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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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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去吃晚饭,在歌声里昏沉沉坐了两个小时。

    直到听到敲门声。

    在那一刻的敲门声显得有些突兀和诡异,我有少许的警觉。

    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多疑,还是站起来开门。

    一个人飞快地闪进来,向后一靠,把门关上了,就定定地看我,王耀。

    我刹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楞楞地看他。

    他的表情很怪异,似怒非怒,太阳穴青筋隐隐,略低着头,双眼从下望上睁得圆圆的盯住我,一言不发。

    那样的眼神使我恐惧起来。

    你来做什么?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惊醒一样地晃了晃头,露出愤懑的神气,拿眼睛斜我:你装什么呢?

    我的惊恐被愤怒淹没,我拿手撑住桌子,厌恶地看他:没事你请出去,这是播音室。

    这话让他退却了一下,但他很快似乎被更大的恼怒给控制了,反而逼到我身前来,说:你和江做什么了?到什么程度了?

    我骇然看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忽然伸手纂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拖到身前去,然后再问: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我激怒地叫他:你放手!极力要摆脱他的掌握,但是他把我的手扭到背后去,钻心的痛,我不能自抑地叫:疼!——

    然后泪水就不由分说地下来。

    在伧惶中我感到他的手松了一下,急忙用力挣开来。退到屋角去。

    他似乎有点犹疑,跟过来伸手拉我,说:弄疼你了?——

    我眼角余光瞟到身侧墙边靠了一根长长棍子一样的东西,立刻抄起来,不假思索朝他挥过去。

    他痛呼了一声,急步退后,巨大的震荡使我脱手,那东西砸到墙上,发出膨的一声巨响,然后断成碎片,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奇异的怪味。

    那是一根换下来的日光灯管。

    王耀忽然拉开门迅速逃了出去,一边惊恐地叫:汞蒸气!
第十八节
    后来我想,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苞蕾时节的种种,到如今只觉出憨稚的可笑。

    即使是王耀,也只是个在自恋和自卑里痛苦挣扎的蚕蛹少年。

    不过必须承认,有些天性,在很早就已经可以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胆怯和懦弱。

    令王耀害怕无比的汞蒸气,是藏于日光灯管内的一种介质,吸入人体后,因其无法消解,是有害的。但是,那样低的浓度和概率,居然也吓得他跑那么快,实在颇出人意料。

    我当然记得化学老师是怎么说的,而我对于汞蒸气的恐惧和厌恶,较之对王耀可要小得多。

    而随之而来的伤害,证明我的态度是合理的。

    我把碎片扫到门口,抬起头,看到阳台上逆光里的人影。看她的姿势,断不是刚刚来到的。

    我还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希望获得安慰。所以我叫她:夏敏,你在这里?

    她换了个姿势,向我看一眼,似乎决定该不该说话。然后她轻轻一甩辫子,走了。

    她的脸色阴沉沉的,眼神捉摸不定,约略有点愤怒,还有鄙夷。

    我呆呆地看她的背影在夕阳里去远。

    我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也许,就是明天。

    第二天,我接到班主任的谈心邀请。这是我入校以来的第一次。

    倪大伟在他的座位上看我,很烦恼的样子,他一向喜欢我,显然不忍心推翻这么久以来的惯性。

    卓天美,最近,我听到一些反映,并且我也有些这种感觉——你是不是有些分心啊?他字斟句酌。

    我抬眼看他,不出声。他叹了口气: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要学会权衡利弊,要把全部精力和心思移到学习上来。

    他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不要想太多了。

    我仍然不作声,他无奈,但是眼神是温和怜惜的:我一向欣赏你,我知道你是一点即透的女孩子。

    然后他拍拍我的肩:回去看书吧。

    我站起来,他又叫住:你的那些杂务,就不要做了,我跟学校说一声,高三了,不要分心。

    什么是羞辱?在胸口刺一个红字是什么感觉?我终于知道了。

    我埋头在习题堆里,恍惚地想: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可惜不论答案是什么,我都必须这样继续活下去。而且还要若无其事,面不改色。不然,只是更增羞辱。

