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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起来,这个马钺在军中的资历非常深厚了。
不但从军近三十年,而且还历经平叛平乱。
三十年的时间,怎么才混到一个都尉的?
这个问题,冉操当然不能当面问,否则便会得罪人。
所以,他只能暗暗猜测。
当然,这其中或许和马钺是流民这个出身有关系,九品中正制嘛,导致晋人选拔官员只看出身,像马钺这种没有家族背景的小卒,就算立下再多的功劳,想要升迁估计也难。
只不过,冉操多日与马钺共事,却现此人不但约束手下得力有素,平时谈话的举止也是进退有度,不像是一个只知道沙场厮杀的粗人。
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通常都有一点手腕的。
有点手腕,却三十年里还是只能做一个都尉,这就耐人寻味了。
使团的结构非常简单,就是冉操化名的刘苏这个主使,然后马钺这样一个有些另类奇葩的副使,以及马钺手下的数十名兵卒。
除了使节之外,朝廷并没有给使团任何东西。
一些金钱,也不过是维持赶路平时需要的用度罢了。
这可能是史上最穷和最寒酸的使臣团之一了,不但穷还简陋,便士兵的兵刃许多都已经生锈。
足见这一次出使氐秦,根本不受人重视。
冉操也很无奈,看来他当日在司马昱和众人面前的那些言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士族高门,和他们谈什么国家大义,那就是对牛弹琴,也就冉操如此单纯,还希望他们听到自己晓以利害,而且身体这么不好还主动要求为晋室出使氐秦,多少会有一些感动,从而变得重视这一次出使。
转眼,便到了五月。
建康宫城之内,苟延残喘了数十日的晋帝司马聃,终于在他十六岁这年,患病不治而驾崩。
同时,知道了消息的桓温,突然率兵东进,逼近都城而来。
桓温此举,顿时让建康人心惶惶。
司马昱赶紧入宫,劝谏太后褚蒜子先秘不丧,然后派人责问桓温。
褚蒜子应允,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中年丧子正是伤心欲绝之时,所以没有什么主意。
司马昱回府之后,心中悲痛,却也只能将事情全部压下,并且召集百官议事,哭号起来:“晋祚休矣!”
百官大惊,却也不说破。
王彪之看清了形势,问道:“诸公,西府大军,无故东进,奔都城而来,并无征召,也无缘由,却是何故?”
这样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因为谁也回答不出来!
司马昱看着众人说道:“皇上因此事烦忧,太后亦然,命某查问此事,众卿可有主意?”
还是没人回应。
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桓温为什么要逼近建康。
皇帝都要驾崩了,这个时机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自然,是要来大捞一把好处,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个时候,如果谁跑去对桓温说建康什么事也没有,你赶紧回去吧!
那桓温肯定就把这个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个道理,王彪之自然也明白。
他想了想,突然谏道:“殿下,臣举荐一人,或可成行!”
司马昱连忙问道:“何人?”
王彪之答道:“丹阳尹!”
一直低着头的王坦之眉毛一挑,怎么自己不说话也中枪了?
然后,看向王彪之,却现王彪之也看了过来,脸色露着微笑。
王坦之顿时心一沉,暗道:好你个王彪之,你这是不想让我活了吗?
咬咬牙,王坦之连忙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敬启殿下,此举只怕不妥!西府乃我晋室臣子,无旨而进逼都城,乃无礼之举,又岂能派人前往询问,助长他的气焰?”
“王尹之言,也不无道理!”司马昱点点头,怎么说这晋室的天下,还是姓司马的,虽然皇室的权力,都被权臣和士族高门瓜分,羸弱无能,但面子还是要的吧?
臣子都这样无礼了,还不敢派人去呵斥几句?
司马昱问道:“那依王尹之意,又当如何?”
王坦之看了看王彪之,回敬了一个非常礼貌的笑容,然后拱手说道:“自然是派人喝止西府兵士,令其回师只是,此事需要一个极有胆识之人,能够以三寸不烂之舌镇住西府将士方可成行。”
司马昱问道:“那何人可行啊?”
王坦之道:“方今朝中,胆识过人者,唯王侍中矣!”
侍中王彪之闻言,脸色铁青
………………………………
第164章 郗超献策
就像之前,王彪之摆了王坦之一道那样。
王坦之反过来,也摆了他一道。
而且,王坦之还做得更绝。
王彪之进言,是让王坦之前去桓温军中,劝止桓温继续领兵往都城进发。
而王坦之,则是直接让王彪之去骂桓温一顿。
劝止和漫骂,那种方式更为激烈?
那种方式,更容易让桓温发怒,从而害人性命?
很显然,是漫骂!
王彪之可谓是深受其害,同时他也了解到了这个和郗超齐名,一样闻名江东的王文度,究竟是如何‘独步天下’的!
很显然,和父亲王述相比,年轻一些的王文度,更难对付一点。
因为年轻,所以气盛。
王坦之不会像他父亲那样,早已经被世俗磨得圆滑了性子,从而可以选择忍让与退避。
遇到这种发难,王坦之他会直接怼回去!
如此一来,王彪之自然不敢再发难了。
只不过,他堂堂琅琊王氏家族鼎力之人,却被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压了一筹,心中始终郁闷。
可惜的是,不论王彪之心中如何不忿,这一次他却是实实在在输了。
要不然,王彪之便只有应命,前往桓温军中,喝退西府兵。
或者,王彪之也可以拿出他的魄力来,请求王坦之随行,与王坦之玉石俱焚。
我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但是很显然,二人之间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王彪之朗声道:“兵临城下,若是喝退,恐将适得其反!”
声音虽然很大,不过底气却稍显不足,而且语气也软了下来,还不时用目光向王坦之示意。
这一仗,就算我王彪之输了,你也别太过分!
王坦之释然,进言道:“桓温领兵进逼都城,只怕是已然知晓了一切,若是劝止,恐怕也难!”
司马昱郁闷了,这两个人一下说应该派人劝止和喝退,一下又好像商量好似的,都说不能这样做,那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议论朝政,国家军务,其实也是东晋王朝的一个缩影。
朝中士族高门势力错综复杂,虽然官僚都是身居高位,一样作为晋室的臣子,然而这些人却并不齐心,相反还明争暗斗。
结果,便导致政令颇多纠纷,甚至还直接影响到最终的决策。
比如现在,司马昱便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便问陆始:“五兵尚书以为当如何?”
陆始答道:“侍中与丹阳尹之言,皆善也!”
这样的回应,显然不是司马昱要的。
他问的,不是王彪之和王坦之二人的话是否正确,而是眼下应该怎么办!
司马昱急了,语气愤然急促地问道:“难道众卿,都束手无策?”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庭外高声道:“某有一策,可献于会稽王!”
听到这声音,众人都是一愣。
郗超?
他……
他怎么来了?
他会有好计策,会献给会稽王?
众人纷纷侧目,司马昱正没有主意,便道:“何人在外喧哗?”
郗超被人领了进来,拜见。
“原来是郗掾!”司马昱也有些奇怪,郗超出自西府,现在他们商量的却是如何阻止西府,那郗超他来干什么?
只好不动声色,听听郗超怎么说了。
郗超得到赐坐,便与其他人一样坐下,这才朗声说道:“桓将军领兵前来都城,不合礼制,臣愿与王侍中以及丹阳尹一道,前往军中劝止!”
到了郗超这里,话题又绕回来了,还是之前的方法。
只不过,郗超却要求王彪之和王坦之随他一起前往,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司马昱便问道:“郗掾何意?”
郗超答曰:“忠君之事耳!”
我是为皇帝,为晋室办事!
这就是郗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