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都知道河南王是个忌讳的名字,河南王作为殿下的长兄,当初仰仗着和高湛的关系在齐国混得风生水起的。可到最后还不是留个溺水而亡的结局。当初事情的真相呢?谁又知道呢?
而如今,河间王以同样的名义入狱,难道让殿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兄长重蹈覆辙么?
“卫兰!休得再提此事,以你方才的言论,我完全可以将你治罪!”
“你不相信我?”我看着尉相愿,他居然不信我。
人贱言微啊,尉相愿是谁,他可是兰陵王的副将,而我又是谁呢,凭什么和人家将军争执?
我不过是一个靠着斛律将军的怜悯,得以在军中苟延残喘的卑贱的汉人罢了。
或许尉相愿愿意和我说话,已经是因为他平易近人的原因了,若是换作中军帐中的那几个家伙,比如邱宇,大概是连理我的时间都不会给吧。
“尉相愿!是不是因为我是汉人,所以你不信我?”
“这和你是不是汉人没有关系!”
尉相愿扔了护腕向我吼道,他平时很少发飙,此刻却是气得连眼珠子都鼓起了三分!
“卫兰,你要是活腻了想死就说一声!在此军营扰乱军心,其罪可诛!来人!”
尉相愿大喝一声道,却让人摸不清是真的还是吓唬人的。
在边上打杂的陆尘愣了一秒,见其他兄弟都没啥动静,尉相愿又怒不可歇的样子,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将我拖下去得了。
“我死了没有关系!你不信我也没有关系!若是河间王真的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和殿下交代!”
我被陆尘拖着,挣扎着还是朝着尉相愿回瞪了回去。
“你怀疑我别有用心,我还怀疑你隐瞒不报,是不是宇文宪派来的细作呢!”
“你他妈说谁是细作!”
“尉老大,息怒息怒。”阳世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横打抱住了尉相愿的腰。也多亏着阳世深人高马大,不然以他那架势,估计没准能把我活吞了。
那两个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弟兄约莫也被吓傻了,半响才想起来似乎应该去通知军医以防不测,瞬间便溜得没影了。
陆尘见没人帮忙又怕我惹事,只能将我半拖半拽地尽可能地远离尉相愿。
最后的形式就是我俩谁也够不着谁,场面一度很尴尬。
其实我也不想和尉相愿正面杠的,你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卫兰我告诉你!”尉相愿伸出食指指着我,说,“你要觉得不满你大可走人啊!我不拦着你!你就是投靠宇文宪我也不拦着你!但是别让我听见你在军营里说皇帝下令诛杀河间王这种大逆不道影响士气的话!”
“你说谁?谁要杀孝琬?”
朔风吹得军帐的麻布噗噗地响,方才还嚷嚷着要怎么怎么样的尉相愿瞬间便不吱声了。
阳世深和陆尘同时回头看向那个声音响起来的地方,看见姜寂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的背后是冷漠得一脸冰霜的高肃。
。
阿画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蹲在兰陵王军帐前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尉相愿和卫兰两个人。
“喂。”阿画走过去,伸出脚来踹了踹他们两个,“我说你们两个啥情况,傻啦?”
