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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圣上，不至于吧。”我听见那帮人高马大的在哪儿嘀咕，却也没嘀咕多久就不再嘀咕，直接提了包裹走人了。
萧衍那时候南朝举国信佛，甚至还让僧人不准吃荤这一特新月异的不成文的规定，但我不知道南陈是否承梁，对佛教也是如此看重。
来此的看客无论是来淘宝的还是了玩玩儿的大都觉得这拍卖到现在也该散场了，纷纷提了钱袋走人。
没有人再加价了，也没有人起哄，当人群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几个抱着看笑话的架势等着拍卖最终定夺，大有很多人觉得那个小个子其实买不起这菩萨像，其中就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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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南下其一
衣冠南下其一
也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看清那一小座金像，带着很浓郁的北朝风格，衣如出水，面部轮廓因为光影加之色泽的脱落倒有些看不清了。但不管怎么说一看就是老货，说不定还是魏朝那时候遗留下来的大家手笔。那些散落在北朝动荡时光里的匠人早已不可寻，唯有如此的一尊尊佛像流传于世，也很让人唏嘘。
按照一般小说的套路里，像这种一语惊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时刻，不是发生拍卖品不翼而飞就是一队人冲进来抢钱什么的。
然而事实是，在场的为数不多的大家都非常平静地看着那小个子交了钱，做了鉴定，仔细将金像包好，准备走人了。
风平浪静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之前敲锣准备的小哥已经打算掀布赶人了。
“这位小哥请等一下。”
我突然站起来，导致周围收拾包裹的、起来拍屁股的、一只脚刚迈出圈子大门的看客们都停止了手上的活儿看着我。
像看着一场血雨腥风的戏的前奏。
“这位小哥莫不是后悔了想加价？”那个小个子愣了几秒，确定我没啥动静之后问我，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不是，只是想问一下这尊菩萨像可是当年北边魏国的？”
周围的人见形势没啥变化了，不过是些傍大款的巴结之势，纷纷继续该收拾包裹的收拾包裹，该走人的走人。
“不错，怎么？”那小个子定了定神，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回答道。
“兄台也是识货之人，可是专门收集北边造像的？老实说在下也有这般喜好，不知兄台可否认识一些贸易佛像礼器的商贾，在下想购置几样礼器但没有门路，望兄台引荐。”
我觉得我这巴结之势有些明显。
“你是说西域的粟特商贾？“
“正是。兄台可认识名为忽倪的粟特商贾，老实说在下是得到了消息以后特地赶来的，传闻此人专门从事贸易北朝佛像礼器，不知上哪儿可以找到他。你也知道这北朝佛像以赵郡王高睿所驻为最，又岂是千金可以换得的，在下听闻这忽倪和这位赵郡王颇有些交情，所以。。。”
“忽倪我倒还真认识，不过。。。”
“兄弟放心，这引荐费自然是少不了的。”我默默从怀里掏了一块金饼递给他，心里暗想反正不是花的我的钱。
那小个子掂了掂金饼，确实够成色，不觉暗自欣喜，道。“兄弟你这也太客气了，这点小事在下定当在所不辞啊，不过大兄弟你找这忽倪就是为了佛像？”
“实不相瞒呐，家母先前见过一尊佛像，据说乃是齐国赵郡王的手笔，因此心心念念。我想着过些时日正逢家母生辰，再加上家母最近身体不好，若是能得一尊赵郡王所驻造像那是最好的了。”
那小个子听完眨了眨眼，似有些困惑，半响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嘛，可是这造像一般都是为特定人铸造，就是不知赵郡王能否屈尊为大兄弟你造一尊了，说起来你找这忽倪也没啥用。”
“这不是一步步来嘛，总归是要先探探路子的。”我赔笑道，“难不成兄弟你认识赵郡王？”
“那倒不认识。”
“喂，那边的两个！杵在哪里干嘛呐！”撤场的人一边拆台上的装饰一边朝我俩吼道，“打烊了啊！赶紧走人。”
“哎，马上就走！”那小个子答完便拉着我往马厩方走。
。
此刻天色已过晌午，我领着鱼和新结交的小伙伴也不知要去哪儿，建康城的大街上倒颇为热闹，有点不太寻常。
秦淮河沿岸热闹非凡，好像整个建康城的老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了，我一度看不见那个小个子的脑袋。
