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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个少年的身体明显非常不好，出使氐秦路程好几千里，而且又是敌国，搞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
年纪轻轻的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去做这样一件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呢？
不止是司马昱，连在座的其他人，都搞不清这个少年，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原因，只有冉操他自己才知道。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多嘴，说这么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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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新君人选
拿到朝廷颁发的诏书，以及作为使者出使外国的符节，可现在冉操的身上，并未有轻松的感觉。
相反，冉操的神情，越发郁结。
刘府中，郗超坐在冉操对面，阴雨绵绵，庭院郁郁，二人也有些沉默了，许久才发一言：“先生，今日会稽王府中，多言而深矣！”
其实，郗超是想说‘多言而过’，但考虑到这样说就是指责他了，怕有些唐突，便改为一个‘深’字，意在试探。
冉操闻言一声长叹，说道：“郗掾，先前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使秦一事轻易达成，刘苏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朝中公卿的意思，故而多言了几句，聊表赤诚为国之心。若是，能让一些人看在国家大义的份上，少与你我为难，哪怕是少一份坏心，也是值得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对于冉操的担忧，郗超倒是没有觉得是否有必要，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投身西府，却多次替桓温来江东一带办事，这个习惯也早就养成了。
郗超说道：“会稽王之意，是派都尉马钺为副使，领兵五十为卫，与先生一道使秦。”
冉操闻言，点了点头。
马钺这个人，冉操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出现过，而且都尉这个官职属于下品，职权并不大，以这样一个人为副使，说明司马昱的心中，其实对于使秦还是不怎么重视。
或许，司马昱还是觉得，单靠派遣使者前往氐秦，不可能能让氐秦把汉中和魏兴两座城池归还晋室。
郗超问道：“先生，可须西府再派出人手相助？”
冉操摇摇头，说道：“郗掾与桓将军，还有大事要图，便不必了！”
郗超说道：“以都尉为副使，先生又不过暂封给事中，只怕将来到了氐秦，多遭刁难。”
给事中的品级，比都尉也高不了多少，而且还是一个加官封号，是给大夫、博士或议郎，御史大夫、三公、将军、九卿等官员加封用的，责任是常侍皇帝左右，备顾问应对。
说白了，这个官职，完全没有任何权力，只能偶尔说说话，还要看皇帝肯不肯听。
若是给冉操一个担当实权的官职，再加给事中，那地位自然就又不一样。
当然，要出使他国，晋国使臣的官号，还是加给冉操的。
所以郗超才会建议冉操，去西府再选一个人随他同去出使氐秦，这样也显得这些使臣的份量重一些。
冉操自然不必，对郗超笑道：“刘苏身为主使，加给事中，从属为都尉正好，若从属之品级犹在我之上，那究竟谁是主使，谁又是副使呢？况且人微言轻者，更好驾驭。”
就这样，冉操说服了郗超，不再要求西府派人了。
冉操说得很对，打个比方说让郗超随行出使氐秦，以郗超的年龄和声望，结果却成了冉操这个给事中的下属，那也说不过去。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郗超可不能出使氐秦，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这件事情，还关系重大。
至于是什么事情，郗超和冉操二人，都是心知肚明，也不必完全说出来。
郗超问道：“先生打算何时上路？”
冉操答曰：“越快越好！”
“这么急？”郗超还以为，使臣团至少也得在建康，再准备一些时日。
可是，似乎这个主使，却希望能够更早一些出使氐秦。
