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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回火堆边,康哥满脸窘迫不知该如何是好,矮个子面色羞惭地走过去,低声道歉:“我刚刚对不起,是我嘴太贱——唉,这真是,人间悲剧啊!你们,节哀顺便吧!”
半盏茶时间之后,俩人的哭声仍未止住。
矮个子与康哥面面相觑,康哥抿着嘴垂着头,表情很尴尬,矮个子则清清嗓子,试探地问道:“那个你们,你们接下来,可有地方去?要不,等雨停了,先跟我们进镇子?”
他的声音低沉又轻柔,语气也很和善,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咋咋呼呼。
少女抹了把泪,摇摇头,抽噎着道:“不,我们要去衙门报官,我奶娘,余嬷嬷,还生死未知还有,我娘也要带回来。”
矮个子愕然,回头看向不愿出头的康哥,道:“要不,我去?马我不会骑,跑步还是很擅长的。”
闻听此言,康哥终于动摇了。
他吐出口气,闷闷地道:“我这就骑马赶回衙门报信!”
言罢,他一面拿起半干的鞋子往脚上套,一面交待道:“姑娘,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我,越细越好。”
他的眼睛飞快一瞟,又低下头绑腿上的绷带:“希望捕快们愿意马上进山。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抱太高的期望。”
少女喜极又泣,拉着男孩给康哥磕了个头:“谢谢,谢谢官爷,麻烦你一定要让捕快们尽快进山,一定要找到文嬷嬷。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弟日后一定会报答!”
这话让康哥的手一顿,眉宇间有些沉重。
“你先别谢。”
矮个子立刻上前扶起姐弟俩:“不用给他磕头,他早该这么做了。”然后又盯着康哥,鼓励道,“我觉得赵大叔会愿意去,他是位好捕快!”
康哥扯了扯唇角,不予置评:“等雨小些后,你俩就跟她——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叫刘大康,在县衙做门房,她是江寒,是我师妹。你俩跟她回落霞镇等我消息。”
“现在,先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吧。”
第3章 猜测()
申时末刻,衣衫半干,雨渐渐停了。
突遭劫难的芸娘姐弟俩紧紧牵着手,跟在那刘大康的师妹江寒身后,往落霞镇而去。
两三刻钟之后,眼前便出现了一座背山环水的庞大镇子。
落霞镇以前是个小镇,可如今并不比所属的青河县县城差。
它屹立在青河边,横跨逐渐枯流的清溪,水资源丰富,河运便利,是邵州府南部青河、山阳和东岳三县重要的河运码头。镇上仅常住人口就有上万户,还频频有其他地区的人口涌入,加之离青河县城不算太远,在某种程度上比青河县城更加热闹繁华。
镇外筑有的青石城墙,虽然比不上县城城墙的高度和厚度,但巧妙地利用了其背山面水的优势,远远看去也很有几分威仪。
因为有码头,落霞镇的富庶远近闻名,却也是山匪们眼中的肥羊。
当年匪患最严重时,镇上的很多富户都遭过秧,因此,匪乱稍一平息,富商们便捐资修筑了镇外的三段城墙。
最长的一段是南城墙,弯弯曲曲绵延足有四五里,还有两处跨溪而建,将小清溪囊括入镇。
西北和东北两段则依山险,只修筑了不到一里。
这山位于落霞镇后,却不是落霞山,而是落霞山的一条支脉,又叫小落霞山,但镇上的人都习惯叫它后山。
别看这山与落霞山相连,可要翻过去却得冒生命危险。
山体前段陡崖大石多,后段密林藏猛兽,连猎人也不敢轻易深入。
有山有水有城墙,城门一旦关闭,不说戒备森严,也能拦住不少功力粗浅的贼匪。
三人再走半刻钟,远远却见南城门外排着长队,还摆着戒严工事,十数个身着巡检役服的弓兵,正在认真的检查进城和出城的人员。
看来镇上又出事了。
江寒顿住步子,回头打量狼狈的芸娘俩人,想到他们肯定没有文牒路引之类的身份证明,便蹙起了眉头。
沉吟片刻,她手一挥,道:“跟我来,我知道条小路,保证能顺利进镇。”
三人沿着东南方向的城墙转了两个弯,悄悄来到了清溪上游。
这是一处交叠之地,脚边是缓缓流淌的清溪,左边有跨溪城墙,前方则是一处陡峭的石崖。
虽然清溪的河道不过五六丈,可对岸的陡崖却高十数丈,且几近垂直。
陡崖前的滩涂上满是三尺左右的灌木,一丛一丛沿着崖壁交叠向上,足足蔓延了两人高才渐渐稀疏,露出狰狞的青石。
爬上陡崖是不可能的。
难道他们要从河底潜入?