尉相愿看了看阿画,又看了看我,答曰,“殿下说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阿画蹲下来瞅了瞅尉相愿,又瞅了瞅我,道:“昨天才歼灭了一小节突厥部队,好久都没打胜仗了,大家都在欢腾呢,你俩为何一脸闷闷不乐的。”
阿画说此话的时候,连呼吸中都带着那么一丝熏肉细腻的肉沫气味,很显然若不是被人喊来,这家伙一定在大口吃肉的状态。
真好啊,在军营里吃肉,可不就是打了胜仗了么。
我瞅了瞅尉相愿,道。“怪他。”
“我说卫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尉相愿一脸我他妈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的表情瞅着我,瞅着我和阿画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怎么傻了我,总比你一上来就打算杀人灭口要强。”我一脸鄙视地怼了回去。
尉相愿语塞,大概考虑到作为一个首长如此被小喽啰怼很没面子,但还是考虑到他作为一个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的首长的自我修养,还是示意我和阿画在原地乖乖蹲好,来给我理一理其中的逻辑关系。
“那啥,你们两个要吵架能不能换个地方。”阿画指了指旁边灯火忽明忽暗的军帐,其实大家都不知道高肃此刻究竟在干嘛,不过多半心里不太好受吧。
尉相愿想了想,道,“阿兰啊,即便你让殿下去邺城,也救不回高孝琬的。”
“为何,总要有一试的吧。”
“你不明白的。”尉相愿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为人将相者最忌讳的是什么?是功高震主。且不说殿下现在能不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单说殿下手中确实掌握了一部分的兵权,就足以让人忌惮了。”
“你也知道河间王当年一案,殿下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高孝瑜可是他大哥啊,高湛诛杀高孝瑜的时候,可是在他儿子的婚宴上,当着他们几个兄弟的面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河南王当年的势力,可谓是半边天,甚至传闻说河南诸地只知河南王而不知有陛下。你说高孝瑜深得人心,这未必是一件好事。高湛当年可不就是扣上了谋反的帽子,多少人因为高孝瑜的牵连入狱,更不用说他的几个弟弟。殿下是个明白人,知道有些嫌能逼择逼。你说现在高湛还用得到兰陵王,若他那天觉得兰陵王这位子有人可以代替了,有人打仗比咋们家殿下更厉害。你说他还会留着兰陵王嘛?”
尉相愿说此话的时候,倒是灭了自己几分威风,他也不提陛下了,只说是高湛,显然言下之意他对高湛也并非那么认同。
我和阿画听得一愣一愣的,道是你们官宦人家,套路真深。这种时候别说是救人了,就算是帮着高孝琬说句话,也怕被有心之人打成同伙。
难怪殿下之前总说尉相愿是个明白人,以他的情商当真在我们大多数人之上。
“相愿说得有道理啊。”阿画和我面面相觑,“唉唉你知不知道西汉的武帝诛杀李陵全家的时候,就因为司马迁替李陵说了几句好话,就把司马迁办了。我看这种类似的事啊,咋们的陛下干得出来,他可不比汉武帝圣明到哪里去。”阿画捅捅我,应付着尉相愿道。
我默默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读的书多,咋们的陛下怎么能和汉武帝比,他李陵可是降将,指不定泄露多少汉军机密。司马迁给他打包票说他是诈降,可是他倒好,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要我是武帝我也杀他。可是高孝琬一没偷而没抢的,也没什么证据说他私通周国的,我看他高湛倒是想杀就杀,也没见过他对周军凶悍一点,敢情全都用来折腾自己家人了。”
“我那还不是。”见我如此说,阿画一时语塞,想要狡辩却不知从何说起,不觉声音低落了下去,“秦天让我多读一些兵书的。。。”
“你俩也别一知半解读书了。”尉相愿瞅着灯光闪烁的帐子,道,“李陵可是好多鲜卑人心目中的偶像,军中也不乏好多认他当祖宗的人,你俩还是少说关于他的事了。”
“尉相愿!”
“哎,在。”听见有人喊他,尉相愿一个激动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响都没起来。
我和阿画转头望去,只见高肃已经换下了一身明光甲,只穿一件青色衣袍,扯开帐子就往外走。
“尉相愿,把碧落给我牵过来,我要回邺城。”
“唉殿下你真的想清楚了?”尉相愿拍拍屁股站起来,对于高肃的突然决定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说正逢两军交战时机,主帅断不能就此走人。
“宇文宪目前成不了什么气候,斛律将军不久便会赶过来。”高肃望了一眼不远方燃起的篝火,翻身上马,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缥缈,他理了理碧落白色的鬃毛,道。
“我得回去,我怕小五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
紫宫绝辞其四
紫宫绝辞其四
。
紫宫檐牙下的六角铜铃在喧嚣中当当作响,朔风卷着细沙蔓延得铺天盖地。
有值夜的宫女撑起丝竹纸伞,冲着浮光青冥色天际叹曰,莫不是要变天了。
高孝琬从未入过紫宫,也不曾见过这所谓玄都凉风堂,只知紫宫乃是帝王禁宫,是高湛每日所面对的,生活起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