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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先生的未婚妻吗?嗯,算起来,那位是我堂姑。先生,你知道高瑰案的内情吗?”
魏宁眼眶通红,哽咽答道:“是的,我知道!”
当年,魏宁原是跟着宗族待在西魏,想等到年底边境人多之时,再前往东魏探望未婚妻高芷臻。
某日高彻忽然派人送来一封信,拆开一看,发现是高瑰给魏宁的,高瑰信上说,他感觉晋阳最近形势莫测,高欢对他的态度也让人迷惑,为以防万一,高瑰希望他悄悄来晋阳,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至别州待一段时间。
魏宁自然义不容辞,当即带着两名心腹护卫潜入东魏,短短数日就到了晋阳,高瑰见他们赶路疲惫,便让他们在客栈休息两日,等养好了精神,再带着姐弟二人离开晋阳。
然世事难料,在魏宁至死也不会忘记的那一日深夜,高瑰家中燃起了铺天大火,连魏宁都可以直接从客栈里望见。
情急之下,魏宁和两名护卫撞窗而出,却诡异地发现,街上的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似乎完全将不远处的大火漠然置之。
魏宁他们被守在宅外的一众蒙面男人挡住了去路,只能从一偏僻角门翻墙而入。
好不容易找到被人护在一处小屋里的高芷臻,魏宁当即就想带她走。
“魏宁,我不能走。”魏宁没想过她居然会拒绝:“你疯了?!”
“今夜的这些人受命于谁,你我心知肚明,如果最后发现少了一具少年女子的尸体,肯定还会搜寻甚至是封城,到时候连你都走不了,所以我只能死在这里。”
“阿臻!”“魏宁。”高芷臻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幼弟推到魏宁面前:“带凉翼走。”
“少了他难道就不会被搜查吗?”高芷臻摇头:“洪叔的儿子前几日夭折了,那孩子和凉翼身形差不多,再被大火烧了面容后,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魏宁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不停劝说高芷臻,希望她改变主意。
高芷臻咬牙将魏宁和幼弟推离自己,拿出一把匕首,朝管家高洪喊道:“洪叔!带他们走!”
话音未落,深深看了一眼魏宁,拔出匕首,刺进心口。
高凉翼年纪小,被口吐鲜血的姊姊吓得大叫‘阿姊’,魏宁没办法,只好打晕孩子,跟着高洪通过一条小路,离开宅子。
次日,城门刚开,魏宁等人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晋阳。
魏宁原本是想将高家两人带回西魏,没想到中途,二人竟然不见了!
魏宁本来就是因为高芷臻的遗愿才强打精神,高凉翼前脚刚不见,后脚魏宁就开始高烧,乃至呕血,生生去了半条命。
病愈后,魏宁恨意难平,悄然和两名护卫留在了东魏境内,并在十年后,联系上了郑仲礼,加入了谋刺高欢的密谋。
不料事情败露,两名护卫也因为保护魏宁而被杀,重伤的魏宁被高彻和娄昭君秘密救下。
从元李二人家中离开后,魏宁深感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再加上找寻十年,都未找到高凉翼,愧疚愤懑充斥心头,当下决定了结性命。
但在濒死之际,被日后的老道师傅救下,被悉心开导后,魏宁拜师老道,入道家开始修行。
可惜魏宁对于高芷臻的执念太深,终还是犯了杀戒。
“所以,你给朕的那些丹药是用人血炼制的毒、药吗?以朕的命作为报复高家的开始吗?”
魏宁摇头:“那几粒丹药用的是鸽子血,只是混合了丹砂,所以味道像人血,是补身的良药。”
“也不是那种能保持容貌的药吗?”魏宁笑着摇头:“陛下,我能够保持容颜不老,并不是靠服药,而是靠几十年清苦孤寂的山中修行。”
高纬大失所望,但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先生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朕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先生。”
魏宁突然跪在高纬面前:“陛下,请您下诏,恢复高瑰一家在玉牒中原本的一切!”
