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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河间王也有仇家,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到现在还没有被平歇,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三下五除二提了衣服,拿了环首刀便出门了。
一出门便看见一个小兵拿刀架着悠儿的脖子质问着什么。
悠儿本是河间王妃身边的侍女,那时王妃和我议事时叫过她的名字,我有些印象。
“说!高孝琬在哪儿!”
我看悠儿已经被吓了个半死,那人敢直呼河间王的名讳,多半是背后有些势力。
那人挟持着悠儿,正在摸索着方向,本想尽快找到高孝瑜,奈何大概是迷路了。河间王府邸他并不熟悉,劫持着人更加行动不便,可他却又不敢杀了悠儿,想着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可以问问,万一砍了自己又要漫无目的乱窜着瞎找,岂不浪费时间。
所谓时间便是金钱,一般雇佣杀手便是速战速决,时间拖了越长面临的危险就越多,更别说什么完成任务了。
我第一次庆幸自己住的地方还算偏僻,周围也没看见这人的同伙,但是听这架势看来来的人也不少啊。
我踢了环首刀,一边小心地摸过去,趁着家伙背对着我没有发现的时候,拿了刀往脖子处大椎穴就是一击。此处乃是人体之软肋,仅用五分的力气便可以使人晕眩。按我刚才的力气,这人多半是已经挂了吧。
“悠姑娘,你咋样?”
我见她吓得都快晕过去了,一个腿软就要摔在地上,便一把上去扶住了她。
她见是我,吓得喘了口气,像见着恩人一般,抓着我的手就说。
“小哥你快跑!你不是河间王府邸里的人,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快跑!”
这画风有些不对啊,难不成我帮不上什么忙?
她不出声了,只是拉着我往出去的方向跑,我见周围有些地方已经燃起了火,远些地方还有人在尖叫,大多数人都挥着刀砍来砍去都,想想便觉得这应当不是简单的寻仇之事,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谁?”
我一把将悠儿拉回来,抬手对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兵脑门上就是一击狠敲,老子逃命要紧啊还带着姑娘,下手轻重什么的全然不知了,也不知道死了没。
我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方才被我砸晕的小兵长啥样,身上有什么线索,便依然被悠儿拉着逃命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命,至于来者方到底是谁,我大约只记得那货穿了一身绒衣,好像似曾相识。
“他们是宫里的人,是刘桃枝。”悠儿拉着我一边喘气一边逃跑,一路上吱吱呜呜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宫里的人,你是说禁军?”听她说是宫里的人,我想起当年曾见过禁军一二,倒也是会如此装束的。
悠儿拉着我往府邸外跑,我觉得她多半也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与其去了解发生了什么,其实她更关心的是河间王的安危。
没有时间了。
“刘桃枝是谁?难不成是陛下?陛下为何”
禁军大约是虎贲、羽林之流,虽然也有在地方驻扎的虎贲军,但唯一不变的是禁军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指令,唯一能指令禁军的,也只有皇帝本人。
我和悠儿躲在府邸里的花丛后面,看着一队士卒拿着刀从面前晃悠过去,亦有一些人搬着各种东西从府邸里出来,我怎么看这都像抄家的架势。这帮人显然是训练有素,他们的领头便是刘桃枝吗?刘桃枝又是谁?
悠儿没有告诉我,她拉着我,穿过花丛直接往后门马厩处跑。若是平时处于礼数,他们这些侍女是从来不会走正门的,就像河间王这般的主人也不太会往下人走的这等小地方跑一样。而此刻形势危急,悠儿他们对于府邸里偏僻之地陈杂之所的熟悉程度,倒由此显现出来。
我不由得觉得此刻我若是一个人,即便不死也早就被抓了,我甚至都觉得悠儿是不是特地跑来救我的,为何要救我。
后门其实还挺不显眼的,一般人很少走这里,对面便是市井小街,往来行人颇多,鱼龙混杂的十分适合逃跑。我牵了马,悠儿使劲地将我往大门外推,就好像被扫地出门一般。
我第一次觉得这河间王府竟然那么小,从后门望去其实是那么的不起眼,才走了两步便已走到府邸门口了,更要死的是我啥东西都没拿。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不是河间王府的人,本就不该牵扯进来。你还不明白嘛,刘桃枝是皇帝身边的人,你快逃命吧,河间王府呆不了了。去找广宁王殿下,去找兰陵王殿下,去找。。。”
悠儿不说话了,关门的手势僵持在哪里,我看着她嘴角抽动着,眼眸一瞬间便失了神色,衣服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悠姑娘!”