疲惫不堪的姐弟俩面面相觑,半天回不了神。
前面的江寒却没去管他们的心思,她自顾自走到水边,回头向他们示意:“来,咱们先过河。”
姐弟俩分别随着江寒渡过清溪,又从灌木丛中钻进一个秘洞。
“呼”地一声轻响,走在前面的江寒点燃了火折子,漆黑的秘洞里,燃起了一丝亮。
“这个洞是我意外发现的,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你们刚才以为我要潜吧?呵呵,那可行不通,城墙下面扎了铁栏杆的。”
“往上走个大概十米,哦,就是三丈吧,右拐,再上去可以找到一个通往山上的洞口。路很陡,跟紧我,小心点。”
半刻钟后,三人从掩在灌木丛下,不足三尺的洞口钻了出来,身上的湿衣已经变成了泥衣。
修整好洞口边的矮树丛,三人匆匆爬上一个小斜坡,穿过一片怪石群,又走过一段贴壁山路,再转了两个转弯之后,眼前终于开阔了。
小落霞山的这段山脊六成是石头,多数地方草木难生,青石横陈。而这处小坡却生长着零星灌木和簇簇杂草,连间或露出的石头上也铺满了青苔。
山道至此就宽阔了,三人紧绷的神经一松,都轻轻吁了一口气。
“从这里进镇,只要巡检不上门搜查,你们就可以安心住下。”
江寒爽朗地笑着,姐弟俩却机械点头。
忽然她又放低音量严肃地交待:“那个洞,你们可得保密哦!”
“我们保密!”芸娘应承,又道了声谢谢,嗓音干涩沙哑。
“谢啥啊!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要谢的!姑娘与贵师兄救了我们姐弟,我俩定会报答的!”
“说什么报答啊!我看起来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吗?”江寒大笑。
但仅仅笑完一会,她又凑近两人,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小声叮嘱,“在外面不要暴露我身份,要叫江大哥,或者直接叫江寒!”
看来她经常假扮男子在外行走。
芸娘想要从善如流,声音却有些僵硬和难为情:“江,江大——哥。”
江寒对她的乖巧很满意,可往前走没几步,她又再次回头,犹豫地看了姐弟俩好几眼后,挠挠头,嘿嘿笑道:“刚你提到报答,我先说明一下,假如你们的亲人,非要塞给我银子银票金元宝什么的,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
“实话跟你俩说,我现在真的真的真的很缺钱!”
“”
望着她的笑脸,芸娘却没有笑的心情,只有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们已经没有亲人了,假如文嬷嬷也回不来,她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母亲倒是给她和弟弟藏了银票,但嬷嬷临走时交待她不要随便拿出来
想杀他们的那人是谁,娘不让他们回谢家,还隐瞒了什么事?
可是不回谢家,邵州府城也没有亲人了,她跟弟弟又该去哪?
她很迷茫
身前无路,身后暗藏杀机——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未来就像这山间的暮色般,慢慢地蜕变成浓重的黑暗向她包裹而来——
这种铺天盖地的恐惧,让她战栗窒息。
芸娘攥紧手掌,想压制内心的波动,被攥疼的小安却本能地挣扎起来。
她蓦地回神,转瞬便撞进了小安惴惴不安的眼睛里。
她松开手劲,深吸口气,强行镇定下来。
弟弟还小,一切都要靠她。
她想,在事情平息之前,只能先赖上这位江姑娘,寻机再做其他打算了。
一下定决心,芸娘便疾步上前,扯住兀自前行的江寒,诚恳地说道:“江姑娘,你放心!等文嬷嬷回来,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
可这位江姑娘却不像她想的那般高兴,而是红了脸,连连摆手,有些尴尬地说道:“哎呀,我就是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