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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车门被猛地推开,那嬷嬷拎着茶壶冲出来,神色慌乱言辞急切,道:“壮士,救命,求求你们帮忙找点水来,我家小主人,他,他发病了!”
三个贼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位绷着脸快步过来,跳上车扒开车门往里瞅。
车里一片哀戚之景,见车门开了,少女立即磕了个头,抖抖索索地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他娘的,真是晦气!”那人往地上一啐,眼珠子一转,一把抢过嬷嬷手上的茶壶,跳下车,邪笑着回头瞟了一眼,“要水是吧?嘻嘻,这就给你们去找!”
哪知他走前几步,便背转身解起了裤子。
另两人一看,也神容猥琐地围过去,你挤我推,戏谑着:“嘻嘻,我也来!”“给她们尝点我的‘仙水’,哈哈哈!”
就是这一刻!
嬷嬷一屁股坐下,捞起缰绳,拔下簪子狠狠往马屁股上一刺。
马吃痛,拉着车狂奔而去
嬷嬷没命地抖动缰绳,马不辨方向地拼命奔跑。
春天的雨水将这不知名的道路冲刷得坑坑洼洼,马车慌不择路,颠得车上的人晕头转向。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陡然间,前方出现一个转弯,马来不及掉头径直冲了出去。嬷嬷猛地拉紧缰绳,马受不住力,头一昂腿一软栽倒在地。
嘭!~
巨大的声响溅起了泥水无数,马车被甩了出去
第2章 相逢()
一道亮光从昏暗的天空划过,紧跟着,“啪”“啪”两下,惊天的雷声“轰隆隆”地响起,下一刻雨就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
男孩小安悠悠睁开眼睛,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之前在马车里匆匆抹上墨的脸,立刻青白交错开了花。
他坐起身来,扭头便看到了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母亲,急忙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摇晃着母亲的手臂,喊道:“娘!娘!醒醒,快醒醒!”
母亲睁开了眼,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这时,嬷嬷也醒了,她摇醒身边的少女,急冲冲地道:“咱们得快点走,也不知那两伙人追没追来,这里实在太危险!”
少女充耳未闻,抚开她的手,扑到母亲身边:“娘,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母亲艰难地偏过头,看向她身后的嬷嬷:“带,他们,走!”说完这话,她全身的力气好似快用尽,微张嘴大口大口缓着气,粗重的呼吸声震得少女心里发凉。
“娘,你,你怎么了?文嬷嬷,快帮我扶娘起来!”
少女哆哆嗦嗦地想要扶起母亲,刚刚奋力托起母亲的肩,她的眼睛就被地上一摊鲜红的血迹刺疼了。
一瞬间,她脸色煞白,浑身不住发抖,眼泪和着雨水流了下来。
“芸娘照顾好,弟弟”母亲又呼哧了几声,眼珠转向嬷嬷,声音愈发微弱,“嬷嬷麻烦你了谢家先,别回”
话音未止,啪嗒一声,母亲的手已滑落到地上。
雨势如泼,一直不停地下了一个多时辰,浇得漫山遍野的大树小树都垂下了头,谷雨时节的新绿叶子,更是颤颤巍巍地在枝头摇晃着。
朦胧如烟的雨雾中,一角破败的屋檐,在半山腰上若隐若现,正是荒郊野外里躲雨的好去处。
“咚”“咚”
骤然响起的摔倒声,惊起了破庙里正在熏烤衣衫鞋袜的两人。
“鬼啊?!”
矮的一位恍惚瞥见突然扑进来的两道白影,便不假思索地跳到高的那位身后,闭着眼睛乱喊乱叫。
他五官清俊,身着男装,身材瘦削,声音却尖利得像女人,显得有些怪异。
回声在空气中干巴巴地消散,两方人员像被施了魔法般,诡异地僵住了,只有被栓于破烂案桌边的一匹老马还在悠悠摇着尾巴。
“啪”
火堆爆了个亮,火堆边的两人陡然回神。
“瞎叫唤些什么?光天化日,哪来的鬼!”高个子先吐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柴火往火堆上一扔,朝地上的两人走去。
“切那你刚才干嘛紧张?!”矮个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再看地上的俩人,乃是一个豆蔻少女与一个总角男孩。他们身上的衣服,斑驳破烂颜色难辨,湿漉漉地正在淌水,脸色惨白得吓人,紧闭的眼睛肿得像鱼泡,正软绵绵地摊在地上一动不动,怎一个惨字了得。
“快将他俩扶去火边,怕是遇到山匪了。”高个子弯腰抱起男孩走到火堆边。
“山贼?”矮个子撸了撸袖子,也弯腰扶起少女。
少女身子一僵想要挣脱,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搀扶到火边躺下。
“这里离落霞镇都不到十里了,离青河县城也没超出三十里吧?这些山匪也太嚣张了!”矮个子道。
高个子道:“我看他俩肯定是拼命跑了很久,出事点应该不在这附近。”
“就他俩这小胳膊小腿,能跑多远,还下着大雨呢”矮个子忽然一顿,语气肯定地说道,“这里看来也很危险啊!”