我看着悠儿在我面前一点点倒下,那小兵拔刀出来的瞬间血洒了一地。“悠儿。”我一把拉过她,转身拔出刀往那小兵的脖子上便是一抹,干脆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血顺着环首刀的刀刃而下,一滴滴落在河间王府里雕刻着莲花纹的方形地砖上。
战场间向来都是一刀毙命,给敌人活命的机会便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如此手法我已练了太多次,多到闭着眼睛也分毫不差。刀下亡魂也早已数不清,也早已分不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自己人。
悠儿整个瘫软在我身上,眼神涣散毫无焦点,我听她口齿不清地低语着,说,“你勿沾染了我的血腥之气,你一定要逃出去,和河间王撇得干干净净的,去找广宁王,去找殿下。。。”
多年战场厮杀的我已看惯了这种血腥之气,也早已看穿了所谓的生离死别,但先前还活蹦乱跳的眼前之人瞬间便命丧黄泉,这种事还是依旧很让人心悸。
“悠儿。”我觉得周围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甚至都听不太清他们举着火把到处搜索的声音,侍者的尖叫声,器物的碎裂声,统统都归于沉寂。
悠儿最后看了我一眼,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不过是河间王府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的一员,和这府邸一起兴衰而亡,也不太会有人记得她。世间万物我早已淡了怜悯,死生无常不过鸿毛与泰山之别,悠儿身死是为了让我去救更多的人,而河间王府的覆灭又岂是我一人可以救得了的,至始至终我不过是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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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赦天下其二
其二
“这河间王府好好的,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这小娘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唉。”
周围不断有街井市民上前探望,这清都邺城诸如此类的灭门之事他们看得太多了,就如同鸡毛蒜皮一般寻常,若说刚开始还会有些怜悯,到了如今也只不过剩下唏嘘而已。
“这位少侠还是切莫管这事了,杀了人还是赶紧逃命吧,朝廷的事你可得罪不起啊。”
有个老伯上来拉我,我看着环首刀上还挂着血,悠儿的身体横在河间王府邸后门口,渐渐失了温度。
用不了多久这附近所有的人便会和河间王府撇清任何关系,如此的心安理得,似乎这世道上除了自保便再也没有任何有意义之事。
不自保也不过是白白丢掉性命而已。
“我要去找河间王,去找殿下。”我蹭蹭蹭跑到前门,而河间王府的前门早已被各方士兵给围堵。
“切莫冲动啊小哥。”那老伯却是一路跟着我跑到了前门,大概也是没见过我如此执拗地一意孤行地去送死的人。
他见前门都被拦得死死的,而我也非常无奈地停了下来,才一把拉住我对我说到。
“小哥,切莫再管这家人的事了,保命要紧啊。当初元家灭门的时候,我一个兄弟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当场便身首异处了,这公家的事说不得啊小哥。”
那位大伯实则是一番好意,料想当年高洋灭故魏元家满门的时候可是给吓得不轻。
天下都是他高家的天下,君要臣死,更何况是庶民,岂有还手之力?
“本王何罪之有!为何抓我?”
我还未定神瞧清,甚至都未听清那老伯具体说了什么,只听见人群中一阵喧哗。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莫不吱声,有人慌忙拦着家人往后退。但大家的焦点都是统一的,统一的在河间王府邸正门口汇聚。
“快看!是河间王!”
“唉,河间王也落败了。”
“可不是么,若是他早早就去了封地也不会落到如此。”
我使劲剥开那些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