恢复原本的一切,自然是指让高瑰在玉牒中重新变回高欢的二弟,让高瑰的妻子儿女都回到玉牒族谱中,并详细撰写他们的生平。
但这样一来,高瑰案说不定就会重新回到大众眼前,甚至于被人查到此案真相。
高纬不敢轻易答应,便想敷衍几句了事。
魏宁看出高纬的心思,急忙说道:“陛下,在下可以测算您想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朕想要知道什么?”魏宁望进高纬的眸子:“您近来一直在疑惑,在猜测某位年长女子埋骨何处。”
高纬敛下表情,面无表情说道:“她叫胡令容。”
魏宁立刻开始测算,约莫半刻后,抬头看向高纬:“风中,雨中。”
高纬皱眉,刚想开口询问,脑中灵光一现,脸色瞬变,当即转身离去。
※※※
胡曦岚一大早就听闻,高纬将胡老夫人请到了宫中。
虽说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大,但胡曦岚直觉高纬会来找自己。
果然刚过午食时分,高纬就过来了。
高纬一来,就在她身边躺倒,头侧枕着她的大腿,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又听了关于你母亲的许多事情吗?”胡曦岚轻抚她的额头和眉眼,这是高纬平素最喜欢的动作,每次她都会慢慢放松下来。
“不用再找母亲的坟墓了。”高纬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母亲早就连骨灰都没有了。”
胡曦岚身子一僵,试探性地询问:“是在辗转各地的途中丢失了吗?”
高纬猛地攥紧胡曦岚的裙摆,沉声道:“是我的父皇,是高湛!”
当年胡令容体虚而亡,胡老夫人还没从丧女之痛挣扎出来,便听到了王府大肆庆祝长广王同日喜获嫡庶二子的声音。
胡老夫人清楚知道女儿拼死生下的是一个女孩,但她不敢声张,只能对着已故的女儿叹息。
胡令容的身份特殊,为了以防万一,高湛下令将她火葬,之后,将骨灰交给胡老夫人,准她带回家。
胡老夫人回家后,心神不宁,等听说高湛已经上疏皇帝,准备立嫡子为世子时,那根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她没有告诉胡循,女儿生的是女孩,只是说女儿所生之子被当成了嫡子,现在又要被立为世子,依照高湛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胡循深以为然,夫妇二人连夜轻装出走。
结果还是被胡长仁等人找到,胡长仁看到胡老夫人怀中紧紧抱着瓷罐,虽然不忍,但还是令侍卫抢了过来,说是高湛的命令:高纬的母亲只能是王妃胡氏,至于生母胡氏,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
胡老夫人眼睁睁看着女儿骨灰被洒在山谷里,登时痛彻心扉,几乎是把面前侍卫的环首刀活生生撞进了腹部。
本来还在抵抗的胡循,见妻子如此,也绝望了,抓住一个侍卫握着环首刀的手,狠狠地往胸下捅去。
如果不是被一伙神秘的暗卫救下,夫妇二人肯定毙命当场。
高纬起身,双眼通红地盯着胡曦岚,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假装孝子了,我那个父皇,他不配我孝顺!”
胡曦岚怔怔看着高纬,随后叹了一声,把高纬抱在怀中,柔声道:“纬儿,哭出来。”
殿中陷入沉默,良久之后,传出低低的呜咽声。
当夜,魏宁离开天牢,被送回魏宅。
※※※
七月二十日,皇帝带领朝臣于太庙祭祀诸位先帝。
皇帝依照礼制先后祭祀了高祖神武、世宗文襄、显祖文宣与肃宗孝昭四帝。
却在父皇世祖武成帝的祭室前,转了身,去偏殿更衣,由冕服变为衮服。
紧接着,皇帝示意宗正寺卿直接开始奏《永祚乐》,皇帝与朝臣一同辞唱。
奏毕,宗正寺卿宣布祭祖结束,请皇帝回宫。
“请陛下补祭世祖皇帝!”一个人跪倒在皇帝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高纬面无表情,语气冷漠:“李集,让开。”
“陛下,岂有祭祖祭伯不祭父的道理,请陛下。。。”“滚开。”
高纬的话不仅让李集愣住,也让高纬身后的朝臣大惊失色。
他们也知道皇帝漏了父亲武成帝,但谁也不敢提出来,生怕惹皇帝生气。
现在一看,皇帝果然有意为之,不禁为年老的李集暗暗担忧。
“陛下,魏晋以来,素以孝道为先,陛下不可置皇父于不顾!如此行事。。。”站在高纬不远处的吏部尚书苏靖已经清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