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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忆的高烧终于开始渐渐退下去了,每天夜里,总是子夕最紧张的时候,生怕自己一睡着就会听不到星忆的任何需要,几天下来,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筋疲力尽,照顾完星忆躺下之后,疲惫得倒在了沙发上。朦胧中,他能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轻轻的俯下身,在自己身上盖了一床毛毯,淡淡的、清雅的味道,无意间从肩头垂落的头发掠过鼻尖,惬意得让人沉醉,是晓黎吗?子夕用力想要睁开眼,却感觉眼前视线十分模糊,他自嘲的淡淡撇了撇嘴角,一定是又做梦了!
眼前那团模糊的影像还在继续移动着,慢慢靠近了病床,似乎是在伸手抚摸星忆,那是谁?到底是谁?“他”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这是梦吗?子夕用力甩了甩头,仿佛强迫自己从一潭泥沼中爬起来,使劲揉搓着眼睛,略带严厉的冲着病床那头质问道:“你是谁?请你不要靠近我儿子。”一边说,一边下了沙发,连鞋也来不及穿就冲了过去。转过那人肩膀的时候,子夕的全身就像触电一般怔住了,是顾晓黎!她静静的坐在病床上,轻得不能再轻的摸着星忆的额头,忧郁的眼里比平时显得更加伤心和淡漠,紧皱的眉头让她的焦急不言而喻。尽管我千百次的期待着和顾晓黎在这座城市重逢,但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晓黎?”好像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子夕试探的问了问。
“嗯!”晓黎平静的回答了,替星忆整理好被子,转头看着子夕。几个月不见,他看着憔悴了不少,俊朗白皙的脸上也开始胡子拉碴,本来就比5年前清瘦了不少的脸庞更加瘦削了,高挺的鼻子就像刀刻一般,突兀的让人心疼,乌黑的眼珠被凹陷的眼眶衬得格外明显,还有旁边遍布的血丝,这张脸,的确苍老了。唯独不变的,是此刻脸上的笑容,一如从前,温暖宠溺。
晓黎朝下指了指,子夕才惊觉自己正光着脚,尴尬的挪到沙发边,一边穿鞋一边问:“你回来了?”
晓黎温柔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再朝门外指了指,子夕心领神会的跟着她出去了。
幽静的医院走廊,子夕和晓黎并排坐着,偶尔灌进来的晚风好像也不像平时那么刺骨了,只是一切对于子夕而言还显得不太真实。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子夕问。
“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是俞洁告诉我的,你别怪她。星忆他好些了吗?”晓黎的声音很轻,眼睛并没有正视子夕。
“好多了,烧也慢慢退了!”子夕目不转睛的看着晓黎,“我当然不会怪她,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但没照顾好儿子,还隐瞒了你。”
晓黎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没有任何责怪,平和的说:“子夕,不要总是对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孩子总是淘气的,难免会出些意外,这几天你照顾他也很辛苦。更何况……”晓黎顿了顿,剩下的话她想不用多说,他们心里都明白,你我身为孩子的父母,同样的深爱着他,何须说什么抱歉呢?不知道为何,当看到子夕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以后,晓黎的心就一直隐隐作痛。“烧退了就好,今天晚上我来陪他,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晓黎的安慰,是这几天以来子夕觉得最放松的时候,他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想让他一睁眼就能同时看到爸爸妈妈都在身边。”
晓黎知道她拗不过子夕:“那你去沙发上睡一会儿吧,我在飞机上休息了很久,晚上我守着他。”
子夕开心的点了点头,静静地注视了晓黎的侧脸很久很久,依然和家里那副黑白照片一样,娴静温婉,只是多了一些母性的慈爱与成熟。子夕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晓黎:“谢谢你,为我生下星忆!”
晓黎缓缓的退出了自己的手,放在子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回到病房,静静地守着星忆。
☆、雪德,为爱正名
星忆的病很快好了,但要立刻带走他却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夏岳林对于星忆回香港坚决反对,连何亦芬也默默站到了他那一边,而对于顾晓黎回夏家又一直不置可否,子夕一下变得进退维谷,他实在无法再像年轻时那样肆无忌惮的去刺激自己的父母,“风烛残年”的凄凉在夏岳林身上已经显露无疑,没有人会再去刺激他脆弱的神经。所以,出于孝顺也好,出于私心也罢,子夕认为目前等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眼下的局面让他多少有些欣慰:星忆被爷爷奶奶绊住了脚,晓黎被星忆绊住了脚,每个人都看似被“困”在了这个家里,但庆幸的是,我们团聚了!
