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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盒子，再次打开，它确实会发光。
“真的我倒没有见过，不过我找仵作鉴定过这颗牙齿，虽然是中年男性的，但骨骼年龄却比传闻的释迦摩尼当年小了点，虽然被人刻意丢在火里烤过，但上不足以凝结成火化后的舍利子。你所见得会发光，其实是有人特地加了萤石的成分，用来隐人耳目的。萤石里有轻微的腐蚀性，若是真的佛牙舍利怎会如此暴殄天物？若你千辛万苦找到的是一颗假的佛牙，你还会想要吗？”
我看着盒子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忽倪刻意伪装佛牙舍利的用意何在，难道只是为了钱吗？
“那忽倪的死。。。”“咎由自取罢了，我不过是先你一步提前找到了那粟特商贾，偶遇了一伙豪强。那伙人不愧是干这行的，分分钟就验出了那佛牙并非真物，那粟特人要价又高，就被打死了。”
“哈？”
我有些诧异，不过后来想想也是，毕竟人命比草轻，南朝北朝都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买佛牙舍利，若是单单为了当年未破的案子现在也大可不必了。若是另有它意我也管不着，但是真的你肯定就别想了，若是这个假的对你有些用也大可拿去。”夏伍再次默默地鄙视了我一眼，道：“在陈朝，假冒佛牙舍利约莫也是死罪，若是真的私藏佛牙也是死罪，佛牙舍利整个中国也只有一颗，必然为皇家所有，佛牙非但带不来福运，反而会有杀身之祸，说起来那个粟特商贾倒是死得不怨。说起来我朝皇帝病重，现在也约莫管不上这事了吧。”
我默默收起了盒子，道：“你还是说说我爹的事吧。”
“你爹身上最大的秘密，便是他发现了，豫章王萧综并非萧衍的亲生儿子。”
“噗。”我一口鱼汤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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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南下其四
衣冠南下其四
“你说豫章王萧综并非萧衍的亲生儿子？”
搞笑哦，像这种宫廷秘闻每个朝代都有，民间造谣者也有不少，一般道听途说也就算了，如此一本正经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况且，这种骨血之事怎么查，我看就算交给秦天大夫也未必查得出个所以然。
说起来那些肉食者后宫佳丽三千数都数不过来，会有这等红杏出墙之事也实属正常。
“萧综实乃故齐东昏侯萧宝卷的遗腹子，可惜萧衍教子多年到头来却是别人的儿子。”
“打住，即便萧综不是亲生的，可有证据？”我问道。
夏伍看着我笑了笑，颇带着一丝嘲讽，“看来兄台对于昔日梁朝之事，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啊。那你可知，当年尔朱荣屠尽了魏朝旧官员，美其名曰尊元子攸为魏朝皇帝实则安插人手独揽大权之事？”
“额，略有耳闻。”
“看来你对于近代的历史倒也不算是一无所知哪。”
我默默鄙视了他一眼，心想从小到大我娘教育我的思想就是好好种地好好吃饭莫管闲事，若非那时魏朝的屠城太过于惨烈每每谈及都令人发指，即便是南梁也是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不然此事也不太会被我知道。
可是他们说起的屠城，无一不是血流成河，无一不是惨绝人寰，但听他们说得却又是如此的稀松平常，似乎是一件离我很遥远的事，似乎人命归天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说到底这乱世中人命又值何钱呢，位高权重又有何用，腰缠万贯又有何益，不过一样朝不保夕罢了。
官家尚且如此，黔首百姓又有何言？
“还是说梁朝，关于萧综不是亲生的一说其实当年就已经人尽皆知了，不过碍于毕竟是皇帝的家事，也就换了个不可说的结局，你若不知道此事倒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略加推敲便会恍然大悟，便也明白当年萧综为何要去投靠魏朝了。”