“这建康城每天都是那么多人吗？兄弟你饿吗，不如找个酒肆先行吃饭？”我牵着逐月东看看西看看，深怕跟不上那小个子的步伐，像他这样实在太容易被淹没在人海之中了。
“还没问及大兄弟你的名姓，在下姓夏，排行老五，故称夏伍。”
“哦，在下姓卫，单名一个兰字。”
“卫兰？”
夏伍听闻楞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这名字非常得妹子。
“卫兰怎么了，《左传》有言，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梦天使与己兰，于是醒了以后给自家公子取名为兰。叫兰怎么了，说不定我还能因此找到一段不错的姻缘你说是吧。”
夏伍一脸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半响道，“你也姓卫？你那里人啊？”
他如此回答我愣了一秒，道，“湓。。。湓城的。。。”
“湓城？”他还是一脸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
“难不成你说祖上，祖上应该也许可能是河东卫氏吧。”
“河东？”
我被他问得有些心虚，想来怎么到了南陈一路上碰到的尽是一些查户口的。
“对，就是河东平阳临汾那块地方吧。话说我又不是在哪里出生的我也没回去过，咋了？”
我牵着马走在前面，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人群从我俩的身侧擦肩而过，他的身后放眼望去便是宏伟的建康城，阳光打在亭台楼阁高耸的檐牙上，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响，道。
“那你可认识，当年也是在湓城，有个叫卫瀚的人？”
“湓城卫瀚？这名字好熟悉。瀚是那个瀚？”
“瀚海的瀚。”
“卫瀚，那不是我爹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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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南下其二
衣冠南下其二
湓城本是长江以西的一座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城，因东依清湓山，清湓山有口井，其形状如盆，因号湓水，引湓水灌溉农田每年倒也有不错的收成，因而黔首以水为家，在湓水边所铸之城曰湓城。湓城始名于东晋，及至南梁时，设侨置县，归于汝南郡。只是此汝南亦非彼汝南，不过是衣冠南渡后对于故地思念的一种的称呼罢了。
都说五胡十六国是个非常血腥的时代，因而汉人能够南下立朝，几经波折，到如今也是难能可贵。
“所以你来找那个叫什么忽倪的商人也绝非只是想给母亲造像那么简单，我先前还在困惑，看你的样子并非贵胄，若是普通黔首即便有财力造像也觉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更何况是北朝的赵郡王，尤岂是一般的平民可以企及的？有钱的豪强尚且不敢如此，莫不是士族又岂敢劳烦北朝赵郡王造像，更何况你又是南朝人未免也太可疑了。我说呢你为什么费尽心思非要找到那个叫忽倪的人，先前我也有所耳闻，忽倪手上有佛牙的消息早已在建康城传遍了。你既然姓卫，特地来建康的目的也并非寻找赵郡王，其实是来找佛牙舍利的？”
夏伍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说的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啥，甚至有些还没听见，但我先前所设下的套路，大致也被他拆得八九不离十了，我觉得他的困惑还不止于此。
其实对比他的困惑，我的困惑也不小，更让人后怕的事这家伙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认识我爹？你怎知佛牙舍利的事？”
听见他提及佛牙舍利，我的小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拉着逐月缰绳的手也停了一停。
我当下就在想，莫非我间谍的身份被发现了？
佛牙舍利是无上瑰宝，若佛牙真的在南边便也是众望所归、梵音东渡。我若是强行带回齐国，怎么想想都挺罪孽的，因而我这一路上从未与人透露过半句有关此行的目的。
“佛牙舍利又岂是单凭你一个人就能轻易得到的，这么多年，有那么多人想得到佛牙舍利，又有几个人得见过佛牙到底长什么样子的？我跟踪你倒也谈不上，街边小市遇上你也实数偶然，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河东卫氏。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卫家，这么多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