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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见了大喜,便让车夫驱车赶来,然后笑道:“这定然是贺氏的庄园,早就听说过贺氏在郡城南山之下,有一座规模巨大的庄园,想不到却是在此!”
贺氏乃会稽名门,在会稽的郡望无人能及。
但是名门之间的声望地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比如东汉时期便四世三公、显赫一时的弘农杨氏,就因为婚宦失类而被东晋士族嘲笑,后来逐渐没落。
还有制定九品中正制的陈群,作为九品中正制的制定者,曾经在曹魏时期显赫一时的颍川陈氏,到了东晋却没了半点声音。
为何?
因为如果想要维持士族名门经久不衰,那就必须得保证家族在人才的新陈代谢方面,不会出现断层的情况。
会稽贺氏,现在就与这方面的困扰。
所以近来贺氏的子弟,都开始出来活跃在多方的舞台上,而贺氏也开始逐渐放下姿态,与当地以及像谢氏这样的外来士族结交,力图保持家族声望不坠。
谢玄欢喜便在这里,因为贺氏曾多次派人与谢氏交好,现在他来了,肯定会受到款待。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贺氏的奴仆一听到谢玄自报家门,便立马回去禀报,然后贺氏族中便马上派人把谢玄三人迎了进去。
厅堂之中,炉火熏得满堂暖暖和和的,斗酒相娱之间,甚至还有美味佳肴助兴。
这样的招待,确实是款待了。
但冉操却是没有心思享用这些食物,脸色也不是怎么好。
稍许,主人贺亮笑道:“今日谢郎君来得正巧,我有以侄儿,去年还曾到东山拜会过,不知道谢郎君可曾认识?”
谢玄正吃得欢快,因为中午只吃了些面饼,这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客客气气地问道:“贺氏与我谢氏交好,到过东山的贺郎君也有不少,却不知说的是哪一位?”
贺亮答道:“哦,乃我兄长之子贺敏,年前还曾经到东山探望过谢郎君,莫非谢郎君不记得了?”
“贺敏?”谢玄一听,便有些不高兴,问道:“莫非他也在此?”
贺亮笑道:“不错!谢郎君有所不知,此处本来只是我贺氏所置的别院,若不是因为贺敏在郡学读书求学,我也不至于到此间来安排人收拾庄园……对了,我那侄儿现在便在庄园之中,而且他的同窗,也是谢郎君你的表兄祝七郎,正在此间做客!”
“祝永亭也在?”谢玄顿时不想吃了。
虽然都是美食,但是他一听到祝永亭的名字,就没了半点食欲。
贺亮还以为谢玄是震惊、惊喜,便笑道:“不错,正是那祝永亭祝七郎!呵呵,鄙人还要赶往郡城,便不在此间相陪三位了,稍候贺敏便会前来继续招待你们。”
然后,贺亮便拱手告辞。
谢玄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也走吧!”
谢道韫白他一眼:“都已经进了贺氏庄园,还吃了人家招待你的美食,岂能说走就走,也不告诉别人一声?”
“可是,我不想看到祝永亭这个家伙!”谢玄上次都用砚台打了祝永亭,这会儿见到自然尴尬。
但更尴尬的来了,祝永亭的声音骤然响起:“表弟为何不想见到表兄?莫非,还是因为去年之事?表弟放心,表兄这点雅量还是有的,况且此事都已经过去了,对不对?”
祝永亭和贺敏,一起走了进来。
那贺敏是个见风倒的人物,也颇具和事佬的精神,连忙笑道:“对对对,既然是表兄弟,那兄弟之间吵闹,又岂能因此而结仇?七郎大肚,想来谢郎君也不会没有这点雅量。今日诸位前来我贺氏庄园,那贺敏便是东道主,还请两位给贺敏这个面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都这样说了,谢玄还能怎么样?
就像贺敏说的,他是主人,这个面子还是得给他。
谢玄不说话了,可祝永亭却不会,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冉操。
在冉操的旁边,则是还有一个少年。
扮成男装的谢道韫,或许以前和祝永亭见面得少,所以祝永亭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祝永亭上前来问道:“这位兄台是?”