于是，郗超便趁现在左右无人，对冉操问道：“先生使秦，似乎迫不及待，若如此则恐怕，会与将军错过！”
现在两人位于都城，桓温则在豫章练兵，相隔千里，而且还不是在建康前往氐秦的路上，郗超这样说的意思，自然是指桓温要到建康来了。
皇帝病重，作为一个权臣，而且还看出了端倪，桓温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
就像郗超说的，这拥立之功，可是一份极大的功劳，不亚于拓土开疆。
冉操问道：“桓将军已经有了决断？”
郗超摇摇头，说道：“还未有音讯，不过以将军的性格，知晓了此事，便一定会来！只是如何来建康，又以何为名入城，这入城之时是否带兵甲等等，都需要商榷！”
冉操明白了，郗超这分明就是在和自己商量。
想了想，也不能怪郗超喜欢让别人操心，因为冉操分明已经对西府表示了好意，要投靠桓温的。
只不过，郗超问的这几件事情，在冉操看来都是小事一桩。
比如说桓温应该怎样来建康，找什么理由前来，然后来了又要不要带兵马这些问题，其实都容易解决，要不然桓温他还当什么权臣？
冉操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其实方才所问之事，相信以将军与郗掾的聪慧，定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又何必来问我？估计郗掾心中所问，是有关拥立之功的大事吧？”
郗超闻言大笑，继而点头，说道：“方今朝中，会稽王多有意属。而晋室之中，先帝一脉虽无传承，然袍泽中尚有琅琊王，考恭德亮，温俭宽厚，实在不知将来何人才能承继大位先生，敢问将来宫廷若是有变，我等当立何人为佳？”
果然，郗超是在询问冉操的意见，让冉操说说将来如果皇帝死了，应该立谁为帝。
这个问题，其实冉操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牵挂。
冉操答道：“此乃天子家事，岂是吾辈能议？”
郗超则说道：“可当今天子，并无子嗣！”
“天子无子，尚有太后！”冉操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
郗超明悟，说道：“原来如此！先生之意，是指将来继位之君，全凭太后做主？那请问，太后心中，会稽王与琅琊王二人，何人为佳？”
冉操反问道：“此事郗掾岂会不明？”
“莫非是琅琊王？”郗超眉头一皱。
冉操点了点头，原因很简单，就是一个辈分的问题。
虽然司马昱曾经对女儿说过，生长在皇族这样的家庭之中，其实辈分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眼下，太后年龄不过三十出头，比司马昱小四岁，而且二人又是叔父与侄媳妇的关系，太后怎么可能不顾及脸面和名声，让司马昱入主皇宫称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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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明争暗斗
初夏之夜，草木旺盛，多有繁虫。
夜间虫儿出鸣叫的声音，此时天气正暖。
对于体弱的冉操来说，这样温和的季节，实在是难得的享受。
可是，旅途却让人难以消受。
告别了都城建康，出使氐秦。
这本来，也算是晋国的一件大事，可是当日离开建康之时，朝野中却并未激起什么风浪。
前来送别的人，也就是司马昱为，然后王坦之以及一些高门士族，派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为代表，至于百姓
似乎，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朝廷决定派遣使臣，要出使氐秦。
和冉操随行的，是都尉马钺，一个年过四十身高八尺的精壮汉子，留着满脸胡子，目光看人之时非常不善，带有厉色。
行路的时候，二人作为正副使，自然也颇多交谈。
“马都尉郡望何处？”
“回主使，马钺乃徐州人氏，十六岁从军，起先追随苏将军苏逆，后来归顺朝廷，因平叛有功，累迁都尉”
“哦，原来如此！”
想不到这个马钺外貌粗陋，说起话却是井井有条，好似人一般。
只不过，他的年龄怎么看也有四十好几了，十八岁便从军，算来应该有了二十几年接近三十年。
用马钺的话说，他开始从军是跟着苏将军的，这个苏将军后来又被他成为苏逆，自然便是二十年前的流民统帅苏峻，后来此人因为击败王敦有功，进使持节、冠军将军、历阳内史，有锐卒万人。
在庾亮执政以后，便解除苏峻兵权，征为大司农。苏峻便以讨庾亮为名，与祖约起兵反晋，攻入建康，大肆杀掠并专擅朝政，不久温峤、陶侃起兵讨伐，苏峻战败被杀。
这么说起来，这个马钺在军中的资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