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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小人得志久了,难免会有些看不太惯的人,说起来这祖珽倒是看和士开不顺眼很久了,但朝廷角逐毕竟是长久之战,祖珽岂是不懂变通之人,更不会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
祖珽没和士开那么好的运气,自然懂得凡事给自己留个三分退路,但逢人遇事用的皆是静心安排好的套路,毫无半点真情实意可言,久而久之就连自认为和祖珽关系不错的颜之推,平心而论也从未看透过他半分。
这种人伴君侧虽然游刃有余,却未必是能为国效力的贤者。
而他此时此刻专门挑着高湛享受的时候跑来禀告,却是别有所图。
“陛下。”祖珽还未听见高湛的声音,便率先伏倒在殿门外,五体投地状,曰,“臣有罪,臣未事先禀明陛下。”
他料定了高湛此刻正在享乐,他明白高湛最喜欢这种被人捧着万人之上的感觉。
高湛一听,徒然来了兴趣,想想这祖珽最近也并没有做些觊越之事,便扔了琥珀玉杯,禀退了美人,爬起来弯腰瞅着他,笑言,“卿有何罪?”
祖珽空洞的眼睛里瞧不出任何神色,甚至仔细看着还有些渗人,自然他心里如何之想也窥探不得半分。
高湛嫌祖珽端着架子,想想他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何须猜度他人之意,便让祖珽有事说事,没事可以滚了。
祖珽叩首曰,“臣最近查明,陛下朝思暮想的,几次派人寻找未果的佛牙舍利,如今出现在河间王的府邸里。臣派人前去试探虚实,此物确实乃当初法献高僧从西域取回的佛牙舍利,夜间乃有奇光,如同白昼。臣亦向河间王透露过消息让他将此物进献陛下,而河间王拒绝交出此佛牙舍利。臣以为,佛牙舍利乃天下至宝,河间王何德何能敢藏匿如此神物,必定想借着佛牙舍利之神力,自认天命所归,行图谋不轨之事。况那河间王和罪臣高孝瑜乃至亲兄弟,高孝瑜谋逆之心天下皆知,又难不成是高孝琬在其中推波助澜呐。陛下诛杀了高孝瑜,他必定怀恨在心,臣派人暗中观察过高孝琬,听闻其在自家府邸内扎了个草人天天练箭。练箭有靶子便行了,何故特意扎草人呢,这草人之意恐怕不在于练箭而在于意指陛下以此泄愤呐。高孝琬对于陛下之怨恨既已如此,陛下又为何要留祸患在身侧?”
祖珽这一番话说得句句都踩着高湛逆鳞,他早盘算好了如何才能激怒高湛,因而都挑高湛最听不得的话来讲,刀笔吏玩弄是非的手段可见一斑。
“高孝琬这家伙,竟能得到佛牙舍利,真是闻所未闻啊。”
高湛一听此言,整个人都怒了,连祖珽都能闻到周围突然腾起的戾气,而高湛本人,话语间虽然依旧平平如其,看不出一丝波澜,却显得更加阴阳怪气毛骨悚然了。
高湛一手推翻了摆着蜡烛油灯的灯台,火油倒了一地,顷刻间便燃起了垂在地上的幔帐。
“他居然都不告诉朕!他真当朕是死人嘛!”