“嗯,这庙虽然隐蔽,安全起见,雨势一小,咱们赶紧离开。”
“话说,下这么大的雨还出来打劫,当个山贼要不要这么拼啊?!”
“”
“哎,康哥,要不咱现在就走吧,你回衙门通知赵大叔带人进山搜搜”
高个子康哥对这话嗤之以鼻:“人肯定早跑了,谁打完劫会留在原地傻等着官差去抓?”
“那可说不定,万一还在呢?我是说,万一他们,他们分赃不均,打了起来——有可能吧?大叔及时赶到,正好捡个漏——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啊!”
“你这脑子整天都寻思些啥?落霞山里的山匪都多少年了,要是这般容易内讧,还能让知府大人头疼这么多年?!”
康哥顿了顿,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火,又道:“再说,就算贼人仍然在,咱们衙门的人去了,也是送死到那时功没有捡到,反而害得赵大叔受伤丢命,可怎么办?咱能救下他俩就很幸”
康哥的话还没完,少女便扑过来紧紧揪住他的胳膊,哭诉道:“官爷,救,救命,我们遇见了山匪,麻烦你快去救救文嬷嬷,她去引开贼人了,求求你们快去救她!还有我娘她”
不待听清少女的话,康哥就连连摆手,结巴道:“呃,不是我,我,不行啊,山贼实在是太凶狠,县衙捕快,打不过邵州卫,也没剿灭”他舌头打结,眼睛却黏在了胳膊上那双细白的手上,只觉得浑身僵硬,脸蛋发烧。
少女闻言,手一松,身子一摊,眼睛里满是黯然和失望。
康哥张着嘴便再也发不出声。
“哎哎,康哥,你咋这么丢人?动不动就说自己不行,是不是男人?!”
矮个子抱着胳膊,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义愤填膺地继续嚷嚷:“我说,你们衙门抓贼是不是天经地义?贼人已经嚣张到眼皮子底下了,你居然只想着当缩头乌龟,真是丢死人了,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你,你知道啥?我,我,我只是衙门里看门打杂的”
矮个子捂上耳朵:“我啥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山匪来了,你应该回去报信!我又没要你跑到前面去杀贼!”
康哥嗫嚅着嘴,满脸尴尬,却说不出一个“好”字。
矮个子眼珠子忽然一转,似笑非笑地凑近康哥,小声道:“你说,你要是救了她娘,她会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末了,他暧昧地朝芸娘努努嘴,声音低若蚊吟,“虽然眼肿了,但看得出是个大美女,你福气不错,嘿嘿嘿”
“啪”
康哥一掌将矮个子拍倒在地,浓眉一竖,顶着张迅速红透的脸,含糊地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有没有心,人家遭了难呢!”
“我就随意一说,你打我干嘛?”矮个子不甘地伸腿一扫,扫了康哥一个趔趄。
见状,矮个子迅速爬起来闪到远处。
康哥抓起一根枯枝就去追:“我看你是皮痒了!”
接着,两人就互不相让地在破庙里纠缠起来
将两人的窃窃私语听了一耳朵的少女,已然石化在当场,目光呆滞而茫然。
“娘,娘娘已经没了呜呜呜!”低低的哭泣声,惊醒了愣怔中的少女。
悲痛骤然袭上心头,她回身一把抱住男孩伤心地大哭起来。
闻声,还在纠缠的两个人也悻悻地停了手。
他们走回火堆边,康哥满脸窘迫不知该如何是好,矮个子面色羞惭地走过去,低声道歉:“我刚刚对不起,是我嘴太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