为了避免相见的尴尬,又怕引起孩子的猜疑,晓黎和星忆不得不搬回了和子夕的家。再次推开这扇门,恍如隔世,人生就像经历过一次轮回般,家里的一切摆设几乎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连秀秀都还在,只是现在她也结婚了,还有了一个2岁的小宝宝放在老家,所以照顾起星忆完全得心应手。那张巨幅的黑白照片还挂在屋里,清雅的脸庞,让晓黎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屋子里新添了许多小的相框,墙上、桌上、装饰架上,晓黎轻轻触摸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照片,她穿着蓝白相间的连衣长裙,头上簪着一朵鸡蛋花,微卷的栗色长发自然的垂着,趴在子夕的背上,笑颜如花,背后明亮的爱琴海美得让人心醉;临近的墙上挂着一副有些古色古香的照片,子夕和她都裹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眼前横着一大串红得透透的冰糖葫芦,王府井的人群熙熙攘攘。晓黎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去,过道上的照片更加密密麻麻,一点一滴唤起了顾晓黎沉睡的记忆,这些5年间她试图抹去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破冰而出,一把将她再次拽入深渊。
“妈妈,这是什么?”星忆忽然好奇的指着墙上一张彩色照片。
晓黎怔怔的注视了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眶灼热的像是在燃烧,视线感受到一阵模糊,两只手迅速的攥得紧紧的,紧咬的下唇力度越来越大。她不是不想理睬儿子,只是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揪心的疼痛让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秀秀赶紧把星忆拉到一边:“星忆乖,你要不要先看看你的房间啊?你爸爸可是买了好多好玩的玩具喔!”
“好啊好啊!”星忆蹦蹦跳跳的跟着秀秀走了。
晓黎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个周五,产检的人特别多,当她和子夕拿到第一张关于孩子的彩超时,她承认,对于生下那个孩子,全心全意做夏太太,她已经没有任何抗拒了。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怀孕而略微有些圆润的脸庞浮现着浅浅的小梨涡,头微微侧向子夕的肩膀,双手举着彩超图片,子夕右手轻轻环着她,满满的保护和占有,春风得意的样子像是一个考试拿了满分的小男生。这张照片是孕检中心送给新手爸妈的礼物,只是这个孩子和我们并没有缘分。
子夕上前几步,轻轻握住了晓黎的手,只是这一握,让她强忍了许久的泪水一下流了下来,过去的种种,快乐的,不幸的,放得下的,放不下的,如今回首看去,对她也都是一种折磨。
晓黎深吸了一口气,鼻子微微一紧,伸手擦了擦脸颊的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刚到三楼,就听见星忆再儿童房里咯咯直笑,晓黎推开房门,看到开心的星忆,刚刚的阴霾似乎才渐渐散去一些。
“妈妈,你快看,我的房间,漂亮吗?”星忆兴冲冲的从床上跳下来,撒娇的拽着晓黎的衣袖,“还有好多我喜欢的玩具,你看!”
星忆这么开心,这么满意,我还能把他从这儿带走吗?晓黎慈爱的抚摸着星忆的头,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细微的恐怕只有自己和子夕能够察觉。
“很喜欢爸爸这儿吗?”晓黎微笑着问星忆。
星忆一脸严肃的看着晓黎,更正道:“妈妈,你说错了。这是我们家,不是爸爸这儿。”
晓黎有些疑惑的看着儿子稚气的脸庞:“上次你也这么说,爸爸告诉我这么说是不对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是了,顾晓黎想起来了,就在星忆刚刚出院的时候,她想要征求他的意见,是回爸爸那儿还是到舅舅家。
“哼…”晓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又是夏子夕□□的。
“爸爸,我想看看你和妈妈的房间。”星忆拉着子夕的手。
“你和妈妈的房间”,就是这么简单几个字,让夏子夕和顾晓黎的脸上几乎同时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尽管已经是一个5岁孩子的父