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皇权,任何人。
周围的侍者见火势而起,皆忙着打水扑火,所幸此地连着浴池,并无人身危险只说。祖珽倒是很淡定,这紫宫中诸如此类的琐事,大概也看得太多。高湛若是一气之下将这紫宫烧了,也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佛牙舍利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郡王可以拥有的,况那高孝琬对于陛下早有不臣之心,乃是人尽皆知啊。先前突厥围困晋阳之时,兵临城下如此危难之间,他曾嫌弃陛下拒不发兵,当场便扔了头盔扬言道:我又不是老太婆,要戴什么头盔遮遮掩掩的。他想着他意气风发出尽风头,而这句老太婆,说得便是陛下您呐,想想这高孝琬是一点都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所以为何?他高孝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高湛狠狠地瞪了祖珽一眼,依旧在紫宫内闹得无法无天。
祖珽虽然俯首在地看不见,却也觉得周围的气氛突然一冷,周围救火的人瞬间便安静下来莫不吱声,只留下些许的火苗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一般这种情况下,高湛多半是打算杀人了。
“陛下,留着高孝琬始终是一个祸患,殿下不曾听闻坊间所流传的谶语,说高孝琬乃是天命所归,早晚也是要登基为帝的人。高孝琬一直认为自己是文襄皇帝嫡子,是要当储君的人。只不过因为陛下,所以才。”
说到此处,祖珽顿了一下,却隐约觉得高湛必然已经起了杀心。当年乐陵王百年尚且低调做人并未觊越之处,高湛想杀人,随随便便找个理由便是了。
更何况高孝琬如今所言所行皆存傲慢,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高湛开恩了。
祖珽觉得,高孝琬不是他和和士开密谋杀害的,而是死于他自身的傲慢罢了。
他等了半响也没有听见高湛出声,大约觉得是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可听说过早些在魏朝时坊间流传之谶语,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村头金鸡鸣。陛下不明白此意,便听过且过了,此语预言。河南河北,乃河间之地也。金鸡鸣则言,如今高孝琬得了佛牙舍利,必将建金鸡而大赦。”
“高孝琬,必反也!”
紫宫内昏暗的烛火照着氤氲的水雾之气,高湛俊郎的眉宇躲藏在昏黄阴影之中,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是何等表情。
祖珽不用看,心里多半也已经猜到了一二。
其实他本不想除掉文襄六王,此六王在高氏诸子中咸有风骨,难能可贵,是齐国皇室中留到现在难得的人才。只是六王之势力牵扯到太多贵胄阶级,且与老一辈的战将们关系尤为密切,尤其是兰陵郡王深得鲜卑军营的拥护,若是任由这六王的势力发展下去,万一其有不臣之心,对于自己,对于陛下今后所谋之事,都是埋下祸患的。
齐主昏庸,只是抱着得过且过混吃等死般的过日子,并无先前两任君主的雄性壮志。
齐国能与周国抗衡至今依旧不败,一点都不是因为高湛善于管理国政,除了靠着祖上积攒的鲜卑势力和齐国依旧彪悍的骑军,还有便是借着周国先前关中干旱饥荒,尚没有攒够充实的国力,多半是运气使然。
跟着高湛混,早晚也没有好下场的。祖珽知道,在如此的朝局中求得便只有一个自保。
六王将自身利弊隐藏得很好,因而高孝琬虽然蛮狠,若不是此次佛牙之事,想要抓点六王的把柄,其实也不容易。高延宗和高绍信走的都是纨绔子弟的类型,一个吓傻了随从的将士,一个吃穷了封地的土豪,怎么看也不是能夺江山的料。而高孝珩虽然没有他俩那么过分,却多干些附庸风雅之事,效仿嵇康阮籍,一柄竹笛一张琵琶足以,虽有才却常无心政事。而高长恭钟爱武艺,却也不是当朝执政的料,广宁王与兰陵王虽然关系甚好,但此二人做事滴水不漏且并未对祖珽和士开等人构成直接影响,杀了此二人对于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毕竟万一突厥打过来,还得靠着兰陵王去抵挡呢,论兵法,高湛对他倒是很看重。
且高孝瑜被杀之后,文襄诸子皆人人自危,莫敢出声,唯独高孝琬狂傲,倒是白白送上来机会。
祖珽想,先前便已然设计让高湛毒死了文襄长子高孝瑜,若是此次能够除掉高孝琬,文襄诸子若想称帝,便名不正言不顺了。
这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要一个说法么。
“来人!给我彻查河间王府!看看高孝琬是否真的私藏了佛牙舍利!”
高湛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紫宫中回荡,像幽灵鬼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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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赦天下其一
何赦天下其一
话说那天我一大早上就被各种打砸抢烧的声音给吵醒了。
真是的,大早上敲你爷爷的敲,都不让人好好睡觉。
后来我一想在军营里,人家早点起来练个兵也没啥大问题,于是就借着打闹声继续睡了。
后来一想不对。。。
我明明是在河间王府里啊!
我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抬眼一看,整个屋子里就剩我一个人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发生了啥事都不知道。
反正直觉告诉我并非什么好事,这年头连府邸里多放一件兵器都会被抓起来,说起来会有几个人在府邸里如此兴师动众的练兵?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告发造反,照这架势,多半是有人来上门寻仇了。
原来这河间王也有仇家,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到现在还没有被平歇,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