这就尴尬了,谢道韫化名为祝英台,在许询面前就自称是上虞祝氏,这个时候却碰到了祝永亭这个名正言顺的上虞祝氏子弟。
当时的画风,颇有一种假黑旋风见李逵的感觉……
冉操也觉得有趣,不知道这位聪明的大才女会怎样回应。
纵然是才女,谢道韫也感觉蛮尴尬的,不好回应祝永亭。
所以还得谢玄来,谢玄对祝永亭怒目而视,说道:“他是何人,要你管吗?你只要知道,他是我谢玄的朋友,便可以了!”
祝永亭闻言不怒反笑,淡淡说道:“是表弟你的朋友,还是我们这些自比佳人的刘尹之子的朋友呀?表弟你最好是说清楚一点,虽然贺兄说了上门便是客,但若是那种自甘堕落比肩安陵与龙阳之人,我想贺兄就算是再热情好客,也只能婉拒了这种人物吧?”
这个祝永亭,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而且,他的话中,还把谢道韫误认为是冉操的朋友,说他们两人虽然都是男子,却说不定是那种男男之间不太纯洁的关系。
这本来就是一种侮辱,况且谢道韫的原身还是一个女子!
谢道韫不免大怒,便要发作。
但冉操却没有让她站起来,而是自己先一步站起,对祝永亭和贺敏行礼,这才说道:“祝郎君,别来无恙否?”
一开口,不是对喷叫骂,更没有就祝永亭的话提出半点解疑,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问好。
这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祝永亭便答道:“好,好得很!托我表弟和刘郎君的福,自那日东山还家之后,我祝永亭回到祝家,日夜锦衣玉食,过得非常的滋润!而且啊,还因为这个长胖了呢!”
确实是过得很滋润,祝永亭也确实是长胖了。
他没有说假话,不过仅仅是这样就好了?
当然不止,真正让祝永亭觉得好的,应该是他和家里的人一起设计,污了冉操化名的刘苏名声才对!
………………………………
第101章 奢靡风气
祝永亭没有说假话,从他脸上的肌肉来看,确实是较为去年要长胖了一些。
估计是因为祝永亭被谢玄打了,祝氏的人又不敢在陈郡谢氏表现得太强势,只能迁怒于冉操,但也不敢把这个刘尹之子怎么样。
所以最后,祝氏的长辈们,只好回到家中,尽最大的能力来安慰祝永亭,满足他的一些要求,把他给哄好了。
祝永亭自然没有这么好哄,如果只是一些美食就把他给打发了,那他与三岁小孩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祝永亭也清楚,就算他再这么不开心,也不可能逼迫得家族与谢氏翻脸,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家族答应为他对付一个人,来给他泄恨!
这个人,自然就是冉操,或者说是冉操化名的刘苏。
于是才有了后来,大中正因为爱雪而出了官邸游玩,来到上虞的时候,非常‘巧合’地听说了那些关于刘苏的流言。
当然,这巧合两个字,还得打上一个引号。
是不是真的巧合,其实祝家的人自己心里最清楚,然后谢安也清楚,冉操这个当事人也清楚……
现在,非常清楚祝家所作所为的冉操,就站在祝永亭的对面。
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交错,颇为繁杂。
祝永亭的目光中不屑有之、轻视亦有之;冉操这边,则更多的无奈与叹息。
或许,祝永亭觉得冉操已经失去了定品入仕的机会了,所以才会不屑和轻视冉操。
然而冉操真的没机会了吗?
当然不是,虽然现在大中正对冉操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冉操又并非只有朝廷这一条路可走。
况且,西府那边还一直对冉操翘首以待!
可这些事情,祝永亭都不知道。
所以他站在冉操的面前,还非常的有自豪感!
士族子弟,背后又用庞大的家族为依仗,可以为他撑腰,面对一个近乎成为孤家寡人的敌人,真是想没一点优越感都不行!
但在冉操眼里,像祝永亭这种年轻气盛,只为图一时之快的人,其实都是庸碌之辈。
后世有句俗话,叫咬人的狗不叫。
意思是一般喜欢咬人的狗,在咬人之前都不会叫的,这样才不会惊扰到目标,导致咬人失败。
同样的道理,真正善于算计别人之人,也不需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