    直到傍晚教室安静下来,我才有力气留意周围。

    江一直在那里,眉尖微蹙,但仍然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忽然软弱,将身子伏到桌上去,避免泪水下来,真的不能在此时此地。

    双颊就慢慢热起来,火烫一般,指尖却是冰凉。

    而渐渐从骨子里透出隐隐的钝痛,象有远远的声音纠缠着过来,紧一下,松一下,紧一下,我用尽浑身的力量也抓不住它。

    我觉得心慌气促憋闷,站起来支撑着回宿舍。

    睡一觉阿美,我对自己说:撑一下,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踉踉跄跄爬上床,裹到被子里去,就开始发抖,软弱得抓不住被角。

    然后慢慢热度上来,呼出的气息烧灼到自己的皮肤。

    发烧了——多会挑时候!我在迷迷糊糊里最后一次嘲笑自己。

    我被急促的呼唤和摇晃从恍惚中拖出来。看到的竟然是爱玉的眼睛,一时以为在做梦。

    但是事实确凿,她惊讶地把手放在我的额上,说:这么烫!你在发烧?

    我无力地看她,我的意识已经开始不由自己控制。

    她在原地走了两步,自言自语:要去医院啊。然后过来拉我:我送你去医院,你能起得来吗?

    我粗重地喘息着,她于是安慰我:你别急,我去找人一起来。然后飞快地离开。

    这种情形是怪异的,我的自尊,羞耻感和感激之情在胸口翻腾不定,在某一刻,几乎使我忘记了病痛。

    几分钟后,我被爱玉的那一帮死党扶出来送上车,而她们正是不久前还似乎恨不能咒我死去的同一帮人。

    这一场病来势凶猛,整整挂了四天的水,才慢慢缓过来。

    这期间,除了闻讯赶来的父母亲以外,我见到的最多的人,是慧和爱玉。慧是一有空就过来,而爱玉,真是太奇怪,她几乎是旷了所有的自习来陪我。

    我由开始的不安转成严重的过意不去,但是爱玉用她那标志性的笑容阻止我说什么。

    我从未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和她做朋友。

    甚至我觉得以往自己是太疑神疑鬼了,也许爱玉一开始就并不是针对我?

    我由此惭愧自己的小气,热切地希望有补过的机会。所以用比对慧还热情的态度回应她。

    但是慧不喜欢她,慧在爱玉不在的时候对我说:她心计太深了。

    我很宽容地笑,那又怎么样?我并不在意她有没有心计的,只要好好做朋友罢了。

    由于我自己的简单,我不大能想象到旁人有多么复杂。

    所以我并不知道,慧是对的。
第十九节
    一个人对着电脑苍白的脸,常常有困顿的感觉。

    我总是以为,一个人要为自己的言行向他人作出解释,是件很无味的事情。而现在,回忆往昔似乎也是无味的。因为生活毕竟不是小说,当时为之生为之死的,在成熟了的眼睛里看来,实在轻描淡写。

    可是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毫无必要地惊心动魄着,一步步走向淡漠,直至宠辱不惊。

    蔚蓝的天空下,不仅只存在天真纯洁,我们迟早都这么发现。

    到我可以坐在病床上啃苹果的时候,班委会来看我了。

    夏敏殷勤得过份,倒底不够老辣,无意中露出愧疚来。我自然想得到是她在倪大伟那里说的话。

    但是我很客气地让她,也不觉得怨恚。忽然之间,我的心境开始疏朗起来。计较那么多又怎么样呢?在夜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我那样想:最后还不都要死的么?从此消失,在这个恒无的宇宙里,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江站在人堆里看着我,还是羞涩的,一句普通的慰问话都不会说,倒是旁边的建国,大嗓门哇啦哇啦讲了一车子的话。

    我很担心我看上去太憔悴,幸而江的眼神还是爱慕的。

    出院不久就准备预考了。

    我仍然会觉得虚弱,并且更形沉默了。

    好在王耀一直躲着我,尽可能地不照面,爱玉却和我亲切起来,甚至经常买了很多零食来找我。

    我猜想她不再担心我和王耀之间有什么可能。她照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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