,已经蹦跶着跑过去嘘寒问暖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殿下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瞬间被惊艳的感觉。虽说高家的男子各个样貌出众,但能像殿下这般的,着实少见。那个瞬间,似乎所有的花草都安然失色。
我静静地看着他和阿画聊天,也忘了看白虹,只是一个劲地望着他。
如此轻装便服,完全没了平日里将军的肃穆之情,倒有一点亲切之感。其实说到底兰陵殿下也和我们大家一样,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少年。
他明明还是如此的年少,其他皇亲国戚在他这般的年纪约莫还在享受着荣华富贵,他却早早地来到军营受苦了。如此年少,却要肩负起比我们更重的使命,乃至于号令整个军营。如此年号却要总揽大局,以天下安危为己任。
这样的兰陵殿下会不会觉得累呢,会不会有控制不了全局的无力感呢,会不会。
也只是一瞬间的心疼,我觉得我心疼地毫无任何理由,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他呢,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好沮丧?
“阿兰?你怎么了?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