“萧综的母亲本市南齐萧宝卷的宫人，当年萧衍对于南齐的灭亡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这家伙当年可是亲手扶植萧鸾上位的，位高权重呐。估计后来觉得他们老萧家的不给力，自己操刀当皇帝去了。想想也是，当时南齐的皇室遗孤，或是和南齐宗室有点关联的人，约莫都是恨萧衍的。毕竟国仇家恨摆在那里，换谁都会心里有点膈应，说起来这萧衍也是兰陵萧氏一脉，和南齐萧宝卷他们也算是同宗，南朝的改朝换代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家事，和魏朝啥关系都没有。不过那个吴淑媛确实也是别有用心的给萧衍带了绿帽子，也不知萧衍当初为何看得上她，那女人不知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还是约莫也是故意的，有天不受宠了就想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料定自己儿子并非萧衍的亲生子，你说这女人她图啥啊她。她图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推翻老子另立新朝嘛？话说当时南北已经够乱的了，萧衍待此子如亲子，加上普通年间战争爆发，萧综被封镇北将军，常年与魏朝迎战。吴淑媛告知了萧综的身世，期初萧综这娃并不信，一个机缘巧合得知了自家叔父萧宝夤人在魏朝，且多方证据证明便越来越怀疑自己并非萧衍亲生，以至于丧心病狂地将东昏侯的墓葬挖开滴血认亲，没想到骨血相融啊，因而确定了自己是南齐遗孤的身世不假。”
“自己老爹一下子变成了杀父仇人，你说萧综这娃是怎么想的呀。”
萧综咋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够刺激的了，估计这娃也是懵逼，我要是萧综我当时估计就想自绝于世了。
“等一下。”我打住道，“请问，我爹既然知道为何还能活到最后？难道不是应该杀人灭口嘛，所以说萧综当年是带着佛牙舍利去了北边？”
“问题是杀你爹灭口也没啥用，虽然你爹是第一个知道的吧，但按照萧综那个暴脾气很快就搞得人尽皆知了。况且皇帝家的八卦谁不乐意看戏呐，久而久之连魏朝的都略有耳闻了。此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谓家丑不外扬。你想梁武帝如此崇尚佛教，自然慈悲为怀，如何能更加败坏他那美名呢。”夏伍看着那尊小小的菩萨金像道，“他又怎么会妄担了这滥杀无辜的罪名呢，必然不会杀你爹的，最多也就让他收拾包袱走人永不录用罢了。其实对于萧综来说，他本来就是梁朝的宿敌，既然是南齐遗孤，又丝毫没有顺梁的心，那留着必然是祸患了。这是历史上历代君主都顾忌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前朝遗孤往往都被赶尽杀绝，因为就怕有一天以复国之名起兵而反。其实别说是前朝遗孤，即便是本朝的改立的太子，但凡对下一任君主又威胁，其日子也必定不好过。”
“这些道理萧衍自然也懂，但对于明白利害关系，又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卫瀚，也只能让他隐退回老家了。其实说到底你爹运气还不错，能遇上萧衍这么个君主。而萧综对其而言，毕竟是当成亲生儿子亲手养大的，若是要赶尽杀绝萧衍他做不到。其实若是萧综当做啥事也没发生，继续认萧衍当亲爹也屁事都没有了，我猜萧衍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奈何萧衍的其他儿子不同意啊，说到底还是膈应。我猜啊，萧综去了魏朝，估计也是被逼走的。”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就脑补去了吧，我又不是萧综我咋知道他咋想的。
“那后来呢，佛牙舍利又是如何回来的？”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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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金鸡其一
河间金鸡其一
“佛牙舍利去了魏朝以后，后来怎么样了我确实不知道，但是那个时候魏朝也是**的很。尤其是又爆发了尔朱家造反的事，魏朝其实也自身不保，倒是南梁境内对比而言太平一点。毕竟南梁那个时候还保留着相对的经济繁华。不过萧综倒是彻头彻尾地投靠魏朝索虏了，即便萧衍如何劝也没见他回来。你说他图啥呀，大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也毕竟是同宗呀，一点都不为大局着想。索虏是什么人，毕竟是外族，是吃人的！当年五胡十六国死了多少汉人，你说这货干啥不好非得帮着索虏砸自己家国门，我看着汉人啊也是要完。”
夏伍说到激动之处深表痛心疾首之姿，我心想他不也是汉人，汉人也还没完呢。
向来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汉人，也重来没缺过硬骨气，不也熬过来了么。
“我看这些索虏啊都是群白眼狼，早晚得像冉闵大帝那样给他们全部杀完咯。还是说萧综吧，这货去了北边后改了个名字叫萧赞，摆明了从了南齐东昏侯萧宝卷儿子们的字辈了，这回是一心一意认着亲爹了，丝毫没顾及萧衍那么多年把他养大的感情。你说我就纳闷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